《信息与能量:人性中的逻辑与历史》:
在不同的社会活动中,人们展示自我不同的一面,在所有的社会活动中人们全面展示自我。当然,由于个体能量的有限性,产生了社会角色的划分,人不可能充分地全面展示自我,这就造成一些个体展示自我时,某些方面较弱,某些方面较强。人的自我与社会相统一伴随人的一生,这是一个复杂的、始终变化的均衡过程,即使有了共同的参照系统,个体顺利实现自我情绪与社会性情感的递归也需要每一个人终生努力,孔子在七十岁以后才有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因为每个人的自我中心扩张是无法从根本上遏制的,个体人对社会规则的解析带有强烈的自我倾向,因而人与人之间的均衡关系的建构难度相当大,造成建构人的自我情绪与社会群体情感之间形成理想的均衡发展模式的难度相当大。
人格结构中的可意识部分是通过群体或社会的限定形成的,对个体的动物性情绪始终进行着有效的控制,人格结构中的不可意识部分正是被群体抑制的纯粹的个体的具有强烈生物特点的原欲,是无法被社会化的部分,这些部分至少不能被赤裸裸地表达出来,而必须曲折的表现。人格建构基础部分正是不可意识的部分,具有先天的意味,是没有对象的存在,它既是种群活动的动力机制,又是个体活动的动力机制,一切伟大的社会性情感都源于这种无意识的部分,母爱就是“生物妈妈对幼子天然的爱”的衍生,只不过在社会环境中,母爱拓展为社会性的“爱”,显示其更加伟大的一面。对于人而言,原欲就是原欲,但原欲有了对象后,就变成了社会化、意识化的人的存在状态,表现为人格特征。人格中可意识的部分是人们在社会生活中,是外部提示造成的,或是外部提示内化为内部提示(概念)造成的。人群中的各种禁忌与文明成果如同一座座路标,如同方向盘和刹车系统一样形成了控制系统,当这些控制系统被内化为概念或外显为语言符号后就形成了个体人的可意识部分,生命的张力(自我中心扩张时自由能的运演)受到了适当的限制,只能沿着特定的渠道运行。
“万物有灵”的出现,说明人们已经不完全依赖自身的生物力量来与外部环境形成一种平衡关系,人类进入到借助外部力量来与自然环境达成均衡的境界,崇拜自然物就是人们与外部环境的相互沟通逐步增强的标志,也意味着主体客体化能力的增强。对自然物的崇拜的另一个效应就是人的心理活动的意识部分开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可意识的部分与可意识的部分开始分离,并逐渐转化,意识使人与外部世界的活动形成了统一的行进感,人把自己的生存放在了一个更宽广的背景之中:人们对自然物的崇拜、对祖先的崇拜、对死亡的恐惧作为对自己生命价值的重新评价的参照系统。历史上所有的民族中,祭祀成为一项重要的活动,是因为我们需要把所有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继承下来(标志系统),同时祭祀是一个重温历史和学习的过程。人们最初的对客体的印象转化为表象后,发生了惊天的逆转,也就是以意象的形式对表象进行处理,然后再进行投射,这就是象征。人们在世界上送别离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的时候,黑白两种颜色成为全部现存人类举行悼念仪式的标准色彩,成为一种特定的象征,实际上这两种颜色是寂寞的象征,意味着一种亲人及对自己生命攸关的人在离去后的感情的缺失和遗憾,是情感社会化的一个结果。
由动物性的个体(孤独)的人集合成社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们开始使用一种特殊的装饰来完成这一工作,这就是社会“面具”。面具是人们在群体内部寻找自我和展示自我的特殊手段,是人们摆脱动物性,确立的“客观”标志,是一个人的人格的表现形式。人们在自己生活的地域建立各种各样的标志,特别是对人的身体进行各种各样的装饰以区别于其他部落,区分性别,区分自己与别人,从简单的自设条件,进入到了自设社会信息差,从而使人类社会有了系统的连续的脉动(波动)。这种想方设法的区分各个体的过程,既是每一个人把自己“客体”化的过程,又是把别人“客体”化的过程,这一过程也是一个内在人格建构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群体的“主体性”得到了彰显,这既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也是一个艺术的处理过程,不同的民族在解决这一矛盾的过程中形成了不同的民族文化。四、情感社会化对婚姻制度的影响“万物有灵”的出现,使人的自由能支付具有了共同的持续的定向的投射渠道,人的情绪开始明确分离,人的情绪体验和情感表现开始分离。人的情(自由能量运行的表现)与欲(自主能量运行的表现)的分离典型表现在性的关系中,从单纯的性的欲求(原欲),转变为以处理人群中性的关系为主导的倾向,性的关系与家族的关系、氏族的关系、部落的关系联结起来,性的表现不再单纯是生物冲动,人的性欲的表现被纳入了社会化的参照系统中。
从现代人的身体发育来看,性的成熟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比较晚,这种现象说明,一方面,社会对单纯的性欲表现的压抑经过许多年后已经成功的保留在遗传之中(个体性生理成熟期延缓);另一方面,人的思维能力的发育被放在了优先发展的地位。同时,人的性欲的动物性表现形式变得复杂起来,人们开始追求爱情,产生了新的社会结构。实际上所谓的爱情是性欲与性幻想的结合,是人在处理社会情感方面的特殊的产物,是人对自身“性欲”的一个“正确”的引导。从此,人们只能在社会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追求爱情、表达爱情,似乎把性欲掩盖了起来,以至出现了“柏拉图”式的纯洁的爱情,人把自己的动物特征用特殊的方式曲折的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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