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纪事(1949-2014)》:
南下来的女同志,有的是夫妇俩一起来的,尤其是一些老革命同志;一些未婚的女同志也多是名花有主了。医疗队的几位女同志都没有谈朋友,其中我们大队就有2个。
1949年11月中旬,吉安专署办公室和民政科编成一个党小组。当时,李鹏是专署民政科副科长。在第一次参加的党小组会上,他写了一个纸条递给我,问“你叫啥名字?”我在纸条上写上新改的名字“李琳”回递给他。我没问他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他是辽宁队南下的,因为辽宁队军装和我们队不一样,是浅绿色,我们的军装是深绿色的。我们同在一个院里,每日见面。李鹏见到我时总是热情地和我说话,逐渐有意接近我。后来凡是有我出现的场合他总会出现,我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颜专员知道此事后就主动向我介绍李鹏的情况,说他年轻但干部资格老,1940年就参加了革命。抗战胜利后,国民党进攻苏北解放区,他北撤山东,又转到辽宁省,1949年又随军南下江西。开始分在安福县政府工作,任秘书科长。后来前去安福县检查工作的颜专员发现他有文化,人很稳重,又有较强的工作能力,就立即跟县委书记提出把他调到专署,调来后任命为专署民政科副科长(副县级)。
有一天晚上我们吃完饭,李鹏就找我去散步,我们俩来到了江边。他直接问我:“颜专员和你说了我们俩的事吗?”我说:“说了,但我还没考虑。”他说:“你考虑考虑吧。”过了几天,颜专员把我叫去,可能是李鹏把我说的话告诉他了。他说:“你和李鹏说你还没考虑呀!”我说:“是呀,我对他又不了解,怎么考虑。”他说:“你还是要了解了解的。”后来李鹏主动跟我谈起了他的家庭情况。
我们俩交往了一段时间,李鹏给我的印象是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但人很忠厚,心地善良,稳重谨慎,爱看书学习。而我性格外向活泼,善交际和爱动。更有趣的是他从不爱吃零食。有一天晚上我饿了,到外边小铺子吃一碗吉安叫“金钱吊”(面条加几只馄饨)的面食,他说啥也不进去,我在店内吃,他在门口等,而且这一习惯维持了一生。
我将初步了解的情况向父母如实介绍了,可父母坚决反对。理由如下:一是他年龄偏大;二是结过一次婚,而我一个姑娘嫁过去是“填房”(北方俗称),父母很忌讳;三是认为南方人滑头,怕我年轻上当受骗。
当我还在犹豫时,领导知道了又给我做思想工作。说他年纪比你大,政治觉悟高,经得起考验,可以照顾你;虽然结过婚,但是因为他不爱前妻才离的婚,以后会更爱护你;南方人比北方人感情更加细腻,不像北方男子“大丈夫”思想。把我父母的几项反对意见都给驳回了。我要李鹏给我父亲写封信,说说自己的情况,表现他的诚意。他真的用毛笔字竖着写了一封小楷字的信寄到我家,文笔文绉绉的,什么“之乎者也”、“顿首”、“膝下敬禀者”等都用上了。结果我父亲很高兴,说这个人文化水平高,觉得他还不错。
交往了半年时间,1950年6月9日,我和李鹏终于写了申请订婚报告,由吉安地委组织部批准正式订婚,1950年7月1日结婚。在结婚后的第二天,李鹏就下乡去搞调查,一去一个多月。我们没有蜜月,没有婚假,一切以党的工作为主。当时,大家都是这样。正如杜甫的诗所说:“结发为君妻,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即别,此乃太匆忙。”
29.“江淮”名字的由来
土改结束后我已经是“大腹便便”了。当我走进家门时,李鹏半年没见我,便急不可待地走到我的面前打量着我,幽默地说:“走时是一个人,回来是两个人。”他喜形于色,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李鹏担心我在乡下几个月缺乏营养影响胎儿发育,就在我回家后三天两头一只鸡,又是猪肝汤,又是肉饼汤给我猛加营养。胎检时医生说再吃下去,将来生产困难,我才停下了。李鹏说孩子没出生之前要进行胎教,他早早买了一幅画,是抗美援朝时最流行的一幅宣传画,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手捧和平鸽,图上有“我们热爱和平”六个大字,希望祖国和平安泰。他让我每天看看想想,说这就叫胎教。
1952年7月30日,我感到腹部不适有阵痛感。李鹏和一位女同志扶我走到市人民医院,住院待产。李鹏一直守候在侧,直到第二天上午孩子出世。医生说是个大胖小子,体重七斤半。孩子浓浓的黑发,胖乎乎的脸蛋,哭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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