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悲惨事件太不可思议了!它把我们带回现实。它清楚地表明,我们是多么渺小和脆弱。它与圣诞卡所说绝然相反。它使我再次反思: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这让我想起了伟大的达尔文。达尔文目睹了无数人类悲剧以后,开始怀疑他曾深信不疑的上帝。晚年,他的爱女突然早逝,导致他不再相信确有至善和万能的上帝存在。
2005年春,我告诉豪克斯,我要去巴黎与会,并偕夫人游欧洲。他立即复信说: “真让我高兴,你还在搞科学研究,而且颇有成就。太好了。我原计划要去葡萄牙。现在,我重调时间安排,以便在荷兰等你和钱玲到来。到了荷兰,你们不必住旅馆,可在我家中住一至两周,然后我们再去干自己的事。” “自己的事”是指他的“生意”:在葡萄牙海边买了一套住房,在网上向旅游者出租。近两年遭遇经济危机,生意惨淡。2012年5 月,他只好把它卖了。他到屯特大学任职以前是飞利浦公司的高工,不是像我这样一生泡学校的“书呆子”。
近些年,每当他在欧洲网上发现了我的文章,便高兴地将它转发给我。当我问2005年他带我们旅游的具体路径,他就给我寄来一张详细的荷兰地图,并在上面作了标记。
我们之间生活水准差别之大,带来一些彼此难以理解的小事。前面说过,他不理解我在欧洲一月拿500美元能维持生活。1992 ~1996年他3次来青岛,工作之余学校安排了游览。我惊讶地发现,每次早上出游到傍晚返回,他不在外面上厕所(嫌太脏),也不去小餐馆吃饭(他带了一些干粮)!他很担心中国旅游区的卫生条件,早做了思想与物质准备。
让我老伴高兴的是,他对于我们当时“小套二” 之家和家庭餐食,他倒放心得很。来得高兴,吃得滋味。
他们有几点给我印象颇深。
1.身高体强 有一回,一帮大学生刚好和我同时挤上一部电梯。我猛一下觉得自己被他们“埋了”——他们个子太高了! 荷兰人平均高度世界第一。20岁的人平均身高1 .83米(1997年)。后来,我到了法国,感觉绝然不同:法国人身高和我们差不多。
1993年,我陪豪克斯坐火车去泰安,游泰山。行前,他担心中国火车卧铺趟不下他1.88米的大个子。他说,和中国一样,荷兰年轻人的身高还在增加,有的学校不得不改造30年前建造的教室。
冬季,实验室里其他人都穿单衣,只有我穿毛衣。
1991年春,屯特大学举办一年一度的全校游泳、自行车和长跑“铁人三项” 比赛。我的朋友小沈和小冯酷爱运动,身体壮实,在国内是各自学校的体育运动佼佼者。自恃有实力,便去报名。组委会的人说: “欢迎,欢迎!……把你们安排在哪个组呢?”思考一下后说:“你们参加退休人员组吧。”他担心,如果小沈和小冯参加其他组,可能落后太远。开始,小沈和小冯不大服气:怎么让我们和老人比赛?结果呢,也只得到中等名次。
精心美化自己的家园,是荷兰人和德国人生活的重要内容。
除了日常呵护,大部分人家每两年(一年屋外,一年屋内)大修一次。
他们有一个很值得学、也不难学的环保方法:把废树干树枝粉碎(垃圾处理场有专门的粉碎机),铺在花丛附近地面上,既覆盖了地面,又为植物提供了营养。这样,你在荷兰很难看见土:除了硬化地面外,土地都被草皮、小石子、石板或碎树片所覆盖。
豪克斯家园在小镇之中,却好似远离城镇;除了花草和树丛,你看不见别的建筑。他的车库前面,仅仅两条车轮道硬化了,两轮之间的地面居然也是草坪! 然而,当第一次来到系秘书安妮卡家时,我脱口而:“你们家的花园比豪克斯家更好!”她丈夫埃森立刻笑着提醒我:“你可不要当着豪克斯的面讲这话!”——怕豪克斯听了不高兴。其实,安妮卡家的设施也更现代化,一个洗澡盆就价值3000盾;小轿车可拉走的活动小屋内应有尽有,在一20℃的环境中车屋内也能温暖如春。
她弹奏了一首钢琴曲后,到花园里设席,请我吃烧烤。我第一次见到,一根火柴就能点着一盆煤球;才知道,烧烤香蕉也别有风味,香甜,很好吃。
她介绍说,他们买下的是新建房,自己动手(有朋友帮忙),花了5年时间搞装修和建花园。她拿出一大沓照片给我看:“我给整个建造过程拍了照。”照片展示:多才多艺的埃森如何用砖铺设小道,如何垫隔水布造水池;种花不下20 种,果树4种;设计有遥控门的地下工作间和便于夫人(腿残疾)上下的电梯,等等。他的工具问像个商店,应有尽有。
15年以后,我偕老伴再访安妮卡家。那些小树已高耸。这对没有子女、已婚35年的夫妻,拥有温馨和美丽的家园。
2010年国际儿童节前夕,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布报告称:“荷兰儿童是欧洲最幸福的孩子。家庭开放,善于沟通,父母与孩子关系融洽、民主,几乎可以讨论任何话题。”我曾到屯特大学幼儿园看过:园地很大,孩子很少,却有多位教师和孩子做游戏,其乐融融。
当年,我很想知道荷兰底层人的家园如何。前面谈过我的一个“穷朋友”,有5个孩子的失业者的幸福家庭。我还特意去看过一个安置“越南难民”的居民区:一排5层楼房,每家占两层,底层是车库。他们也学会了精心收拾周边的草坪、花木和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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