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
塔姆蜷缩着,坐在查亚公主房间里的一扇窗边。从这座小小的南塔楼里,他可以俯瞰整个龙舍和龙舍外的空场。在那里,人们已经为迎接龙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他有些好奇,于是向天空传递了一个想法。
“一切都好,”那条蓝色的母龙确认道,“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塔姆向远处望去,目光越过整个平原,但现在他还看不到龙的身影。
傍晚的太阳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春天终于来了,他很享受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感觉。
现在他能见到太阳的时候不多了。
刚过去的冬天,双胞胎姐弟赛娃和汉亚诬陷他偷东西。士兵把他抓进了监狱。从那以后,他就被迫躲藏了起来——不能让人发现他从牢房里逃走了!
这次是查亚公主救了他,上次救他的也是她。
她知道所有纵横交错在房子和墙壁之间的暗道。在这些暗道里,想要不被人发现并不困难。
塔姆把其中一间密室作为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了,此外还有一只箱子,他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里面。她弄来了一张柔软的床垫、几个枕头和一床暖和的被子,这样他就什么也不缺了。
塔姆叹了口气。
他其实真的没什么可抱怨的!整个冬天,他都逃过了寒冷和饥饿。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有个东西在身体里爬似的。他渴望能够到户外去,在阳光下奔跑!
有时,他会感觉整个人生都暗无天日……
突然,塔姆为自己的不耐烦感到羞愧。他瞟了一眼坐在另外一扇窗边的查亚。她是怎么度过那些漫长的年月的?她一直都生活在暗处,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
在阳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疾病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硬茧和包块已经扩散到嘴唇和眼睛周围了,当她伸手去抓它们的时候,塔姆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手已经变得肿胀、扭曲了。
查亚停下来,看着他。
“我知道。”她说。
她把长长的银色头发拢过来,挡住脸。
“爸爸和妈妈几乎已经放弃了。他们似乎认为,我的余生都要在这座塔里度过了。”
她说得既平静,又理智,但塔姆明白,这种想法多么令人痛苦。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情况越来越糟!”她继续说,“昨天,马努姆医生说,他已经试过了所有能医治我的办法。以前他们偶尔还会说起给我做一个面具,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戴上它。但现在……”
查亚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然后急忙把它们藏进了长长的、宽大的袖子里。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一切会唯独降临在我的身上了!”她说,“我的疾病是诅咒。一切都是龙的错!”
龙的诅咒
“你的意思是……”塔姆惊讶地问道。
诚然,他觉得查亚脸上的硬块有时的确有点儿像龙的鳞片。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病是龙的错误呀!
查亚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不安地踱来踱去。
“你应该知道,雷耶国王杀死了所有的龙骑士吧?”她问。
塔姆点点头。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绝大多数人都把它当成传奇故事。但塔姆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很久以前,每条龙身边都有一位龙骑士陪伴。他们像一个人似地生活在一起,分享一切,甚至彼此的思想。
但利欲熏心的雷耶国王妒火中烧。他想独自霸占龙,因此他让人在龙骑士喝的酒里下了毒……
所有的龙骑士在那一夜都死了——天空的也不例外!
此后这八条龙就像只有一半躯体似的活着。慢慢地,巨大的悲痛沉淀下来,他们便逃离了现实世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了。
他们让人类掌控一切。
突然间,年纪最小的龙——天空领会了塔姆的心声。尽管他只是这个城市中一个贫穷的小乞丐,查亚还是把他带到了皇家龙舍里。
天空揭露的秘密令人难以置信:一条新龙诞生的时刻到了,塔姆会成为这条新龙的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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