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逝的时间中,我们从书谈及书店、作家、读者,谈及竖排本和横排本的差异,谈及台中市一所中学创办的杂志《明道文艺》,谈及101大楼和诚品书局,也谈及环境与生命……那些让人津津乐道又喜忧参半的人与事,在他的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意味。他又取出一本书送给我,书名是《命运,非关命运--倒扁新浪潮》。在所有的尔雅丛书中,这本书尽管也有诗和散文,却是非文学的。
我们意犹未尽,却又不能不握别。这时,画家举起照相机,给我们在饭店的大堂合影,他的夫人,也是“尔雅”的主将林贵真跑过来,站在隐地身边,笑得那么灿烂,使这幅照片更有意义。
一年多过去了,隐地先生从台北寄来他的新著《春天窗前的七十岁少年》,附信中说:“书中二十七页提到的菊楚,就是上回在福华早餐时你见到的朋友,哎,人生!”我赶快阅读这篇文章。没想到,他的文章透露,菊楚因心肌梗死,前后不过三分钟,便匆匆离开了人世!
我不能不想起去年初在台北的那次邂逅。
那天早晨,隐地先生在福华饭店与一位从美国回来的画家共进早餐,而我十点钟要去台北故宫博物院参观,时间非常匆忙。隐地先生向我介绍了那位画家,彼此握了握手。恰好隐地带着一本我在尔雅出版的《潇洒走江南》,便送给了画家。印象中,画家言语不多,举止优雅,肤色黧黑,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从隐地先生推崇的语调中不难想象,他在当地美术界有怎样的影响。后来我才知道,菊楚姓王,曾作为建筑工程师,参与台北一些重要建筑(包括国父纪念馆)的修建,同时创作油画、水彩画、针笔画,为不少书刊杂志做过封面、插图和海报。
孰料,我们在福华饭店邂逅未满四个月,画家王菊楚便被心脏病夺走了生命。平常他仅仅有高血压症状,一直服药控制。感到胸口不适,想打电话告诉家人,可是一通电话没打完,话筒掉下去,他就断气了。人生的无常与无奈,令人万分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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