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关于寻找记忆的伤感小说
她记不得在车祸前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留下一些东西,但也失去了一些东西,
只知道他的名字,她感谢他的善良与体贴。
失去温暖的家庭令她独来独往。
她永远记得小学时,
那个唯一给她温暖的小男孩,
只不过,两小无猜的他们,结局一点也不完美。
小男孩的告白,换来一阵阵的干呕,
“梅尼埃病”第一次在她身上发作,
小男孩不会知道,也收不到她的抱歉…
楔子
一直以来,我痛恨被骗。
被蒙在鼓里的,不该都是我才对。
一直以来,我痛恨被骗,尤其是被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他。
“怎么了?快吃啊,等一下就要去集合了欸。”见我丝毫没要动的意思,他笑眯眯的又叉了块特大号杏鲍菇,迅速的塞进我嘴里。
“……”怎么?想一脸和蔼的噎死我是吧?
艰难的咀嚼着嘴里那坨大香菇,我脑袋只剩下空白。
“你、你那女朋友,读我们学校吗?”含糊的一句话,就这么从我嘴里脱口而出,意外到连我自己也吓得脸变形。
同样是一脸惊讶的,他倏地扭头看向我,愣住整整三秒才反应很大的倒抽一口气、还给我装娘的用双手捂住自己下半脸。
“赫——难、难难难不成你要找她出来决斗?不!不要为了我打架啊!”
“……”有够受不了的我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真的很爱演欸你!”
“赫——我为你奉献这么多,你现在居然嫌我碍眼?”
“……”看着他双手贴上脸颊、左右摇头的脑残样,我瞬间就咧开了嘴,笑到我整个人都快把自己给对折起来。
“好了不要笑了啦,”眉压左眼的,他提高嘴角,“噢天啊,你笑点真的很低欸你。”伸手,他一脸混账的揉乱我花了一个早上才整理好的一头卷发。“问这干吗?”
为了避免笑出六块腹肌,我勉强憋住笑,并换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因为——我好想看看她长什么款嘛。”撒娇意味浓厚的,我撅嘴。
愣着一张脸,他将头歪向了左肩,“啊就经典款咩。”
“……”吼、什么烂梗?
大概是看我已经做出要翻白眼的预备动作了,他于是摊平右手上下挥动,“好啦好啦、我有带她的照片,要看吗?”
边掏着牛仔裤口袋里的皮夹,他边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定格了。
下一秒,我慢慢解除自己脸部肌肉的定格,反应过来的开口。
“你……带着她的照片哦?”
随身,带着她的模样,是不是代表他和她的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
我根本,就怎么也过不去。
“嗯、一直都带着哦。”又补了我这么一枪,他神态自然的翻起皮夹。
“……”
应该有着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脸吧?他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猜想。
“噢、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将那张看似精心裁切过的长方形相片,从皮夹的夹层中抽出,他看了一眼才舍得递给我。
递给我,谁也介入不了的他和她。
看着画面里那两个笑得像新婚夫妻似的他们,简直在向我闪着刺眼炫目的珍贵幸福,忍不住的,我视线开始模糊,模糊,再模糊。
终于。
一切都失了焦,起了雾。
Chapter 1
我长大了才学到,原来当时那叫做被遗弃的感觉。
“蓉蓉我们看个新闻好不好?要不然韩剧也可以?”我伸手,试着将那个黑色遥控器从她手里拯救出来。
视线依然钉在电视机上的,她皱着眉摇头,甚至还给我嘟嘴!
嘟什么嘴啊!是在那边跟我装委屈个屁?这部黑道电影都重看几遍了还在看,看,看!
莫名其妙啊简直是。明明她都可以把每句台词连带中间间奏给背出来了还看!
“可是蓉蓉,这部电影我们真的已经看过N次了呀不是?”将语气放得更软了点,我动手开始设法把她右手的那五根手指从遥控器上扳开。
察觉到我的企图后,她左手在第一时间飞快的扑来支援自己的右手手指,“那、那那那那我们再看个第N+1次!N+1次就好!拜——托——”
“……”有够无言的我白了她一眼,“最好你下次是不会想看第N+2次。”
“不会,不会有N+2次!”急急忙忙的摇着她那颗装满暴力幻想的脑袋,她保证。
我则是微瞇着眼,撇了撇嘴,“啊要是有的话咧?”
“呃——” 无助的蹙额,她转了转眼球才突然露出一副顿悟貌的弹了下手指,“那、那我就从此戒酒好了。”
“吭?!”闻言,我瞬间撑圆了眼,“真的假的?!”
连看我也不看一眼的,她瘪下了嘴角、耸耸肩,“当然嘛假的。”
两片眼皮垂直降落变瞇瞇眼,我一个不爽的干脆起身挡在电视机前。
“啊——闪啊快闪开!许芸芊我警告你哦!闪开!”她连名带姓的警告我,并且还一脸想杀人的左右摇摆着身体、慌慌张张的试着从我旁边看到一丁点的电视画面,“吼你走开啦!马的男主角快被毙了,这段超好看的欸!噢你闪开一点啦!吼——”
双手叉腰,我摆出一张跩脸,“我再问你一次,真的还是假的?”
“吼唷真的啦!啊就真的是真的咩!你那是A什么眼神你告诉我!哦、算了,等我看完电影你再给我说清楚。好了好了,去、去!闪开闪开。”右手向外拨了拨,蓉蓉有够没礼貌的示意我滚出她的视线范围。
“……”
深深叹了口气,我拖着步伐缓慢移动至电视前那只黑道狂热分子的床前,最后索性把自己给摔入床里。
寄宿在她家已经一个多月了,真难以想象。
她姓林,但不叫林蓉蓉而叫林可蓉。
不是我故意把她那唯美的名字叫得幼稚又恶心,纯粹只是因为从小叫到大,叫习惯了而已。
打从有记忆以来,她就在我身边。像个跟屁虫一样,直到我们都上了小学。
太难忘了,记忆里的那天。
小学一年级的开学第一天,我在学校并没有如期遇见蓉蓉,抱着疑惑的心情我忍到了放学。
被妈接回家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算要偷溜到隔壁蓉蓉家去质问她。于是我趁着妈到厨房准备晚餐,蹑手蹑脚的奔到了她家门前又叫又吼。
吼了将近半个小时,喉咙都哑得像变性人之后,我才发现她们全家真的已经一声不响的消失掉。
当下我是很震惊的,我惊讶蓉蓉前几天说她要离开很久很久,居然是说认真的。
说到底……这种事,怎么可以认真?
怀着无法说清楚的感觉,我站在她家门前哭了很久,哭得很丑,但那间空屋里就是没人来开门,没人出来问我是不是来找蓉蓉玩。
后来我长大了才学到,原来当时的那个感觉叫做被遗弃。
当天黄昏,慌张至极的妈妈发现我像个流浪汉睡在她家门前,就这么狼狈的让泪液干在脸颊上。
妈于是向我承诺,她会每个星期都帮我写信寄去给蓉蓉,寄到蓉蓉的新家,一个叫做市区的地方。
就这么来来往往着,我们始终保持着一丝联系。
到现在,我们终于考上了同一间学校好方便就近折磨死对方,看谁先崩溃。
很好,我想是我先。
不是我太低估自己的能耐还是怎样的,因为光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就把刚才上演的那部黑道电影给看了不下二十次。
当然,不是因为电影频道没电影可播,天天只能播那部黑道电影,而是因为蓉蓉先前不知道是失心疯还怎样的,跑去收购了好几套她所谓的暴力美学电影。
真是太好了,其中她就最尬意我最不尬意的这一部。
好吧,其实它也不是有多难看。只是重复看了二十几次之后,我现在一看到它的开头就想跳下阳台……
正当我还在挣扎着要是蓉蓉她还真为了再看第N+2次而戒了酒,我是该直接扑向阳台,还是干脆一头撞死的那个当下,我听见了那夹在电影配乐中的尖锐门铃声。
有够不想起身的我还是起了身,摇摇晃晃地走向蓉蓉这单身套房的大门。
“谁啊?”
一边这么问着门外的陌生人,我一边责怪起自己刚才经过蓉蓉时,怎么忘了顺便踹她个一脚。
“是我。”一个稳重男声传来。
“还有我。”而后的男声则显得过于轻柔细致。
哦了一声,我转了转插在小锁上的钥匙并拉开了大锁。想也没有多想。
是不是太没危机意识了点?有时候我会这么问自己,只不过都是在我已经开了大门以后才会想到要问而已。
稳重又极富磁性的男声是来自于柳树。
没错,他就叫柳树不用怀疑,姓柳、名树,名字跟他本人一样怪。
有时候他的思考逻辑和要命的反应,还真的会把我吓到要去收惊。
柳树和我同样大学二年级,和蓉蓉同班但和我不同。
肩膀宽宽、臀骨窄窄,和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差不了多少,但以整体的匀称度和袖子下的肌肉线条来看,套句蓉蓉那腐女的俗话,整个就是爽口好吃不油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撇开他那身材不谈,每次看到他,我就觉得他清秀白净得没距离感,是个文文静静、适合拿卷轴来吟诗作对的文艺青年,即使以上都和他刚好相反。
脸嘛……算大众脸吗?我不知道欸,我老觉得好像以前有在某些地方看过同一张脸接在别人身体上。
噢、讲起来好恶。
至于另一个细致到可以去反串女人的男性嗓音,则是出自望秋之口。
李望秋是他本名,肌肉发达的健美男一个,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体育班的镇班猛男。
脸长得是大多数女性会想冲过去浪吻的类型,粗黑的两道剑眉为他那整张脸增添了不少野性美,眼睛不算大的,但和国文课本上的古人照片一样细长有神,唇线倒是媚得有点像我前几天才在偶像剧里看过的汪东城。
不过他身高倒是差了柳树一点,真可惜,养分大概都集中到肉里了吧,我想。
嗯……说实在的,他那卜派型的身材一开始是有吓到我没错,不过和他对话超过三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他心里住了个奥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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