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而御医,说得中肯,面有无奈,代表他所探得的脉象确实是如此,可是……这和他所见分明不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请下人将御医送回宫里,他守在榻边凝睇着她的病容。
长指轻触她冰冷的颊,他眉头紧拢。
也许,他应该将她送回文府,或者是派人去请文世涛过来一趟……但这么一来,岂不是意味着他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她?
他不是大夫,不懂药理,可是听闻大夫和御医的说法,不禁让他开始怀疑,缠在她身上的到底是病还是别的什么……思忖着,他冷哼了声。
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怎么这当头却乱了分寸?
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感觉指下的她微动着,他喜出望外地俯近她,低喊着:“执秀?”
纤浓的长睫如蝶翼般地轻颤了几下,缓缓张开,一瞧见那黑琉璃般的瞳眸,他稍稍安心了些,然而接下来却瞥见血水自她的唇角汩汩溢出,他直觉探手轻触她的唇角,抹开那粘腻而刺目的红。
“我……”她一开口,感觉嘴里有什么溢出,赶紧抬手捂住,再抬眼,对上他震愕的眼,她不由得紧拢着眉。
他瞧见了……会不会怕她?
震惊过后,范姜魁朝外头吼着:“叫御医回来!”
该死的!她都吐血了,还敢说她身子不要紧?她抓住他的手,想开口,一口血却溅在他身上。
“执秀……”他惊惶难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没事的,别怕,御医还没走,他可以医治你,你不会有事的。”
怎会如此?他活了二十几个年头第一次爱上的人儿,竟有着如此受病痛所折磨的躯体……这老天罚的人到底是谁?是存心折磨他吗?
“我没事,不需要御医。”她低哑喃着,浑身虚弱得紧。
“还说没事,你……”他瞅着她苦涩的笑,心头跟着发涩。
怎么她还能这么笑着?她不怨吗?
这就是她说的麻烦?
他不怕麻烦,他只怕没有麻烦……只怕她没有机会麻烦自己。
“我真的没事,只是牙齿流血而已……”她笑着,虚弱道,“帮我倒杯水来,好不?我想漱口。”
范姜魁疑惑地看她一眼,扶着她倚靠在床头,随即倒来一杯茶,轻柔地喂进她的嘴里,再取来木架上的面盆,让她漱口。一会,便见面盆里漾着稀释过的血水,那血像是狰狞的鬼怪,擒住他的喉头,让他尝到毕生以来头一次的恐惧。
“爷儿,御医到了。”
“请他进来。”范姜魁闻言,头也不回地道。门一开,御医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御医,你瞧,她方才吐了血,你还敢说她无恙、没有大碍?”他恼道。
御医一脸疑惑,走向前来,正要为她切脉,她扬笑道:“不用了,我没事。”
“还说没事?”
“我都说了,只是牙齿流血而已。”
“牙齿流血会吐出一大口血?”他眯眼道,无法接受她的说法。
“我只是体质特殊,一旦流了血,就很难止住。”她苦笑。
范姜魁索性问向御医,“可真有这种体质?”
“这个嘛……似乎曾听人说过,不过这种状况少之又少。”御医忖道,“而且也无药可医。”
“既然有病,怎会无药可医?”他冷鸷道。
“这……”
“别为难御医,这是我的问题。”她说着,忍不住笑叹,“瞧,这就是我说的麻烦。”
范姜魁闻言,摆了摆手,要御医先离开。
而文执秀环顾四下发现陌生得紧,遂问:“这是哪里?”
“是范姜家的一处别院。”他沉声道。
范姜大宅位在城东僻静的巷弄间,家里只剩下奶奶,为了不让不规律倒乱的作息惊扰到奶奶,或有个喘息的出口,偶尔他会在别院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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