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倾城》:
你问颜生是谁?他是我的师父,收我为徒的时候说什么“终须离散、平添牵挂”,文绉绉的其实就是不想认我为徒,于是我便唤他颜生。
颜生出去办事忙,我这厢给他娶媳妇也是忙,纳聘、彩礼什么的是我耗费了全部财产才凑齐的,所幸的是村里人都认为颜生是鳏夫,鳏夫娶妻自然一切从简。
我瞅着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不禁惆怅,还是没有简下来,颜生果然是这十里八村所有姑娘的第~理想情人,瞧瞧,一听说他娶妻,嫁人的没嫁人的都来看热闹了。
可等到花轿落地,众人看到居然是我去挑花轿门帘的时候都讶异地张大了嘴,一时寂静。
这时有人开口:“牛老头,莫不是你家闺女找不着男人嫁就找了个这么个小孩子啊!”说完众人哄笑~片。
牛富贵的脸顿时铁青。
我看向那个发话的人,正欲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让他十艮不得也将自己闺女嫁给我的时候,生生卡住。
颜生仍旧是那身素衣,阳光下白衣胜雪,在人群中更显得气质出尘。他微微一笑,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那条小道中走出来,走到我的面前:“好一个丫头,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今日娶妻。”我从没有见他笑过,这么一笑生生晃了我的眼,天山雪莲开都不如颜生这一笑,冰冷明媚,丝丝扣心。
真是妖孽。
但那个时候的我却不知道,妖孽之所以被称为妖孽,是因为那都是为害一方的人物。我年龄小见识少,于是被这个妖孽骗了多年,日子过得颇为苦楚,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的我只知道,颜生虽然笑得美丽,但实则是真的生气了。
众人~听颜生的话,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来一阵哄闹。嫉妒牛春花嫁给颜生的人则嘲笑一通,站在牛春花这边的则痛骂颜生和我耍人,其他人则责怪牛富贵不该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
村里人大多实诚,谁都没想到还有人用婚姻大事来骗人,所以我说是颜生让我代娶的时候,居然也没有人怀疑。况且我也不知这女子名声坏了之后的苦楚,虽然话本子看得不少,但都是些风花雪月你情我愿的事,关于女子名声这个严肃的话题却从来不深入的,想想也是,一般严肃的东西总是没有人气的。这就是为什么茶馆里的说书人会说一些传奇野史,却从来不讲大齐律法的原因。
颜生大概是认为这点小事情是难不倒我的,他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大门,然后只听“哐”的一声,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留我一人对众人尴尬地笑着。
“颜家闺女,你爹这是什么意思?”牛富贵显得非常气愤,他对着紧闭的门干瞪着眼,似在想如何才能让颜生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他这主意打得好,只是颜生关门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不会管我这一摊子事情。也就是说,这牛春花是没有这个福气进颜生的家门了。
我只能叹气说:“我原来打算的是只要媳妇进了家门,颜生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的,是你一直在拖延时间非要寻个什么好日子……”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这句还是被牛富贵给听到了,他气得要打我。
这时,牛春花忽然揭开了轿帘,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自己掀开,浓妆艳抹的脸上红一片白一片像是唱戏的小丑,这个时候,想来也没几个还将她当新娘来看,瞧周围几个嗤笑出声的姑娘就知道,牛春花被我这一出丢尽了颜面。
“颜妹妹。”牛春花将头上的大红花扯了下来,对我展颜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妹妹人小鬼大,俺就说颜先生仙人般的人物怎么能看得上俺。”她转过头去对着她爹,依旧笑着,“爹,咱回吧,人家不愿意娶,咱也不能赖上人家颜先生,本就是咱配不上他的。”“可是他……”牛富贵仍旧不甘。
“算啦!”春花呵呵一笑,“俺力气大,又勤快,不愁嫁不出去。”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心想等我回了家就给她寻个好人家,或比不过颜生好看,但决不会像颜生那般总是不近人情,不接受别人的好意。
我这边正心想着一定要将红娘进行到底,那边看热闹的人群也因牛春花的离开而渐渐散去,这个时候天上忽然飞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人,在我看向他们的一刹那,这些人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拔出兵器的动作和他们的造型一样统一,看得出这是个有纪律的组织,还没等我奇怪为什么他们不直接落入院子,反而落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已经被一个人提到了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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