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
我们下注的那条狗看起来更像一只耗子。
“‘狗不可貌相’,我赌它跑起来会像风一样灵动。”说话的人是鲁本。我哥哥鲁本·沃尔夫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伙子,他总是面带微笑(那种法兰绒般、让人感到平和温暖的微笑),趿拉着一双破旧的皮鞋,经常先往地上啐一口,然后再冲着你展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这个冬天一如既往地令我们感觉不爽。
鲁本和我,走进空旷、落满灰尘的看台,在最下面一排坐下来。
一个性感的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
天呐!我在心中暗暗惊叹。
“天呐!”鲁本居然大声叫出来。
我俩都注意到这个女孩并立刻被她吸引,眼神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呼吸也急促起来。在赛狗场,很少有机会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我们通常碰到的都是吐着烟圈的瘦小女人,要不就是吃货型的臃肿女人,还有那种嗜酒成性的邋遢女人。此时此刻,我们关注的可是在赛狗场上难得一见的靓妞。如果她上跑道参加比赛,我一定会倾其所有,将赌注全押在她身上,因为她简直棒极了!令人遗憾的是,我只能享受视觉盛宴而已:那高挑白皙的美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圆润丰盈的双唇展现出阳光般的微笑,却照不到黑暗中的我;那令人遐想连篇的翘臀,我也触摸不到;那颗欢腾雀跃的心,也不是为我跳动。
我收回视线,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面值十元的钞票转移注意力,缓解一下心绪。我当然喜欢多看几眼美眉,但是一旦看得太久,总会受伤,每次都如此。从我坐的位置看过去,眼睛一会儿就酸了。为了不让自己太沮丧,我就像往常一样和鲁本闲扯起来:“鲁本,我们的赌注是再大点儿呢,还是只押这十块钱?”在美好的香艳之都,在这样一个天色灰暗的下午,我却只能和鲁本闲聊。
“鲁本,咱们押几块钱呀?”我又问了一次。
没有回应。
“鲁本?”一阵风吹过,一个罐头盒被吹得四处流浪,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个可恶的家伙在我们身后抽着烟,还不时地咳嗽。
“鲁本,我们到底还下不下注?”我碰了他一下,没有反应。
我又反肘去捅他的胳膊。
鲁本这才回过神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好的!下注吧。”首先,我们得找个成年人帮忙下赌注(我俩都还太小,不到参与赛狗的法定年龄)。这种人很多,他们衣衫褴褛,总是会盯上你,让你加大赌注筹码,有时你押注的赛狗赢了,他们会无耻地要求与你一起分彩头儿。不过,我知道必须远离这样的人,不能让他们找上你。同时,你需要迁就这些可怜的老酒鬼。我在内心默默祷告,以后自己老了可千万别落到这步田地。分点儿彩头给别人其实无所谓,但关键问题是要先赢钱,可我们从来都没有赢过钱。
“快点。”鲁本站起身催促我,示意我们该去买赌注了。我的目光还停留在远处那个女孩的大腿上。
我的上帝呀!我心中一惊。
“我的上帝呀!”鲁本脱口而出。
在下赌注的窗口那里,我们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我们看到了)警察。
真见鬼!这些警察到这里干什么?我心中直犯嘀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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