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一座丰碑。那一阙《念奴娇·赤壁怀古》,那一旬“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那一阙《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豪迈清丽中彰显出豪放派词人的灵魂。作为文人的苏轼是幸运的,上苍偏爱他,给予他八斗之才,让他得以激扬文字。
然而,作为政治家的苏轼却仕途多舛。他曾屡次遭到贬谪,最后一次是在62岁高龄时被……落蒂南海留因缘1097年7月2日,烈日炎炎、椰林葱茏的海南岛在阵阵海浪中迎来了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老者风尘仆仆,面容枯槁,眉宇之间难掩一股黯然神伤的失意。
淳朴的渔人和朴实的岛民并不知道,他们迎来的是位旷世文豪,是显赫一时的龙图阁大学士苏轼。他们当然也无法得知,在远离海南的中原地带,在政治经济繁荣的帝王之都,朝堂之上发生了怎样的政治震荡——在与王安石等变法新党的一系列矛盾摩擦中,苏轼已经接连两次被贬。现如今,时序已是宋哲宗年间,苏轼在朝廷中遭遇政敌势力的挤压,被贬谪海南儋州。在海南人好奇的目光中,苏轼的双脚踏上了海南这片神奇的土地。
在自然条件上,海南不同于北国,苏轼必定有诸多不适应,加上政敌的迫害,他的生活状况可谓凄凉。苏轼初到儋州,受到州官张中的敬重,让他住官舍、吃官粮。但第二年,湖南提举董必赴广西察访,得知苏轼居住在官舍里,便派人将他从官舍赶出去。在无处可居的情况下,善良的黎族人民用宽柔之心对待这位暮年的失意者。他们在桄榔林中为苏轼搭建了一座草房,也就是“桄榔庵”,并不时对他施以衣食的援助。远离政治的桎梏,逃离政敌的迫害,感受着当地百姓无微不至的照顾,天高海阔,温情流转,苏轼终于可以获取片刻的心灵宁静了。他在写给弟弟苏辙的诗中也有此感言:“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这其中既有对悲凉命运的无奈感慨,也有对海南这一地域的认同。在鸡犬相闻的乡村,苏轼的心灵创痛得到疗治,而蛰伏在苏轼敏感心灵深处的那些诗意的种子也纷纷萌发,他在此地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诗篇。
润泽南海传佳话尽管海南是苏轼灵魂的休憩之地,但相比文明开化的中原地区,当时的海南远在边陲,人烟稀少,遍野荒凉,无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属于边缘地带,封闭落后。海南人大都以打鱼为生,很少从事耕种。在文化方面。当时的海南更是文化沙漠地带。这一切都被客居的苏轼看在眼里。自古文人志士莫不怀有一种道义之心,苏轼亦是如此。为了回报海南人民的馈赠,他在儋州采取一系列措施,改善当地生活,如打井、种豆疗病、开设学堂等。东坡井和东坡黑豆在当地流传至今,而东坡书院的存留则印证着苏轼教育活动的深远影响,渗透着千百年来海南人民对苏轼的深情爱戴。
东坡书院苏轼在儋州开设学堂——儋州学府,以此传道授业解惑,不遗余力地播撒中原文化,使儋州地区“书声琅琅,弦歌四起”,一时成为当时海南的文化中心。经过苏轼的悉心培养,饱学之士纷纷涌现,如海南历史上第一个举人姜唐佐。
且说苏轼开设学馆之初,并无一人登门求学,苏轼只得亲自访求贤才。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得知有一位名叫姜唐佐的琼山青年,满腹才学。于是。苏轼便骑毛驴前往。来到姜唐佐的家中,不巧赶上姜唐佐外出。苏轼在姜家稍坐片刻。看到墙上挂有姜唐佐的一幅山水画,苏轼提起笔,在画中云朵处画了一轮初升的朝阳,在一个小土堆上写下一个“皮”字,在空白处画下一根竹子,一个农人正拿刀将竹管劈开。画完之后,苏轼骑驴而归。姜唐佐归来,看到画作,经过一番思索他恍然大悟:朝阳所在的位置是东,土堆与“皮”字结合正是“坡”字,而农人拿刀劈开竹管正是“开馆”之意。合起来的意思便是“东坡开馆”。
姜唐佐一阵欣喜,第二天便收拾行囊去苏轼居所。来到苏轼门前,姜唐佐也想考一考这位久负盛名的大文豪,于是他在纸上写下了“庚作没帅”四个字让仆人转交苏轼,并叮嘱说只要在每个字上略加改动便能知晓其意。苏轼看到纸条,在每个字上稍加改动,那四个字便是“唐佐投师”,方知是姜唐佐前来,欣然邀姜唐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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