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冬季已经来了。早晨的空气变得更加阴凉了,巴黎已穿上了雾的外套。看,这是晚上亲密约会的季节。怕冷的嘴唇到处在寻找接吻的对象,从乡野跑出来的情人们躲到阁楼里,他们紧紧贴靠在火炉前面,听着雨声,享受他们永恒的春天。
兄弟们,我还郁闷地活着,我面对的是没有春天和没有爱人的冬季。我的阁楼在一个潮湿的楼梯顶端,大而杂乱无章;角落消失在阴暗里,赤裸和歪斜的墙壁使房间延长为一种棺木形的走廊;可怜的家具做得不好,只是由薄板凑成,外面涂上难看的红色,一碰上去就发出悲惨的轧轧声响。褪色的被单悬挂在床上,没有窗帘的窗户,正对着一堵默默肃立的漆黑高墙。
晚上,风若打动门户,当墙壁和我油灯的火焰一起摇夜晚的和风拂动着我们的谈话。我们三个都毫无顾忌地说出我们心里所想的一切,我们很天真地爱着“皇后”,我们要自己戴上王冠,你们对我叙述你们的梦想,我也向你们倾吐我未来的计划。随后,我们都不屑将自己重新降到地面上。我曾将我的生活规划告诉你们,我曾对你们表示我的雄心——决心将我生活的全部,贡献给劳动和斗争。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很充实,我很喜欢贫困这个观念,你们和我一样,也登上了阁楼的楼梯,你们也希望借伟大的思想来养活你们;由于你们对于现实的无知,你们仿佛相信艺术家是可以靠着他彻夜不眠的劳动来赚得他第二天的面包的。
还有另外好几次,当花开得更优美、星星闪得更灿烂时,我们的心头飘浮着恋爱的幻想:我们每个人都有着甜蜜的爱人。你们的,你们还记得吗?是棕发和爱笑的女郎,是小麦和葡萄收获时的“皇后”,她们戴着麦穗和葡萄球玩耍,奔驰在田间的小径上,她们在年轻喧闹的飞舞里奔跑。而我的那位,则是一个白白嫩嫩的金发女郎,她具有湖水和白云的潇洒气魄,她头戴马鞭草花冠,弱不禁风地行走,仿佛每一步都准备飘离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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