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匕首奖,爱伦坡奖,英国推理作家协会终身成就奖得主,作品销量占据英国市场份额十分之一
苏格兰黑色之王伊恩·兰金挑战校园枪击案
一位退伍军人闯入一所私立学校,片刻后传来连串枪声,休息室里的学生两死一伤,凶手也饮弹自杀。在警察们看来,整个事件没什么秘密,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 么?”。在追寻“为什么”的过程中,雷布思警督深入这个被惨案摧毁了的社区,发现自己逐渐被凶手的个性所吸引,他们有着类似的个性和生存状态,似乎正是彼 此的镜像。然而随着调查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参与进来,许多确定的事实被逐一推翻……
“没什么神秘的,” 希欧涵·克拉克警长说道,“赫德曼失去理智了,就是这样。”
她正坐在爱丁堡新开业的皇家医院的病榻前。建筑群位于城南一个叫做小法兰西的地方。它建在一个待开发区,建筑费用不菲,但是早就有人在抱怨缺乏室内使用面积和室外停车区域。希欧涵终于找到一个停车位,却发现人家要向她加收特殊费用。
她一走到约翰·雷布思警督的床边,就把这些都告诉了他。雷布思两只手上的绷带一直缠到了手腕上。她给他冲了杯温开水,他把无柄塑料杯捧到了自己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喝着,她在旁边注视着他。
“看到了吧?”随后他嗔怪她说,“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但是紧接着,牛皮就吹破了。他想把它放回到床头柜上,结果杯子从他的手上滑了出去。杯底的边沿撞到了地板,它刚一弹起,希欧涵就把它抓到了手里。
“接得好。”雷布思不情愿地承认。
“不要紧,反正是空的。”
然后他们开始随意地聊天。她很想问一些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开始向他介绍在南昆斯费里发生的一起杀人案。
三人死亡,一人受伤。城正南方向的一座安静的海滨小镇。一所私立学校,招收五到十八岁的男女学生。六百人的名单上,现在少掉了两名。
第三具尸体是持枪的杀手,他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自己。就像希欧涵所说的,没什么神秘的。
除了一个“为什么”。
“他就像你一样,”她说道,“我是说,从军中退役。他们推测那就是他干出这种事情的原因:对社会抱有成见。”
雷布思注意到她的双手现在紧紧地插在她夹克衫的口袋里。他猜想她的拳头肯定攥得很紧,而她却对此浑然不觉。
“报纸上说他在做生意。”他说道。
“他有一艘汽艇,过去带人们做水橇划水。”
“但是他有积怨?”
她耸了耸肩。雷布思知道她正巴不得在现场有一席之地,不管做什么,只要能让她的大脑从另一个案子的内部调查中解脱出来就行。她是那个案子的核心人物。
她盯着他头顶上方的墙壁,仿佛除了墙上的油漆和一个氧气出口以外,那里还有什么东西让她产生了兴趣。
“你还没有问我有什么感想。”他说道。
她看了看他。“你有什么感想?”
“我快要精神失常了,谢谢你的询问。”
“你住进来才一个晚上。”
“感觉要长一些。”
“医生怎么说?”
“还没有人来看我,今天不行。不管他们怎么说,今天下午我一定要出院。”
“那么接下来呢?”
“你是说……”
“你不能回去工作。”她最终还是开始仔细端详他的手,“你准备怎么开车或打报告?打电话呢?”
“我能应付的。”他朝自己周围看了看,转身的时候尽量避免和别人的目光接触。身边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全都脸色苍白,暗淡无光。毫无疑问,苏格兰饮食对人们的身体造成了危害。一个家伙正在咳嗽,想要一支香烟。另外一个人看上去有呼吸问题。本地男人中的相当一部分有超重和肝脏肿大的现象。雷布思抬起一只手,这样他就能用前臂来蹭他的左脸,感觉到了未刮的胡楂。他知道,胡子茬的颜色肯定像他病房的墙壁一样,仿佛镀了一层银。
“我能应付的。”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是沉默。他把胳膊放下来,希望自己刚才没有把它抬高过。当血液在手掌间怦怦搏动的时候,他的手指开始隐隐作痛。“他们和你谈过话了吗?”他问道。
“关于什么?”
“别逗了,希欧涵。”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当她在椅子上前倾的时候,两只手从它们藏身的地方露了出来。
“我今天下午还要出席另外一场会议。”
“和谁?”
“上司。”指的是吉尔·坦普勒总警司。好在没有惊动更高级别的人,雷布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你准备怎么跟她讲?”他问道。
“无可奉告。我和费尔斯通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她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提问,但是他们之间又有另外一个问题浮现:你呢?她似乎在等雷布思开口,但是他保持缄默。“她想了解关于你的情况,” 希欧涵继续说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把自己烫伤了,”雷布思说道,“很傻,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希欧涵,事情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医生。”他又朝四周看了看。“本来以为你随手就能抓到一个呢。”
“或许他们还忙着在停车场里找车位。”
这玩笑相当无趣,可是雷布思还是笑了。她想让他知道,她不会再给他施加压力,而他的笑声就代表感谢。
“南昆斯费里由谁负责?”他向她问道,示意转换话题。
“我想霍根警督在那边。”
“鲍比人不错。他会尽快把那件事办好的。”
“据说有一大群媒体记者。格兰特·胡德已经被抽调出来负责联络。”
“把圣伦纳德的人手都用光了?”雷布思在深思熟虑,“这么一来我更要快点回去了。”
“尤其是如果我被暂令停职……”
“你不会的,希欧涵,你自己说过的——你和费尔斯通没有任何关系。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可以这么说,既然出现了更大的事情,或许这件事情会自然而然地收场。”
“一场意外。”她重复着他的话。
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所以不用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当然了,除非那家伙确实是你杀的。”
“约翰……”她的语调里带有警告意味。雷布思又笑了,使劲眨了眨眼。
“只是开玩笑而已,”他说道,“我完全清楚吉尔想在费尔斯通的案子里抓住谁。”
“约翰,他是在一场大火中送命的。”
“难道那就意味着他是被我杀死的吗?”雷布思举起双手,来回活动,“希欧涵,是烫伤。就是烫伤,仅此而已。”
她从椅子上坐起来。“如果你这样说的话,约翰。”她站在他的面前。他把手放下,强忍住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一名护士走过来,说是要给他换伤口上的敷料。
“我要走了。”希欧涵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对雷布思说道,“我实在很不愿意想到你干出这等蠢事,还觉得是为了我。”
他开始慢慢地摇头,她转身走了。“希欧涵,保持你的信仰!”他在她后面喊道。
“那是你的女儿吗?”护士想找个话题。
“只是一个朋友,在一块儿工作。”
“你和教会有关系吗?”
她开始掀起他手上的一条绷带,雷布思疼得龇牙咧嘴。“此话怎讲?”
“你说到了信仰。”
“干我们这行的需要比常人更多的信仰。”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或许你也一样。”
“我?”她微微一笑,眼睛还盯在她手里的活计上。她个子不高,姿色平平,但很干练。“不能光等着信仰为你解决问题。这个是怎么回事?”她指的是他手上的一圈水泡。
“我把手伸进了热水里。”他解释道,额头上直冒冷汗。他在心里默念:我不怕疼。但这只是自欺欺人。“你能换成比绷带更薄一点的东西吗?”
“您急着要走吗?”
“急着想把杯子握紧,不要掉出去。”或者一部电话,他想道,“再说别处还有人比我更需要床位。”
“真是大公无私,不错。我们得看大夫怎么说。”
“是哪位大夫?”
“稍微有点耐心,好吗?”
耐心?他哪里有时间有耐心。
“或许你还会有几位访客。”护士接着说道。
他对此表示怀疑。除了希欧涵以外,还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他让一位同事给她打了个电话,所以她才会告诉坦普勒他要请一天病假,或许最多不超过两天。是那个电话把希欧涵一路小跑带到了这里。也许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宁愿给她挂电话,而不是警察局。
事情要追溯到昨天下午。昨天早晨,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走进了全科医生的诊室。代班医生看了一眼,告诉他应该上医院瞧瞧。雷布思打了一辆出租车到急诊处,当司机不得不自己伸手从他裤兜里掏出钱来付出租车费时,他感到十分尴尬。
“听新闻了吗?”出租汽车司机问道,“学校里发生了一起枪击案。”
“或许是气枪吧。”
可是他身边的这个男人连连摇头。“比那糟糕,收音机里说……”
……
前言
第一天星期二
第二天星期三
第三天星期四
第四天星期五
第五天星期一
第六天星期二
第七天星期三
尾声
一部在第一行即写下“没有什么神秘”的小说,却包含着雷布思系列迄今为止最复杂的情节和谜题。
兰金的天才之处在于他能够将死亡写得和现实生活中一样荒谬而痛苦。
——《新政治家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