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欧洲历史背景:
黑版法技法、拉辛的剧作、画家克洛德·热莱、演奏家马兰·马雷……
◎炽烈、深沉、无望的情感:
为她描绘一幅肖像,然后远走,然而梦中的秘密“是一个不断返回的身体”。(莫姆)
恍惚间看见亡妻,微笑着听自己演奏,咬一口小蜂窝饼……却始终无法触碰。(圣科隆布)
卑微地,求他再奏一次那首为她创作的《梦游女人》,恨自己像一朵鲜花凋零。(玛德莱娜)
◎ji致的艺术:
演奏家圣科隆布教学生听风声、脚步声、朗读声、融雪声,学会“装饰音的分弓”,演奏几乎“唤醒逝者”的咏叹调;
镌版匠莫姆通过黑版法的凹印,在纸上制造从黑暗中脱出的形象,一生流浪,只为接近“黑白之美的真理”。
◎充满诗性和智性的文句,俯拾即是:
绝望的人们生活在角落。所有爱恋中的人生活在角落。所有阅读书本的人生活在角落。
提供一个理由是对爱的蹂躏。
既然有一种沉沦的音乐,就得有一种沉沦的绘画。
世间的每一个清晨都没有归路。
……
本书包含帕斯卡·基尼亚尔的两部以17世纪的欧洲为背景,讲述艺术家故事的小说。
《罗马阳台》:镌版匠莫姆与一个已订婚的女子相爱,被情敌毁容后远走他乡。辗转各地期间,他遇到了同他若即若离的女子玛丽·艾黛尔,与他有生死之交的老人亚伯拉罕。他在罗马带挡雨披檐的阳台上工作,将心中不灭的激情投入镌版艺术,他有八次“心醉神迷”。有一天,一个前来寻找生父的小伙子误伤了莫姆,他酷似当年与莫姆相爱的女子……
《世间的每一个清晨》:维奥尔琴演奏家圣科隆布与两个女儿的家庭音乐会闻名遐迩,他的精妙乐曲和对亡妻的思念,竟好像能唤回她的一缕精魂。但他拒绝为王公贵族演奏,并赶走了为国王演奏的学生马雷。大女儿玛德莱娜因为对马雷的爱,将从父亲那里学来的琴技倾囊相授,后遭到马雷抛弃。多年后,玛德莱娜抱恨自尽,已经成为“国王的乐师”的马雷想到圣科隆布创作的乐曲即将失传,再次来到了老师的棚屋外……
第六章
几天之后,1639年8月的一个早上,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娜妮把他唤醒了。莫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在身边,近在咫尺,在他那带复折屋顶的房间里。他心爱的姑娘回来了。她正俯身瞧着他。她正拍着他的肩膀。他裸着身子。她并不渴望他的裸体。相反,她把一件衬衣扔到他的肚子上。她以一种低沉的嗓音,一种逼人的嗓音对他说:“听我说!听我说!”
她转过身子去,仿佛有人在追她。她脸上的表情,显现出一个女人心中的恐惧。她的眼睛闪烁着忧虑之光。她的脸又长又瘦,粉红粉红的,柔和中透着严肃。她的眼睛底下有圈青痕。她戴了一顶灰颜色的帽子,长长的头发非常简单地在脑后绾了一个结。她穿了一条灰色的长裙,戴一个白色的皱领。她比以往更漂亮。她俯身探向他。
“您必须立即就走,丝毫不能耽搁。”
还没睡醒的人从床上坐起来。他伸出手指揉了揉眼皮。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您得今天就离开城里。”
“为什么?”
“马上就走。”
“为什么马上走?”
“他就要来了。他就要来杀您了。”
她带着一脸畏惧的神态碰了碰他的脸,对他说:“我喜欢以前的那张脸。我很难过您失去了它。”
“您在做什么?为什么我必须马上离开?”莫姆问道,猛地从娜妮·维特·雅各伯兹的手中挣开了他的脑袋和他的头发。
她噤声不语了。她把她的手慢慢地凑近她放在画家赤裸裸的身体上为他遮羞的那件衬衣。她瞧着他。她向他送来一丝美丽的微笑。但是她又止住了微笑,对他说:“因为我对他说了我爱您。”
她突然大哭起来。她擤着鼻涕。
“您已经变成了一个真的很丑的男人。”她对他说。
“这我又能怎么办?”
“幸亏您见不到您自己的脸。”
她把手帕塞回到她的袖子里。她对他说:“我曾想让他把您杀了。现在,我又不想让他把您杀了。”
她的话刚刚说完,他便一把挣脱了她的胳膊。他起床,穿衣,走下两层楼梯,前往他师傅的私人住宅,去会晤他和他的妻子。他毫不耽误地出发了。
莫姆说:“我将把我那可怜的歌带往别处。既然有一种沉沦的音乐,就得有一种沉沦的绘画。”
硝镪水比一种颜料还更奇特。
他的脸被烧伤后, 那些曾经认识他的人再也不认他了。
他把一种灾难变成了一个机会。他的外表改变后,他开始在布鲁日自由飞翔。他去了安特卫普,却不让人们知道他可能是谁,而且他还在那里飞翔。他飞翔,但他还爱着她。当他发现他爱的只有她时,无法解释地,他停止了飞翔,停止了在花街柳巷中的寻欢作乐。妓女们倒是并不讨厌他的脸,只要给钱,她们便让人们快乐似神仙。他跑到了马延斯。在马延斯,镌版匠莫姆又见到了埃拉尔·勒·讷弗,跟他一起合住一个暖洋洋的房间。房间足够大,放得下他的画板、他的颜料、他的箱子、他的画架、他的鸽羽笔、他的酸液槽。一年之后,1640年,他见到了她。那是在一个午后。她独自一人,穿着蓝黄相间的衣裙,站在马延斯金银匠街那绚丽灿烂的黄金钟底下,正在等他。
又一次,他的眼睛无法从年轻女郎的身上挪开。
他停住脚步。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吸引他。她正在迎面向他走来,微微地歪着脑袋。作为对他一个问题的回答,她肯定地说她已经在十个月前结婚。对另一个问题,她回答说是的,她有了一个小孩。谁的?她没有回答。她抬起了眼皮。她笑了。她抓住了他的手。
“来吧。”她对他说。
“不。”他说。
他瞧着她。然后,他摇了摇头表示不。他跑了。
罗马阳台
世间的每一个清晨
译后记
它(《罗马阳台》)融会了思想、生命、虚构、想象、智慧和梦想的足迹,赋予作品独特的生命!
——《费加罗报》
帕斯卡·基尼亚尔总是新鲜、惊人、美丽而令人迷惑!
——《文学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