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它送给你?就算是答谢你的酸梅汤。”说完把画从夹上取下来,递给婉秋。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做,有些迷失地,不自觉地这样去做。
婉秋秀气的脸上露出小小的兴奋,开心地接过他的画。一小撮影子在地上蠕动,显得一些羞怯。她睁着梦一样的眼睛瞅着文柏,“谢谢你。”就拿了画小鸟般地向伙伴跑去,不时回过头来。阳光照耀着她灿烂的脸,让文柏有些莫名的振奋和冲动。
文柏看着她跑了回去,她的同伴摇晃着她,好像在问她和自己说了什么?还不时地朝这边张望。那个高个子女生拿过婉秋手里的画,其他几个女生也抢着看。
文柏掉过目光,从迷茫中收回一颗凌乱的心。朝美术馆门口看了看,又看看时间,应该快开馆了,就收了画夹向美术馆走去。他还是第一个进美术馆,闭馆的时候最后一个出来。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看画展,文柏边想边回味地低着头,几乎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就这样差点和前面的一个人撞上,一枚乳白色象牙吊坠映人他的眼帘。他吃了一惊,不安地抬起头,绝对没想到是婉秋站在他面前,有些眩晕地不安,搞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幻境。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柏看着突然出现的婉秋,有点意外,有点惊喜,也有点紧张,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我一直在等你,没想到你出来的这么晚。”她有些羞涩,脸红红地语速很慢。说着话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然后转过脸,用一双坚定的眼睛盯着文柏,此时她的心无比地揉软。
文柏不安地侧过脸看了看远处,避开婉秋逼仄的眼神。想不出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心里已经开始无来由地不安。于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转过脸看着她问:“你有什么事吗?”“你给我的画还没有签名?”婉秋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握了握手里的画卷,一只手摆弄着胸前的那枚象牙吊坠,白皙的脸颊绯红绯红的。她的心是那样勇敢,又是那样单纯。阳光悠悠地落下来,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
文柏没想到婉秋会回来找他,他隐约觉得和这个女孩之间要发生点什么?那感觉朦胧而失真。但这种际遇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虽然眼前这个叫婉秋的女孩,那么真实,离她如此地近。他还是不敢相信,在这异乡,在这短短的三天,会遇到爱情?也许青春的萌动就像花开,无声无息,还没等你发觉,已在那悄悄地开了。
2.文柏遇到婉秋,总觉得是什么缘分在制造幻觉,不知不觉让他走进纤细之境,终究像放飞的红气球。
他原本打算看完画展就回家,因为遇到婉秋,就在金陵多呆了两天,一起去玩了几个景点。
文柏家在东北K城,是父母厂子的家属宿舍,整齐的平房。家家有个小院子,他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槐树,还有一棵榆树。厂子是三线厂。父亲谢树森,母亲张小芹。兄弟五个都是男孩,他是最小的一个。
除了四哥其他几个哥哥都已经出去了。去年文柏初中毕业接父亲班进了厂子,主要工作是给厂子俱乐部画电影海报和宣传。父亲是八级木匠,退休不退职,常被人找去干活。他常听人夸父亲,可以看一眼就知道那块木头能用来做什么。因为能用于三线厂生产用的木头,需要有特殊的材质。这让他了解人需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受到尊重,而画画给了他这份虚荣。
在回家的火车上,听人谈起改革开放的事。事实上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以来,此时的东北才让他感到一些“毛毛雨”,邻居里也有个把“敢吃螃蟹”的人,往南边主要是广东、深圳去看个究竟。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这几年周围新毕业的大学生开始多起来。他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主要思想是奋斗,对于搞对象恋爱这类事,感觉比较害羞,也就是用心想的多。当然也看过个别例外的。
K城显然没有金陵温度高,一下火车就有种清凉感。回到家的时候没人,他放下画夹和背包,就倒在床上休息。静下来婉秋秀气而清纯的脸,立刻浮现在他眼前。想起那天看完画展,一起吃馄饨,之后在公共汽车站的一幕。她像一棵独立的花轻轻地立在站台,用渴望、羞怯、不安的眼神看着他说:“明后天一起玩金陵怎么样?”文柏觉得有些突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这个小女生给了他这个异乡人太多的意外,她身上有种说不清的吸引人的东西。比如说话时眼角绵延的醉意,不自觉地让人想亲近她。
P10-P13他感到一些“毛毛雨”,邻居里也有个把“敢吃螃蟹”的人,往南边主要是广东、深圳去看个究竟。“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这几年周围新毕业的大学生开始多起来。他和其他年轻人一样,主要思想是奋斗,对于搞对象恋爱这类事,感觉比较害羞,也就是用心想的多。当然也看过个别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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