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主办的“首届两岸观光旅游学术研讨会”,主持开幕式的计金标副校长要我讲话。站在台上,我说自己在二外工作了八年,已经把最美好的才情都给了这片校园,更多的时间里是作为一名教员在这里为了未来而守护和行走,只会“讲课”,不会“讲话”。非要讲的话,那就给大家读一段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先生所作的《春天,遂想起》中的片段吧:
清明节,母亲在喊我,在圆通寺/喊我,在海峡这边/喊我,在海峡那边/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风筝的/江南啊,钟声里/的江南/站在基隆港,想——想/想回也回不去的/多燕子的江南。
余光中先生是乌镇人,自小生活于典型的江南水乡,娶了青梅竹马的表妹去了台湾,却因为那一湾浅浅的海峡,长期无法回到梦中的家园。之所以引用这些诗句,是因为诗人所表述的是对故园江南的无尽的眷恋。还有,那些近在咫尺,想回,也回不去的忧伤啊。而今,同脉同文的两岸终于可以越来越方便地来往了。这一天的到来是如此不易,而未来呢,也还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这些感觉和共识是否都能够以理性的逻辑和明晰的字句说得很清楚呢?我是自知没有把握的。于是就引用了这些融人了家园和故国之恋,远方和未来之伤的感性文字加以铺垫,只是想让思想的光辉在学术的尽头依然引领我们前行。只是,过于感性了,到了受众那里就会有不同的解读。比如,二外的新闻报道中就把这段话冠以“充满诗情画意的《春天随想曲》”,而把演讲人引用台湾诗人思念江南的诗句用来开篇的原意放置一边了。就像自己以前的随笔文字,也常常被人离开本意而做多版本的解读,是他们作为读者和受众的权利吧。
结束了在宁波11月4日的演讲,因为没有直达南京的航班,就坐着商务车在江南的大地上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的近冬之旅。自古以来,杭嘉湖和苏锡常地区就是人文地理学意义上的“江南”的核心,一路行来,一路思想。不同于仲春的西塘,那些古镇河边家长里短的温情;不同于初夏的南浔,那座百年宅院后庭花间里的相知;也不同于北京的秋天,那些金黄的叶子满铺于林间的金鱼台边的光景。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