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天堂》讲述的是厌倦了浮华生活的华新爱上了淳朴温厚的乡下姑娘卢花,给她提供了堪称奢华的物质条件,但这并没有让卢花拥有足够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她出轨了。华新经历巨大的喜悦后得知卢花的背叛,心理经受了惨烈的剧变,并着意杀死自己的情人。
他成功了。他逃脱了法网。
有一对情侣,相拥着正向门外走去。谢文婷的眼睛随着他们移动,确切地说,谢文婷的眼睛是随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移动。她眼睛越睁越大,然后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她往车厢前门走。那对情侣出现在光天化日下的时候,谢文婷看得非常清楚了,那是乔阳,她的丈夫。乔阳搂着一个小鸟依人的时尚女人,两个人同时坐进了一辆出租车的后排。
这个场景足以让妻子轰然崩溃。但小说并没有沿着这一艳俗路线行走。谢文婷声色不动找了一个陌生男人,就在乔阳偷情的房间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了丈夫。
这对夫妻不应该是这样的,回想热恋时期:
一对对的情侣在长椅上忘情地拥抱接吻。那里面曾经有一对是她和乔阳,他们不是一般地有感情,他们是一见钟情。谢文婷说,我是败家MM;乔阳说,那我就造两个家,一个家让你败,一个家让你爱。谢文婷说,我脾气不好;乔阳说,我脾气好啊。谢文婷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她在这种幸福里慢慢地转化成了一个不败家脾气好的女人的时候,却失去了幸福。
妻子谢文婷那颗滴血的心因报复获得了“风和日丽”的一天。但是,她的风和日丽真的会波澜不惊一望无际吗?
《钥匙》里的“我”是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女子,因为酒店就餐时的一只苍蝇与体面的男友分了手。而在接受医院检查是否怀孕时,与一个名为三郎的男医生产生了喜忧参半的感情,同时也扮演了第三者。重要的是两人交往时,三郎浅薄和自以为是的优越,使“我”对是否接受三郎莫衷一是犹疑不决,但她又确实需要他的抚慰甚至依靠。这是一篇非常女性化的小说,这里的人物与凉子的披头散发破马张飞已全然不同。但是,殊途同归,她们以不同的方式沦陷在风雨飘摇的精神黑洞中。那个“我淹没其中,找不到岸”的凄厉告白,显然不止于爱情领域。《我在迈阿密》讲述的是一位在读博士生的情感生活。这个无论个人还是家庭都相当优越的“我”,却无所事事没有进取动力。他目光所及或兴致盎然的事物还是男女之事。比如一个名曰孙不言的人搬到宿舍后,讲述他与女朋友的故事是:
我们每天做三次爱,早中晚各一次,有时候还不止。孙不言说他老婆相当敏感,碰一碰身体就软。他这样说的时候,一般都是我们已经上床了,有人会突然骂上一句:操!但是,孙不言并不停下来,也不会问骂谁,他从来不挑起事端,只挑起话题。孙不言会继续说下去,说好女人一定要在床上好,就像他的女朋友。好像他的女朋友非常宠爱他,他每个晚上跟她做爱,然后含着她的乳房入睡。
……
精神“黑洞”和它的讲述者
夏
秋
冬
没有窗户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