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颇具特色的轻喜剧爱情小说,以“行业剧”骨架+“都市情感”血肉的模式,走轻喜剧路线,描述了以“牛奋女”李一冉和“后进男”罗希为代表的传媒人,在遭遇情感困顿、事业抉择、梦想偏离时的酸甜苦辣故事。一个油腔滑调、假不正经,一个比牛还勤奋,把理想当口头禅,看这对欢喜冤家如何渡劫。
第 1 章 职场牛奋女
8点45分,李一冉迈着四方步踏进杂志社大门打卡签到,一张准素颜早已速化成标准职业丽人妆容,衣衫整洁,鞋头锃亮,微笑从容。在地铁第一站解决早餐问题,最后一站解决服(服装)、化(化妆)、道(今天编前会要上报的选题资料)问题,是李一冉自己摸索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一来节省了早上出门的黄金时间,二来充分利用了地铁里的垃圾时间,三来训练出了在什么样的恶劣环境下她都能以最佳姿态投入工作的应变能力。李一冉时常惊觉自己太有才了,真是一块当首席的料!经过长此以往的不懈努力,随着地铁的匀速摆动,周遭人群的非匀速移动,李一冉不仅能用一支八功能合一的CC霜稳、准、狠地拍匀一张瓷明发亮的俏脸,画出一条绝不毛糙开叉的“界标”级别眼线,娴熟地刷出绝不晕染、绝不粗壮成苍蝇腿儿的浓密睫毛,还能把头天晚上还毛头毛脸、一锅乱炖的几篇文稿整理成整齐有序、打开即用的漂亮文档。
前台的阿卡正对镜贴花黄,一瞥见李一冉当即嘟起两片丰满可人的嘴唇娇嗔:“一冉啊,你前天帮我代购的化妆品我用着效果不好嘛!不会是假的吧?”
李一冉眉头没皱、脸皮没往下拉,气定神闲地用眼神把阿卡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来回,像哄一个撒娇耍赖要糖吃的小女孩一样哄着阿卡:“亲爱的,化妆品这东西从来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适合你的肤质不见得就是假的啦!”
阿卡半信半疑:“真的吗?真的没骗我?”
李一冉爱搭不理地往格子间方向走,鼻子里“嗯哼”了一下算是回答。阿卡追上来熊抱李一冉:“三姐,亲姐,别生气,午饭我请,以后还帮我买!”
李一冉转身推开阿卡,刚想甩给她一句半句硬话抖擞一下精气神儿,阿卡那张刀削般的锥子脸突然笑成一朵圆润丰美的大丽菊,冲李一冉身后点头哈腰:“米姐,您这套裙真真亮瞎人眼!米兰货吧?今春新款吧?十足的女王范儿!”
一股强劲气场从李一冉后脑勺喷扑而来,她本能地侧身让道,三十五岁的首席编辑米妮穿了一套渐变色的羽毛套装昂首阔步走来,乍一看以为是火烈鸟奔袭!李一冉恭谨请安:“米姐,早上好!您今天太漂亮了!”米妮看都没看李一冉,冷冰冰抛过去的车钥匙差点儿打在阿卡的俏脸上。“干活仔细一点儿,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把我的小四儿蹭掉一块漆,你就不用回来站这个坑了!这虽然是个看脸的世界,但在我这儿没门儿!”李一冉一惊,熟!这话太耳熟了!
阿卡的眼泪都快淌出来了,使劲儿憋着,憋得脸都紫了,干笑着接过车钥匙朝门外碎步跑去,十几厘米的恨天高鞋跟像踩在冰面上,三步一出溜两步一趔趄,李一冉看得直皱眉头,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啊!她刚才还想甩给阿卡两句硬话出口气的心思立马灰飞烟灭,突然狠狠心决定,明天帮阿卡代购新货时送她一只轻奢品牌钥匙扣,绝对的正版。
发呆的李一冉冷不丁被人一拍肩头。“那谁,一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去!”李一冉一回头,顿觉眼前一亮,美术总监大超,上身一件粉色紧身马夹,下身一条豹纹哈伦裤,傲慢地用鼻孔跟她打招呼!李一冉装作没听见,继续往格子间走,大超那好像过期磁带的声音又响起:“嗨,就你,小短腿的‘太平’妹,别问我要摩卡还是拿铁。你要还想继续留在公司,就一定要记住我只喝现磨的曼特宁!”
小——短——腿——,太——平——妹——,李一冉腹语:“你们全家都是小短腿!你们全家都是太平妹!敢问你的《葵花宝典》修炼到第几层了?一大清早就跑出来乱咬人!”内心独白完毕,找回平衡感的李一冉还是得满脸堆笑唱了个喏:“好嘞,咖啡马上就好!”美术总监位属三朝元老,不是她这个没背景没资历的普通小编辑能当场翻脸的,但不能翻脸不代表服输认,用以柔克刚的方式接下对方一记辣拳,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回敬过去,是李一冉的职场防身术,也是牛奋女的风格!
李一冉踏进茶水间,自自然然地跟两位自取饮料的同事打过招呼,娴熟地取杯碟、拿奶包糖包。等茶水间只剩下她一人时,她速度掩上房门,直奔垃圾桶,从里面挑出几只纸杯里残存的咖啡,一滴不剩地倒进美术总监大超专用的咖啡杯里,放进微波炉,一分钟之后,滴滴香浓的“小短腿”咖啡滚烫出炉!
望着大超喝得尽情尽兴,李一冉一旁碎碎念:罪过,罪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午休我一定买一大包猫粮喂楼下的流浪猫咪!
回到编辑部格子间,落座自己的位置,李一冉一口气接了N个电话:一个猎头公司打来拐着弯儿索要米妮内线手机号的,一个陌生女性声音打电话问大超今天是否上班,一个送快递的,一个打错电话误以为这里是某酒店订房的,还有推销防雾霾口罩的……没有一个电话是找她约稿、做访谈、新闻报料的。李一冉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价值取决于对公司的贡献大小,强大起来是职场的头条丛林法则。
好在,李一冉最近买入的两只绩优能源股票一路看涨,微商代购业务做得一传十十传百,手头的小钱在理财产品里缓慢翻滚着,业余时间给其他杂志撰稿的收入渐渐追赶上了本职薪水,这个月她有一篇稿件被评上了社内A级稿,采访某明星的稿件得到了主编的点赞……总之,牛奋女李一冉不是在赚钱,就是在去赚钱的路上。因为怀揣如此沉甸甸的、颇具分量的目标,所以无论生活中工作里遇到怎样的困难逆境,对她来说都是浮云而已。
李一冉刚刚撒了点儿野的小游离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沓儿A4纸给硬生生打断,“你记性被狗吃了?我早就一再警告过你们,如果你们这些女编辑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给嫁了,不想做家务、生孩子,不想当黄脸婆,那就把稿子给我编出彩来,做出漂亮的好戏给我瞧瞧!瞧瞧你编的稿子,语法错误两处,错别字三个,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编辑部主任的狮吼功越发精进了。
李一冉有错就认,本职工作出纰漏说破大天去也是个错,可是——这次的差错率与上次、上上次相比已明显呈现下降趋势,只要她把稿子编得再努力一点儿、认真一点儿,大错绝迹小错不犯,下个月此时的主任是不是就再无理由开启“天女散花”模式和施展狮吼功了?脑补到此,李一冉麻溜儿地认错道歉,收拾文稿。
电脑桌面设置的闹铃一惊一乍地响起,李一冉轻舒一口气:“主任,选题会时间到!”主任从眼睛里射出两把小飞镖,李一冉不由得一激灵。
选题会是杂志社每个月的重头戏。三个月之后被时尚女白领、大学女生、都市丽人们掏银子带回家的新鲜出炉杂志,从封面明星到策划主题到人物专访,从最新彩妆到服饰搭配到家居旅行,所有的理念、潮流、话题、文字和图片,都要在三个月前的选题会上拟定雏形,责任包干到人。编辑们对通过的选题要去约稿、采访和编稿。月底截稿日基本就是编辑口中的“慢性自杀日”,任是再漂亮的大美妞都能趴在电脑前熬成蓬头垢面、熊猫眼的大头鬼。次月发行部反馈来的数据如果是销量看涨,那么大家的辛劳也都有了各得其所的价值,如果销量下滑,带来的直接影响就是收益受损、广告商嚷嚷着要撤广告、改合同,那么大家都会在内心里默哀一分钟。毕竟,信息时代的大环境因素使然,一条资讯类新闻传递到读者手上的时间,杂志需要三个月,报纸需要一天,网络只需要三十分钟,甚至三分钟,三秒钟。诸如杂志、报纸这类传统纸媒面临互联网媒体的强攻,早已辉煌不再,而至今仍坚守在这个岗位的每一个人,都是想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坚持铅字的真实,纸张的触感,以及一本时尚杂志0.94千克的厚重。
在这一行做了一年半的李一冉自认为完全可以摘掉“新人菜鸟”这顶小红帽。高考时随大流地选择了新闻传媒类专业, 一头扎进去才发现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她骨子里就流淌着对时尚、娱乐、品牌、八卦的敏感度和兴奋点,再加上从小随着父母南迁北往的丰富阅历,老爸是地质勘探员,老妈是随队家属,在队上做后勤工作,得天时地利人和的她从民间艺人那儿学过小戏法,从来历不明的流浪者口中听过离奇故事,从隐居深山的修行者案头看过灵异的字画,从风尘仆仆的背包客背囊里得到过形状奇怪的石头……如此丰富的人生经历使她从小就练就出带眼识人、脑筋急转弯,以及手脚伶俐的特质,如果把她放到图书馆、护士站或者写字楼里,不说是格格不入也得是互不兼容。适合她的就是这种充满变数和挑战的工作,能给她带来满足感幸福感。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能带来与努力成正比的不薄收入,能让她早日实现把父母接到北京安度晚年的心愿。
这次的选题会照例是主编主持,主任补充意见,首席编辑第一个报选题,接下来各位编辑论资排辈顺次申报,大家对重点选题进行热议和补充讨论,主编圈定,主任进行分工派活,位列三甲的大稿、特稿基本都是首席米妮的菜,其余的活儿几个编辑一分摊,这一个月的工作自此紧张有序地开工了。
楔 子 / 001
第 1 章 职场牛奋女 / 006
第 2 章 微胖界传奇 / 026
第 3 章 鸿门宴 / 045
第 4 章 从裸辞到裸贷 / 059
第 5 章 一入网界深似海 / 074
第 6 章 网红是怎样炼成的 / 090
第 7 章 正牌女友的鲶鱼效应 / 104
第 8 章 拍档是这样炼成的 / 118
第 9 章 喊我什么都别喊“亲爱的” / 141
第10章 “首席”梦想成真 / 157
第11章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同圈猪 / 170
第12章 引咎分手 / 185
第13章 拍档也有无间道 / 205
第14章 同行不相轻 / 220
第15章 虽败犹荣的铿锵过招 / 246
第16章 “截和”危机 / 262
第17章 不得不爱 / 276
第18章 传说中的结局 / 2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