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三部曲之美人》:
氓党穿衣,俨然成为了每天下午最叫人头疼的事。
瓦伦迪诺公馆的邀请函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半正式”。可这一个“半”字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半”有着太多的可能。这种事情对那些不是西装革履就是全白衬衫,或者随便找上一件长款大衣、西装背心、燕尾服甚至上好毛衣便能出席的男生来说,就已经够复杂的了。但对于女生来说,这区区一个“半”字的定义,就有可能不可胜数——就如“定义”二字在新美城向来所代表的那般。
相较而言,塔莉倒是觉得那些黑、白领结派对也还算过得去了。虽然在所有人都喝醉之前,衣服绝不会让你感到舒服,派对也难有什么乐趣可言,但至少你用不着为穿什么而如此劳神。
“半正式,半正式。”她的一双眼睛在敞开来的巨大衣橱中漫无目的地逡巡着,衣橱当中的传送带则努力配合着她那游移的目光,前后移动,将一个个衣架来回展示给她看。没错,“半”绝对是一个无聊的字。
宿醉过后的塔莉大声质问道:“到底什么是‘半’?”“不过是一的一半而已。”房间似乎觉得自己很聪明。
“就你聪明!”塔莉嘀咕道。
她翻身跌倒在床上,眼望着天花板,觉得整个房间似乎又隐隐开始旋转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区区一个“半”字,竟是这么折磨人。“让它滚吧!”她说。
房间会错了意,将衣橱外的墙壁合拢。塔莉已无力再去解释自己说的其实是宿醉,是那一份犹如一只过于肥硕的猫盘踞在她脑海中,令她恹恹欲睡,提不起半点精神来的厌倦感。
昨晚,她陪着帕里斯,和一群“氓党”一起,去了奈费尔提蒂体育馆上面的悬浮溜冰场。一整块的冰,由磁悬浮装置托着,薄得透明。溜冰场在一群犹如花蝴蝶一般的小机器人的打磨下,更是显得通透。烟花在脚下的体育馆中不停绽放,将整个冰面渲染得犹如染色玻璃一般,五光十色,变幻莫测。
为了防止冰层破裂,他们全都穿上了蹦极服。自然是没人摔下去过,不过一想到整个世界说不定随时都会啪的一声在脚下消失,塔莉便喝了不少香槟。
赞恩,这位氓党当仁不让的领袖,玩厌后,将一整瓶香槟都倒在了冰面上。他说,酒精的冰点远比水要低,因此说不定还真可以把谁送进下面的烟花当中去。可惜,他倒得不够多,没能拯救塔莉今早的头痛。
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别样的声响,预示着其中一名氓党成员正在呼叫。
“嘿。”“嘿,塔莉。”“雪宜!”塔莉用一只手肘撑着身体,费力地起身,“我不行啦!”“派对?我就知道。”“这个半正式,到底想要怎样啊?”雪宜笑出了声来:“塔莉,你真是没救了。你就没收到信息吗?”“什么信息?”“好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发出去了。”塔莉瞥了一眼自己的界面戒指,只见它依然躺在床头柜上。身为丑人时,夜半三更偷偷溜出去对她来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因此她晚上从来不戴那东西,也算是一种习惯。此刻,它正在那儿闪烁着脉冲信号,依然处于睡眠静音的模式当中。“噢,刚醒。”塔莉说。
“最好还是忘了那个‘半’字吧。他们将派对改成了化装舞会。咱们得想想究竟该怎么穿才行。”塔莉看了看时间,已快到下午五点了:“什么,就三个小时的时间?”“对呀,我知道。我已经把我这儿全都翻遍了,可真是丢人。我能下去吗?”“来吧。”“五点?”“没问题。带早餐过来。再见。”塔莉任由自己的头再次跌回到了枕头上。这床此时已旋转得犹如一块滑板一般。一天的时间不过才刚刚开始,便已匆匆溜走了。
她戴上自己的界面戒指,恼火地听着里边播放的信息,里边说“今晚不管是谁,若不能穿上一套真正刺激的服装,将不许入场”。三个小时内就得找出一些说得过去的东西来,任谁也会觉得头痛啊!更何况,别人估计早已开始着手准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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