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一个园,造一片山水,造几叶花草,造几回梦。
他是画家鱼山,也是建筑师曾仁臻。他用画笔筑出一个世界。
每一幅画,都是我们向往的生活。
1. 幻园•山间•草间•字间——鱼山自选代表作252幅,首度全面结集。鱼山的画,叫人想起丰子恺,童心童趣,人间情味。也有人说像老树,逍遥自在,如晚明小品。但鱼山是他自己,他用年轻的水墨,画着我们向往的生活。在他的笔下,山水、建筑、器物、花草、虫鱼、印章,园林,仿佛从前的古典世界以一种新的样子回到我们身旁。《造境记》是鱼山迄今为止第一部代表作合辑,其中,“山间”与“字间”是全新画作,“幻园”与“草间”皆有新作增入。四种不同风格,四个不同面向,合在一起,才能读懂一个独*无二的鱼山,才能看到一个琳琅满目的世界。这也是《造境记》这本书的初衷。
2. 一本让人无端欢喜的书。常有人说:看见鱼山的画,心情就变好!幻园 “比做一场凉梦还舒心”,山间“让人看到水墨画重生的希望”,草间“满足了对春夏秋冬的所有幻想”,字间 “每一幅都能脑补一个有趣的故事”。他的画,像是一个充满诗意幻想的乐园,叫人无端欢喜。
3. 一本或许有用的书。鱼山是一个画家,更是一个建筑师。他踏过许多园林,行过许多山路,看过许多风景,勘探、测绘、记录,这些都成为他的画的基底。鱼山很少写文字,独为这本书写下珍贵的三万字,以建筑师的眼光,谈如何看园林,如何游山,谈对中国山水画的理解,也谈创作时的苦与乐。喜欢游山玩水逛园林、对自然万物都抱有好奇心的你,或许可以听听,鱼山怎么说。
4. 为使画面更贴近原画,既有传统水墨的古韵,又有明媚欢快的色调,《造境记》专选特种纸印刷,认真调色、追色,不浮不艳;开本、版式疏朗大气,力求画面完整、细节清晰,不留遗憾。
周作人形容《幽梦影》:“既是那样的旧,又是那样的新。”这话放在鱼山的画也恰切的。少有人像他一样把古老的园林、山水、居游生活画得如此清新可亲,也少有人的画作像他的一样既有水墨的古韵,又有当下生活的妙趣。他笔下的先生童子,逍遥自在,“怀拥山石花木,听虫鸟幽鸣,与天地万物为师友”,每一幅画都是我们向往的生活。
《造境记》是鱼山迄今为止*一本自选代表作合集。 “幻园”、“山间”、“草间”、“字间”,四个系列首度结集亮相。他也将首度在这本书中谈创作时的思考,谈多年来游历山水园林的见闻,谈画画的苦乐,谈造园的理想。画中那些无边的想象,或可从他的文字里寻找到一点着落。
※传统绘画中,山水中的人物多数是喜好静雅的文人、士大夫形象,通常形容枯槁,只有坐、卧、行等几种单调的身体状态,看多了,画多了,也觉得无趣。在真实山水居游中,人的活动是极其丰富的:爬树、攀崖、摘果、捉鱼……何不将这些入画呢?于是,住在我画中孤寂山水里的先生和童子,一个个都慢慢活泼调皮了起来。
※之所以喜欢苏州沧浪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囊括了外面的一大片水面,内有山林外有河水,游赏时可兼得内外高低。每次入园之前,我都要在园外水池北岸来回走一两次,隔着水面细细观察南岸那总长度约一百五十米的曲折以树、石、亭、廊、轩、榭、大门及各式漏窗的临水园墙,活像是在展阅一幅山水园林图画长卷。这是沧浪亭最迷人的地方,它在园墙上做了很多工作:“漏景”、“泄景”、“框景”、“串景”,隐约断续,暗示墙内可能的动人景致。外景可行望,内景可游赏,好园子就得这样,有内有外,有足有缺,才算完整平衡。
※每次逛园子,如果园墙上开了一些有意思的洞,我都会在外面多徘徊一下,看看它到底想通过洞口让我看到什么。其实,游园就像和人交往一样,先从远处观察,再慢慢深入了解,一点一点认识才有余味。这种观内之法,中国人很喜欢用,先起墙,屏蔽外面;但是又要开洞,透露一点儿内部的消息;洞口也不是随便乱开,很有讲究,想要让你看到什么,就通过洞口来告诉你,但仍然含蓄可疑。这幅画上开了四个洞,每个洞都透露了一些曲折关系,暗示园子里的可能性。最后我在门口画了一个小人,正在前后观望,就像我自己逛园子常干的那样。
※因为“诗意”还不光是感官的问题,更是想象的问题。明代画家徐渭所居的绍兴青藤书屋,轩外小池半掩于屋下,俯观水面深藏,脉源似与后院的水井连续,让人感觉它比实际水面所见要大;再而,徐渭在池侧月洞上的匾额题有“天汉分源”四字,暗示这小小“天池”竟是天河的一处支流,空间意境再次扩展至无穷极。拙政园中的“与谁同坐轩”,是一处背竹临池的扇亭,构境立意取自苏轼的“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所处所见无非一角园景,但所感所思却是浩浩天地间游动不息的明月与清风。
※画家黄宾虹层层积墨的“黑山水”,树石笔笔叠加,浑厚而质,是“实”;他又在黑厚的积墨中,留出很多大大小小的空白,白云烟道,似留了很多气穴,这是“实中虚”。实中求质地,虚中求流转,画面才能活。这一方法也常见于园林,如苏州艺圃的浴鸥小院:先起爬满藤蔓的大高墙,再开以月洞门,透出更深远处的景致。
※二○一七年秋,我在南京瞻园游玩时,行到有曲廊相抱的一处水湾,忽然听见“噗通”声,又见人们纷纷聚在廊侧观望。原来是池旁有一株香橼,果实成熟后不时坠落池中,发出悦耳的声音,悄静的水面在暖阳中泛起层层波纹。香橼击水,用“声音”应和了时节,偶发有动静之趣,故能把人吸引过来,诱发了俯仰上下的身体姿态。树木的姿态,不只是树形,也常让人因金叶摇落、果实坠地等感获到秋风、秋雨、秋声、秋色的具体样子。
※古代的桥,一般是交通的关节,是人们送别分离或迎盼相聚的重要地点,桥畔的树是为人荫蔽烈日或略挡风雨的,并不是一个凭空的摆设。所往者人,所候者树,常常两相对望。这样,即便树下无人,也可使“往者”望树而思人,这正是意境生动所在。
※春夏秋冬,是四个性格不同的季节,而树木有很强的时间特征,它应和着四时,春发秋落,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情态,好像也因时间流逝而有悲喜之感。所以我很赞同计成对园“景”须借“四时”的见解。将花木安放在石桌一边,临池微倾,不仅仅是为了绿荫可以关照到人的身体,也是为了在花开时节,方便有心之人去捕捉一片片稍纵即逝的时间诗意。
※在泉州清源山遇见过横跨石磴坡道、贴地而生的树,树干成为了一步特别的台阶,看似有些妨碍,其实增添了许多趣味,行路的人也常常乐在其中。“绿”系列里的画,大多像这样,来自于自然生活的情境,人与树木相依相伴。有些诗意,但更像一种情感的依托。
※我喜欢游山,是因为山的一些地方很像园林;我喜欢园林,也是因为它和山水的关系。中国人处理园林也好,处理山水也好,都是在处理一件事:人如何与自然诗意地生活在一起。当代西方建筑处理和自然的关系,许多都是开特别大特别干净的玻璃,其实身体还是隔开的;日本的枯山水是不让人进入的,只是坐着静观冥想;但我们的方式是把内外交织在一起。游山的过程中,可以理解到园林之外我们对待自然的态度,最后,这种态度成为审美。
※在我看过的山水中, 若问最喜欢的是哪处, 那应该还是最早攀游的黄山天都峰。奇峰独秀是一个原因,最主要是喜欢它的前山道。这条道修成于一九八四年,据说当时工期很紧,要求还多。路线必须布置在风景集中的地段,这意味着要做大量勘察工作去设计路径和停留点。大于二十厘米粗的树不能砍—在一个本来就很陡的地方凿山道,遇到树还得绕着走,还要走得舒适,这非常难。当时的工匠们一定动了很多脑筋。留心看,一些崖壁上还凿出了嵌道,为了让游人能一边攀游一边看看景。还有些地方过不去,就顺着山石的高低,在几块大岩石之间起桥,一段一段地勾连,起伏有致。如果按现在常用的方式,可能就是把石头削平,或者在高一点的地方安置水泥栈道,不见得省事,也难看。天都峰的山顶上,还有些大的岩石被巧妙地凿刻成沙发、圈凳、扶手、杯桶等等。这些工匠们就像室内设计师一样,把山石树木当作家具布置进去,借天工而足人意,巧妙用尽。而天都峰之外的其他山道,则多数修得有点乏味,没有利用好山势特点,有些地方过于平直开阔,失去了身体感知的节奏,游走起来不仅身体疲惫,心目也疲劳。入山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道中行游,山道的好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人对山水的整体感受。可以说,山道奇巧,则山水灵活。
※我们常说草木含情,把山水草木和人对等看待,但单看草木,可能很难体会出其中的意思。把这一对小人儿安置于草木中,他们之间的情意,好似也映照出了草木之间的守护与关照。此画的主角,何妨是那几茎草,一片叶。
※有一阵子喜欢上吃瓜子,就画了很多瓜子的画。瓜子有一个天然的好条件,它像器物一样,是有空间性的,只是它很小,不大能被人注意到。花生和葫芦也有这样的特点,我都喜欢画,把人变小,让他们在里头玩闹。
※当你想象自己成为一个小人儿,住在花草世界里头,原本这么微小的花草,却突然像山水世界一样朝你扑面而来,笼罩着你、包裹着你的身体。但愿这些小画,能让你获得一点点慰藉,就像在真正的自然山水里那样。
※常有人问我,这些画中的人物,为什么一直都是红色的脸蛋?可能是因为现实中我还是个略微内向和腼腆的人吧。心手相连,所画的画,其实就是自己灵魂的一面镜子。红着脸害羞的样子,大概也不坏吧。而小人儿为什么很少画五官,这和我画画的理念有关。宋人郭熙在《林泉高致》中所强调的山水画的创作者和鉴赏者所共用的标准“可行、可望、可居、可游”是我所有绘画中一直使用的标尺。构想画面内容的时候,首先想的是画里的人会怎么生活,身体怎么惬意。想象他们如何使用空间,使用花草器物,如何坐,如何卧,如何喝茶,如何读书,如何沐浴,如何搭房子?身体会呈现什么姿态?画画时,我还经常要摆一摆姿势,做一做自己的模特,才敢画不熟悉的肢体动作。而真实的观察和表达,自然会带出生动的故事来。当特定的故事和环境已经给了人物的身体一种准确的姿态,表情反而成了多余。所以,这些画中的人物,基本不画眉目,喜怒哀乐,全看身体姿态。有了环境经营对身体的密切关照,或已足够反映其居游之乐,此乐自不限于眉目。
……
【序言】
【第一辑】幻园
第一节 幻(一)
第二节 幻(二)
第三节 红
第四节 绿
【第二辑】山间
【第三辑】草间
【第四辑】字间
喜欢鱼山的画,在案头草间游玩的小人,明显是作者趣味的表现,这趣味里有时且是童心,仿佛有看《借东西的小人》里阿莉埃蒂的生活相似的感觉。——沈书枝
一个隐藏于现世的仙界,一个画者梦幻的乐园,里面住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与其说是画画,不如说是画生活,合理又舒适的布局,让人不自觉的愿入画中居游一番。 ——林田
借画探寻人与空间的关系,来学习造园,是中国的传统方法。建筑师鱼山的小画,充满奇想,又贴于生活,第*次看到就特别喜欢。“作为一个建筑师,与其说是在设计房子,不如说是在设计生活。”或许好的设计,就是要回到本源,天真热切,不舍对人的关照和对万物的柔情。——于心
每一幅画都有一个故事,想象那个故事,仿佛自己也成了小人,很有趣,很温暖。里面的小人和花花草草的故事,包含了对生活的态度,闲时弄花,像看到了自己。——小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