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高级检索
高级搜索
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从徐霞客到梵高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12506732
  • 作      者:
    余光中著
  • 出 版 社 :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 出版日期:
    2014
收藏
编辑推荐
  

  余光中是两岸三地受欢迎的散文大师之一。他的散文,壮阔铿锵,又细腻柔绵,余光中最经典、最艺术的散文评论集,首次在大陆公开发行,极具收藏价值。

展开
作者简介

  余光中,当代著名的散文家、诗人。一九二八年生于福建永春,因孺慕母乡常州,神游古典,亦自命江南人。又曾谓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
  一生从事诗、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写作的四度空间。被誉为当代中国散文八大家之一。

展开
内容介绍

  《从徐霞客到梵高》是余光中继《掌上雨》和《分水岭上》之后的第三本纯评论文集。其中的十四篇文章,一半写于香港,一半写于高雄;最早的一篇写于1981年,最晚的则写于1993年。书名《从徐霞客到梵高》,因为其中有四篇文章析论中国的游记,另有四篇探讨梵高的艺术,占的分量最重。游记既为散文的一体,往往兼有叙事、写景、抒情、议论之功,因此论游记即所以论散文。

展开
精彩书摘

  梵高
  英国诗人兼艺评家李德在《艺术的意义》一书中轩轾梵高与高更,认为梵高之所以不朽,端在贯彻一个“诚”字。他说:“高更的命运就不像(梵高)这么确定了。他不像梵高这么对自己坦诚。看过梵高的书信再看高更的日记,只令人觉得他性情浮躁,不可忍受。他太自负了。”
  高更提倡综合主义,并以中世纪和埃及的艺术为例,说明艺术的本质是“装饰性的”(decorative)。他有四句口号如下:
  为艺术而艺术。为什么不?
  为人生而艺术。为什么不?
  为作乐而艺术。为什么不?
  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艺术。
  李德对此大为不满,他说:“所以也可以为装饰而艺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艺术。说一幅画具有装饰性,等于说它缺少某种价值,这种价值我们可以叫做人性(因为此地不在讨论神性)。拿高更和梵高一比,我们立刻注意到其间的差异:那就是,这位荷兰人对人类充满热爱,而且一直努力用他的艺术来表达这热爱,正如,据他所知,莎士比亚和伦勃朗表达过的一样。也许有人会说,那只是文学的志向,和画家的眼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艺术。但是艺术并不是一种抽象;艺术是一种人性的活动,只有透过某一个人的个性才能完成。某人个性之品质将充溢其艺术之抽象性质,而其艺术之价值将取决于其人性感受之深浅。由此而来的充实感,求之于梵高则有余,求之于高更,求之于高更全部作品的动人之美,却显然不足。”
  李德对这位象征派大师的评断未免太苛。指责高更的艺术失之装饰,是可以的,但是从一个人的日记来推断他艺术的高下,则未免诛心之论。许多艺术大家确很谦逊,但是自负的人未必不能成为宗师。不过在另一方面,说梵高艺术的可贵,主要在其诚心,我却完全同意。
  梵高是一个元气淋漓、赤心热肠的苦行僧,甘心过最困苦的生活,承受最大的压力,只为了把他对人世的忠忱与关切,喷洒在他一幅幅白热的画里。梵高一生有两大狂热:早年想做牧师,把使徒的福音传给劳苦的大众,却惨遭失败;后来想做画家,把具有宗教情操的生之体验传给观众。他说:“无论在生活上或绘画上,我都可以完全不靠上帝,可是我虽然病着,却不能没有一样比我更大的东西,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创造力……在一幅画中我想说一些像音乐一样令人安慰的东西,在画男人和女人的时候,我要他们带一点永恒感,这种感觉以前是用光轮来象征,现在我们却用着色时真正的光辉和颤动来把握。”
  “光辉和颤动”(radiance and vibration)正是梵高画中呼之欲出的特质。两者都来自他的赤忱,流露于色彩,便成他画中奇异的光辉,表现于线条,便成为他画中蟠蟠蜿蜿起伏汹涌无始无终的颤动、震动、律动;无论这些特质是起于他的宗教狂热,癫痫症,或是天才,总之看他的画,尤其是后期的成熟之作,常令人肺腑内炽,感奋莫名,像是和一股滚滚翻腾而来的生命骤然相接,欲摆脱而不能。梵高的人像画,无论对象是荷兰村野的食薯者,比利时诗人巴熙,法国南部的邮差鲁兰和儿子亚蒙,阿罗的女人,布拉班特的老农夫,目光忧郁的嘉舍医生,或是一幅又一幅的自画像,无不笔简意深,充溢着同情与了解,对象的性格强烈地流露在脸上,手上,敏感的眸子里隐约可窥灵魂的秘密。雷诺阿把原已可爱的人物画得更美,劳特累克把原来不美的人物画得更夸张,更突出,梵高把原本平凡的人物画得具有灵性和光辉,而更重要的是,具有尊严,其结果乃是艺术之至美。看遍了西方的现代画,没有一位大师的人像画比梵高的更富于人性。李德说梵高的艺术,由于关心生命的目标,不应归于马奈、塞尚、高更、雷诺阿之列,而应与他生平崇拜的伦勃朗和米勒相提并论。我觉得梵高其实应该置于伦勃朗之旁,米勒之上,因为米勒的田园颂歌今日看来未免有点伤感,他的感性似乎承先的成分多于启后。如果要在诗人里面找梵高的伴侣,我倒愿举出两位博爱众生的伟人:布莱克和惠特曼。梵高不像布莱克那么形而上,也不像惠特曼那么达观,他的画里也看不出像他们诗中那种对动物的爱护,对孩童的赞美;但是对于人类和自然的忠诚和敬爱,梵高的画似乎更白热化。
  梵高的人画像,尤其是他的自画像,常给观画者强烈的震撼,这种感觉,我在看中国传统的画像时从来没有经验过。不但画中人的性格、表情,尤其是眼神和嘴态,复活在纸上、布上,即使背景的色彩和线条,也尽了象征与陪衬之功。我从未见过一幅画像能像“比利时诗人巴熙像”那么单纯、宁静,而又崇高。诗人的外套黄得暖极、亮极,他的须发又黄又绿,真是天真有趣,拙极巧极,他的眼神澄明而又凝定,像在倾听宇宙间无边的宁静,只因为他的背后是密蓝色的夜空,深极冷极,却闪着几点似花又似星的光芒,噢,可爱之极、美极。绿发与蓝空都浓极稠极,于是用一道鲜黄色向中间分开,真说不出这一手是拙招还是绝招。这些对照鲜丽的、武断而又纯粹的色彩,或许也受了高更的理论启示,但是画中的人性,那一股对于诗人朋友的敬爱,却出于梵高的内心。
  巴熙(Eugène Boch)并不是名诗人,但一登梵高的画像,也就似乎戴上了梵高所谓的光轮,不朽了。此图作于1888年,亦即画家死前二年,是巴黎印象馆中所藏梵高二十一幅人像画的杰作,但是另一幅人像:“嘉舍大夫”,也许更加有名,不是因为画得更好,而是因为受画者嘉舍医生是一位慧眼识天才的先知,不但是许多印象派画家之友,并且在举世不识梵高为何人之时肯定了梵高的成就,成为他临终前最后的知己。“嘉舍大夫”作于梵高逝世之年,和“奥维教堂”、“麦田群鸦”同为最后的名作。图中的医生斜坐在桌旁,一手扶桌,一手握拳而支颐,若不胜其慵倦与烦忧,蹙眉之下,一对蓝色的眼眸茫然出神地凝望着虚无,那么沉郁而多思。画中的基调是冷肃的蓝色,从医生外衣的黯蓝到背景的灰蓝和钝蓝,分成三层,而以圆桌的鲜朱红色来衬托。和“比利时诗人巴熙像”的安详相比,嘉舍医生显然心有郁结,神情不安;也许这时画家自己的生命更充满着痛苦与烦恼,所以主客的情绪很容易合为一体。
  不过梵高的人像之中,最动人也最祟人的,仍是他的自画像。英国批评家霭理斯曾说:“一切艺术家所写者莫非自传。”画家的自画像本就相当于作家的自传,可是梵高作自画像,不但为了自我探索,也因为他太穷,雇不起模特儿,也画得太“怪”,不讨人喜欢。他的自画像极多,癫痫症发作以后尤然,而无论所画是侧左或侧右,戴帽或露顶,割耳前或割耳后,都给人“把灵魂裸露在脸上”的感觉——那鼻梁的孤挺,那嘴角的执着,那颈项的倔强,还有那总是带点怒意或是忧容的蹙眉之下,那两只正在灼灼探人的、又沉郁又渴望又寂寞的眼睛,在在流露着殉道者的悲剧性格。甚至那黄中带红的须发,也似乎沿着两腮的乱髯,因内热的煎熬而燃烧成一片。甚至背景也不甘寂寞,因律动的线条而蠢蠢欲动或已骚然旋转,成了蓝漩涡似的滚滚光轮。这种自画像,巴黎印象馆中藏有两幅;我认为最祟人的一幅,画家以左手拇指勾住调色板,而背后蓝涛滚动着漩涡的,却在纽约。
  印象馆里悬挂的梵高作品,最有名的应推“奥维教堂”和“阿罗的梵高卧室”。两画的色调,一幅阴沉而神秘,另一幅温暖而亲切,各有千秋。梵高后期作品,纵情于鲜黄,至于狂热的程度,为了平衡色调,又用深蓝来反托,造成视觉上也是情绪上的紧张对立——那幅鲜丽无比,令人对画惊叹的“夜间的露天酒座”便是如此。
  梵高的风景画当然也有许多神品,其中有宁静可以卧憩的,也有波动令人不安的。我认为后一类里杰作最多,也最近于他的人像画。看过“秋收”和“阿罗医院的花园”等宁静的作品,再看“橄榄园”、“小麦田与松树”、“奥维教堂”、“麦田群鸦”等激动的作品,令人惊讶之余,发现梵高的风景竟可以分别表现两种截然相反的心境。在“秋收”一类的画里,几乎所有的线条都是直的,其方向不是水平便是纵立;但是在“橄榄园”中,几乎所有的线条都是曲线,地势在波动,树态在蟠蜿,天色在奔泻,形成了一个回旋不安律动不歇的青绿盘涡。在“奥维教堂”里,前景的草地、黄花、红沙,是亮丽的人间,但背景的蓝空,蓝得那么秘不可解,怪不可测,却是永恒,可是中间的教堂,曲线则蠕蠕而动,直线则岌岌欲倾,整座建筑的感觉是歪的;加上钟楼上两面圆钟斜睨之眈眈,呼应着下面一排排玻璃彩窗之瞑瞑,真像一场猛烈的梦境。梵高把这些风景画成了人,具有人体外在的形貌和内在的激情。
  梵高从印象派学到光的生命,从点画派学到分色,又从象征派学到武断而纯粹的色彩,但是有一样东西完全是他自己的。那便是线条,尤其是那些断而复续,伏而复起,去而复回的又粗又短的曲线,像是宇宙间生生不息动而愈出的一种节奏,一种脉搏。那线条总是一动百随,紧密排列;那种曲行之势,不是飘逸,不是精美,而是顽强粗犷,富于弹性。也有艺评家不满梵高的艺术,认为他始终只是一位素描家,认为他画油画的方式就像别人画素描一样——也就是说,他的基本表现手法仍在线条,尤其是粗线勾勒的轮廓。但是梵高作品的气势,那种笔挟风雨一气呵成的节奏感,也正在此。抽去他画中那些鲜活、健旺而又武断的线条,就不成其为梵高了。那些元气淋漓的线条,以简驭繁,拙能生巧,每一笔,都是梵高用他的胆汁签下的名,没有人能够冒充。
  梵高作画,前后只有十年,比起毕加索来,只得七分之一。从二十七岁到三十三岁(1880-1886),是他的荷兰时期。这时他的眼界未宽,取法的对象是田园写实主义的巴比松派,形体重拙,色调阴郁,所画多为村民农妇、矿工织工之类,油画尚未充分成熟,但素描的根基却打得十分扎实。从三十三岁到三十五岁(1886-1888)是他的巴黎时期,这时他闯进了印象派的大观园,目眩情迷,不知所措。他接受了光和色的洗礼,换了一副调色板,学起印象派闪烁缤纷的技巧来,一度更尝试点画派的新手法。这时他的风格最不稳定,作品也较弱,但是锻炼了印象派的技巧,日后在表现新境时却正好用上。从三十五岁到三十七岁逝世为止(1888-1890)是他的表现时期。这时梵高的艺术经迅速的成长已臻于成熟,内心旺炽的感情活火山一般喷溅在画上,无论是人像、静物或风景,一上了他的画布,莫不蜕化为鲜黄、艳红、诡蓝、谲绿的奇迹。这两年的丰收期变化仍多,可以再分为阿罗、圣瑞米、奥维三个阶段:不过,奥维期虽然也有惊人之作如“奥维教堂”、“嘉舍大夫”、“麦田群鸦”,可是大半作品的结构已经松懈了下来,不能再维持阿罗期那种坚实而有光辉的饱满感。在阿罗的十五个月,杰作迸发而出,是梵高艺术生命的全盛期。
  巴黎印象馆的梵高作品不算丰富。荷兰时期只得一幅“荷兰农妇头像”;其实这幅画不是一幅独立的作品,只是那幅代表作“食薯者”的局部草稿。梵高的画多数收藏在荷兰的美术馆里;他的侄儿,也就是西奥之子,小文森特?梵高(Dr. V. W. Van Gogh)的手里也有不少。巴黎时期只得五幅,包括那幅轻柔的“阮维叶市的人鱼饭店”。阿罗时期只得八幅,其中“午憩”是效米勒笔法,“阿罗的舞厅”则师高更画意,近于日后的“先知派”风格;其他五幅均为名作,依次是“吉普赛篷车营”,“比利时诗人巴熙像”,“阿罗的女人”,“自画像”及“阿罗的梵高卧室”。印象馆中梵高的画,大半是私人的捐赠,例如巴熙的画像便是诗人自己所捐。至于奥维时期,也有八幅,多为嘉舍医生之子保罗?嘉舍所赠,其中三幅“嘉舍大夫”,“嘉舍大夫的花园”,“嘉舍小姐在园中”,正是梵高住在嘉舍家里受其照顾时所作。我在这些灿烂的作品面前徘徊顶礼,恍如面对一个裸露的伟大灵魂,觉得那人的骨已冷了,但那人的灵魂仍是热的,如果我敢伸手去抚摩那些画,怕仍然是烫手会痛的。梵高,是我的忘年忘代之交,只觉得他的痛苦之爱贴近吾心,虽然曾译过一部《梵高传》,仍感不能尽意,很想将来有空再译出他的书信集,或是鲁宾医生那本更深入更犀利的传记《人世的游子》。
  ……

展开
目录
杖底烟霞 
 ——山水游记的艺术

中国山水游记的感性
 
中国山水游记的知性
 
论民初的游记
 
巴黎看画记 
 ——古典的黄昏

破画欲出的淋漓元气 
 ——梵高逝世百周年祭

梵高的向日葵
 
壮丽的祭典 
 ——梵高逝世百年回顾大展记盛
莫惊醒金黄的鼾声
 
中文的常态与变态
 
白而不化的白话文 
 ——从早期的青涩到近期的繁琐

李清照以后
 
艺术创作与间接经验
 
诗与音乐 

编者说明

展开
加入书架成功!
收藏图书成功!
我知道了(3)
发表书评
读者登录

请选择您读者所在的图书馆

选择图书馆
浙江图书馆
点击获取验证码
登录
没有读者证?在线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