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诗集:大自然的诗歌》:
戴草帽的父亲
我一想起父亲,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草帽,我的心里总是藏着一位戴草帽的父亲。小时候,我不懂父亲为什么总是戴着草帽。别人的父亲,有戴布帽的,有戴塑料帽的,还有戴各种各样帽子的,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草帽价钱便宜,经济实惠,草帽能遮风避雨,保管方便。
每一次想起父亲,总是戴草帽的身影。父亲一生没有戴过价钱昂贵的草帽,总是挑一些价钱便宜、做工粗糙的草帽买着戴,每一顶草帽,总是戴到破得不可戴的程度才换新的,买了新草帽,旧草帽还舍不得扔掉,不是挂在壁钉上,就是放在屋子哪个角落里。每一次我打扫屋子整理房问,总是要清理掉几顶父亲的旧草帽,父亲发现了就要说上我几句,然后把那些没有被我扔掉的旧草帽,放到一个更保险的地方。
我总是想起父亲,戴草帽的父亲,现在是一位驼背弓腰戴草帽的老父亲,我看见他的身影,眼睛总是有几分湿润,父亲把价钱贵的、料子好的帽子都给儿女戴,自己就只戴一些价钱便宜的草帽。
我离开故乡好多年了,有时候回老家也给父亲买一点礼物,可是我还没有给父亲买过一顶草帽,也没有想到过要给父亲买草帽,今天我突然间想到,父亲喜欢戴草帽,我应该给父亲买一顶价钱贵的、料子好的草帽,让戴一辈子价钱便宜的草帽的父亲,也戴一顶价钱贵的草帽。
妈妈那件衬衫
几十年了,妈妈那件衬衫在我脑海里,是无法擦去的记忆,每当我想起妈妈那件衬衫,总是泪水含在眼里。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总看见妈妈穿着那件衬衫,那衬衫上补丁,我小时候都数不清楚。妈妈那件衬衫,本来是白布上面印着蓝条子花纹,被一块块补丁补得几乎都看不见,大一块补丁,小一块补丁,把整件衬衫都补遍了。
在我小时候,家里逢年过节,妈妈都要给我和姐姐弟弟做新衣服,特别是每逢过年,妈妈总是要给我们姐弟几人做新衣服、新帽子、新袜子,还有妈妈亲手做的新鞋。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因为过年我从头到脚都是穿新的,都是妈妈给我准备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妈妈把新衣服都给儿女穿,自己就只穿打满补丁的衬衫。
妈妈那件衬衫,是我终生难忘的。妈妈穿那件衬衫的身影,总是在我泪水中漂晃,我勤劳善良的妈妈,就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衬衫,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把我抚养。
让我最难忘的是,妈妈临终前对家里人说,把她几件好衣服留下来,不要给她穿走,给姐姐穿。妈妈有几件花衬衫,还是跟父亲结婚时候买布做的,十几年了,几件花衬衫还是崭新的,妈妈平时总是舍不得穿,一直都放在衣柜里收着,每年到六月天就把花衬衫拿出来晒晒,怕花衬衫在衣柜里时间放长了发霉。
妈妈去世后,每一次看见妈妈那件打满补丁的衬衫,我都流泪……那时候,我还很小,只知道哭。现在看见商店里有老年服装,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我的妈妈,我多么想买一件衬衫送给妈妈,让妈妈也穿件我买的新衬衫!
十几年来,父亲的衣服几乎都是我买给他的,我经常打电话对父亲说,不要再穿那些旧衣服了,要穿新衣服,穿好一点。
故乡的三月
故乡的三月是一幅美丽的画,一片碧绿的田野总是让我爱得难以放下,三月的时候,故乡的小溪一条一条流得哗哗啦啦。
故乡的三月,田野里开满了一片花草,竹林小院红墙碧瓦围绕着一院子花,桃花红红似火,梨花洁白如雪,院子里还有杏花、枇杷……我和小伙伴们总喜欢在花问追逐蝴蝶,来回穿梭在花树下。
小时候我最怕蜜蜂,因为蜜蜂蜇人,特别是被蜜蜂蜇过一次之后,我更加害怕,我一遇见蜜蜂不是跑就是躲,我把蜜蜂视为害虫。后来我懂事了,知道了蜜蜂是益虫,它每天在花间辛勤地劳动,采起花粉酿蜜,我很感动,我对蜜蜂改变了看法。
故乡的三月,墙头上总是围着蔷薇花,还有金银花也缠在墙边的树枝上,在墙角下我还栽过几棵兰草,兰草的叶子青青细长的,它跟野草叶子很像,我以前还把它当过野草,后来才知道它是君子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对不起君子兰。
故乡的三月,麻雀特别的多,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还住着茅草房子,麻雀总是在屋檐下搭窝,一天到晚都在屋檐下叽叽喳喳地叫,几乎每天早晨都是麻雀把我从梦中吵醒,有时候我总是骂它赶走它,现在想起来我真觉得惭愧,鸟比人都起得早,我还有什么理由骂它赶走它,我应该学习它。
故乡的三月,池塘里荷叶慢慢绿出水面,慢慢地长高长大,特别是清晨和雨后,荷叶上水珠特别晶莹闪亮,在阳光下一颗颗水珠闪出五光十色。我也知道荷叶美,可我不喜欢它。因为荷藕在污泥里,我也很少吃藕,我怕脏,当我知道藕出污泥而不染,我知道自己犯的错误很大,我对荷藕敬佩不已,这样的生命应该受人赞夸。
故乡的三月,特别是漫山遍野的野草花,有好多花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我也无法称呼野草花级别与上下,都是一口叫它们野草花,也不懂野草花各种颜色,是标志着什么,花瓣形状各异,还有花朵的大小有什么相差。我现在想来觉得真不可思议,不是一个种类的花草,都混合在一起生长,相互之间没有一点摩擦,千姿百态都能相互容纳,野草花细小的生命就有一个宽阔的胸怀,能相互容纳,故乡的三月,才绿满大地花满天涯。
故乡的三月美丽如画,画卷上点缀着万树千花,还有那红绿色的背景,是一片小草花,蓝天白云画在树上,青山绿水画在树下,故乡的三月艳阳高照,故乡的三月是一片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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