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参加了第三届“包公杯”全国反腐倡廉曲艺作品征集活动,有幸拜读了大量以反腐倡廉为题材的优秀作品。小品《送礼》是比较抢眼的一篇佳作。此次征集的大量作品中,内容侧重反腐的占据了多数,内容侧重倡廉的比例较少。诚然,我们不能将反腐倡廉机械地区分开。反腐为了倡廉,倡廉必定反腐。然而,一个短篇作品,主题取向、内容选择、人物设定、故事编织必然有所取舍。侧重反腐着力于批评鞭挞,侧重倡廉着力于褒奖颂扬。一般地讲,反腐内容比较容易构制喜剧,倡廉内容则需要更多技巧。讽刺容易派生喜剧,颂扬则难度较大。小品《送礼》的可贵之处在于比较成功地塑造了母亲这一正面人物形象,并通过母亲的思想行为折射出了她的丈夫——银行信贷部主任的思想品格。烘云托月,于无形处见精神,可见作者创作技法的娴熟。剧中虽然也批评了送礼托人情的人物刘北泰,但是批评得很善意,很机智,使整个喜剧小品轻松愉快,幽默和谐,自然流畅,明丽清新。如此格调,在反腐倡廉作品中显得尤为珍贵。
尽管学术界对歌颂喜剧与讽刺喜剧的界定存在不同见解。在我国当代文艺实践中,歌颂性喜剧大量涌现,歌颂性小品遍地开花,这是不争的事实。小品《送礼》基本属于歌颂类型。歌颂性喜剧也不是从头到尾一口气地唱赞歌。一般来说,歌颂性喜剧的主角,不是被批评、被鞭挞的对象,而是被赞美、被推崇的人物。剧中人物之间的情感既充满矛盾又富有亲情。剧中情节既波澜起伏又充满阳光。作为喜剧小品的编剧,如何将善意的批评与热情的颂扬融为一体,如何使整个作品保持积极喜悦的情调,对人物、故事以及喜剧语言的把握、拿捏,是需要相当功力的。既要写喜剧,必然要在构思中寻求喜剧因素,营造喜剧情境,让剧中的人物、故事构成喜剧性冲突。我们常说要有一条喜剧线。这条喜剧线是喜剧的命脉。喜自线上起,笑从线中来。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送礼》的大致情节。本剧的主要人物母亲——银行信贷部主任的夫人,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在家等候未曾谋面的未来女婿上门,替女儿把关。未来女婿刘英雄在来这里的路上迷失了路径,女儿咪咪出去迎接他。此时,为了获得银行贷款的刘北泰前来送礼。母亲将刘北泰当成上门女婿。阴错阳差,张冠李戴,由此发生了一系列误会,引发了一系列喜剧性冲突。这种误会法结构方式在喜剧中并不少见。关键要运用得当,结构周密,巧思成趣,不落俗套。我们可以看看刘北泰进门后与母亲的一段对话:
母亲:(坐,倒茶)你叫什么名字?
北泰:刘北泰,北京的北,泰国的泰。阿姨,您不用忙了。王主任今天……?(他来此目的是找王主任请求贷款的)
母亲:他出差了。
北泰:哦,那我改天再来?(欲起)
母亲:着急走干什么?!这事儿他都和我说了,全权委托我来决定。(她说的是相女婿)
北泰:(惊)王主任让您来决定?(他指的是贷款一事)
母亲:对。他说,全听我的意见!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拿礼物看)关键看你心诚不诚!你看你,还带礼物来。不过,这是规矩。(她依然说的是女婿登门的事情)
不能不说这样的剧情设计非常精妙。误会法的运用自然流畅,充满生活情趣。正是这种精巧的构思制造了喜剧性冲突,推动了故事发展。在母亲与刘北泰进行了一番对话之后,母亲接到丈夫(信贷部主任)的电话:
母亲:喂。老王啊。他已经到了,我们正聊着呢。考察任务交给我,放心,没诚意,他想都甭想。(北泰惊)还有什么事?(顿)马上有人为贷款来送礼?好,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挂电话,返)
关键时刻,又给戏剧冲突紧了一扣。王主任电话里先是询问女婿登门的事情,后来叮嘱的是有人为贷款送礼的事情。母亲对王主任的回答与刘北泰对贷款的期待发生了错位,也发生了碰撞,致使刘北泰对母亲所说“全听我的意见!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深信不疑,并且加深了刘北泰对王主任及家人的误会。短短一个电话,不仅强化了母亲与刘北泰的矛盾冲突,也为刘英雄的出场设定了危机。一波未平,一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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