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昭寺的广场仰望,阳光从寺顶的双羊轮间穿过,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温暖。眯起眼,突然间我甚至感悟到了寺顶佛一般的金光。
我的身边来了一拨又一拨早拜的藏民。他们站起来,双手合十,然后匍匐在地,一遍又一遍。拜一次向前挪一步,终点就在寺院的大门口。
据说他们许一个愿要拜十万次。
每一个拜到终点的人都找到了他们的许愿了吗?不知道。但是他们的眼里有的是希望与虔诚,和我们的凝重相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轻松和满足——每个人都好像在说,找啊找,就要找到了,终于快要找到了。
寺前的人越聚越多。也开始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走过。刚刚还在为自己是局外异类而不知所措,现在却自然与看客为伍了。
“要哈达吗?五元一条。”一位汉族装束的妇女过来问我。
在此时此地,也许它是必要的。我想,便准备掏钱。
“买我的吧,五元两条。”又一位凑了上来。
“我要质量好的。”我说。
“我保证质量,我在八廓街有铺面。”前一位说。“八廓街?八廓街在哪儿?”
“拐过去就是。”
(三)
我已经站在八廓街上了。
原来围着大昭寺的一圈小街就是八廓街啊。
清晨的阳光斜照在小街一边的白墙上,晨钟在悠悠地回荡,夹杂着喇嘛晨读的诵经声、小摊贩的吆喝声。
青石板的地和青瓦白墙让绛红色的袍衣很抢眼。当街有几个小喇嘛一声不响地坐地化缘,几个扎着小辫的藏民举着转轮在往前走,早起的摊贩在吆喝——他们都是有目标的,可是我来干什么?
走了一圈,来到了起点;又走了一圈,又来到了起点。茫然四顾,人越来越多,我要找什么呢?
我看到街角有一架板车,车上有一大堆扎得整齐的野花儿。那些野花儿每一把里只有两三朵开放了,紫红色,非常美。我知道那些花儿是从山里采来的,因为只有山里的花儿才有那么粗糙的梗茎。要翻过多少山才会采到这些花儿呢?
两块钱我就买到了一大把。
刚把它用我的哈达扎好,就看见小街上走来一队七八个喇嘛。他们一边走一边诵经,碰到相识的人还合十打招呼,轻松而且自然。
有些人跟在他们后面走,我也跟在他们后面走。走着走着,又走到了大昭寺的大门口。
他们进去了,把我们留在了外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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