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喜悦,也能从别人的学习效果中获得感受。
1948年春,部队在濮阳地区整训,我所在的电训队也在这一地区抓紧培训,为即将大踏步南下参加战略决战的大部队补充通信人才。由于形势发展特快,在培训计划尚未完成时,便接到提前出发的命令,并要求按预定期限将培训的人员输送出去。这是一次长距离的南进任务,估计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当时,电训队毫无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学员中有相当一部分女同志和少年,要他(她)们背着行李和器材徒步长途行军,还要不误训练,这种要求,可谓难矣。然而,正是这个两不误的要求,使大家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正在走向胜利、走近胜利的大好形势,从而有力地鼓舞全队教、学员生龙活虎地迈开南下的步伐,并创造出一个神奇的“流动课堂”——
负责携带“振荡器”(一种练习收发报的简易电器)的学员,在机壳上装上背带,把电键固定在机壳上,行军时便成为一台会走路的“小电台”。挂在胸前,自己可以边走边练习发报;背在背上,可供身后行进的同学操纵电键,同时也可供左近一起行进的同学们练习收报或通报。
不携带“振荡器”的学员,自备一块和背包的长宽相仿的硬板子,休息时放在膝盖上便是一张长着人腿的“课桌”;行进时捧在手上,便是一个会走路的“台面”。
有的学员把需要熟记的报务英语和有关术语等写在纸上或布上,行进时挂在前一名学员的背包上,便成为一块可以移动并能与自己保持距离的“黑板”或“挂图”。行进中,学员之间用互问互答的方式进行口头练习的事例,就更加比比皆是了。
在乡间小路行军,路上难免有沟坎、障碍物或临时设置的小跳板等不够平坦的路况。为了平安通过,有经验的学员,在边学习边行进的时候,习惯于按前一学员的行进姿态,随时调整自己的动作:你跳我也跳,你停我也停,你横跨我也横跨……这种办法,有时也会成为被取笑的对象。特别是临近黄昏光线较暗时,有的调皮学员便可能恶作剧地用一个假动作,使跟进的学员猝不及防,吃点小亏。此时便会引起一阵哄笑,甚至会有一场不真不假的打闹。这类事,看似违纪,但往往被宽容地视为特殊的友情或特殊的精神调剂法,而以喜剧告终。
在这样的行军过程中,每天都能计算出前进的里程,也能看到课程的进展。因而,即使在极度疲倦的情况下,也能保持愉悦的心情。至于到达日的地后,在行军任务和训练任务同时完成的时候,在招开结业大会欢送学员分赴各自的新岗位的时候,那种苦后甜来的喜悦心情,就更是久久不能忘怀了。
老枝犹馥“又青斋”
离休后,我的寒窗情愫并未因工作压力的解除而消失,也未因年龄的增长而减弱,相反地,还在不同侧面有所加强。这是因为:
第一,随着休闲时间增加,忆旧机会增多,逐渐发觉自己由于少年失学,过早地投入社会,长期疲于奔命,碌碌庸庸,在内心深处埋下了自卑和不甘的情绪。离休后,很希望在晚年生活中能以某种亡羊补牢的方式予以医治。这种想法,曾在我的诗词习作中多次有所吐露。例如:在七律《前事不忘后事师》中曾愤慨:“难堪日寇铁蹄横,国破校亡半壁倾。无悔少年荒学业,却惭皓首欠文英……”在五律《七秩回眸》中曾吟道:“回眸东逝水,七秩路重重。驰骋黄淮汉,徘徊商学农。‘搬砖’常急急,业绩愧庸庸。为减亡羊憾,老黉寻稚容。”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