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对大多数女孩来说,只是冰淇淋与小鲜肉的区别,只是今天穿什么和明天去哪玩儿的选择。但对美国女孩夏莉来说,18岁,她要面对的却是天堂或地狱的际遇……
少女夏莉今年只有18岁,但她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千疮百孔:父亲去世了,母亲冷漠以对,好朋友爱丽丝也离开了她……青春的苦闷让18岁的夏莉迷茫而混乱,她在美好的时光里面临着极不可思议的际遇……
我们每个人都从年少时走过。他人的否定和对自我的怀疑,会把我们送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轨道。然而我们终将明白,所谓“好”与“坏”,所谓“对”与“错”不过是硬币的两面,而你能做的正确选择,就是抛开它!
脆弱的夏莉,害羞的夏莉,酒保夏莉,画家夏莉……我们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段艰难时刻,愿你永不妥协!
我妈妈那个潮湿的公寓在埃奇库姆旅馆的二楼,那是一间倾斜的房子,壁板坏掉了,阳台上有一个罐子,装满了烟头和拉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米奇,我打道,请你救救我。
我梦到了苍蝇,成群成群地落在我身上,咬我的衣服。对生活在外边的人来说,苍蝇简直是魔鬼,它们咬你,在你身上有臭味的地方四处爬行,以你为食,让你想吐。我醒了,盲目地拍打着,只听一个声音说:“停下!”
是布卢,她正跪在我的床边,拉住我不断摇摆的手。她的头发落在脸上。
“听着,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她告诉我:“曾经有一次,我从爸爸那里逃走了,一直逃到了印第安纳州,跑遍了那里所有的地方,该死的印第安纳。”
她说她吸可卡因,在一个地狱般的地方工作。她工作得越来越快,努力把所有麦片盒放到架子上,弄整齐了,贴上价格。她大汗淋漓,用紫色的罩衫来擦脸,这时她听到了笑声。
“就好像,是那个店铺在笑我。那些麦片盒、价格标签,还有该死的小板车和灯光。杂货店的所有东西都笑我是个笨蛋。就好像,即便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也知道我在该死的屎坑里。”她的脸上沾了污渍,眼睛湿润了。“那时候,就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要回家,然后自杀。之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我听到路易莎在另外那张床上呼吸,她醒着,在听。
布卢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夏莉,这个故事的寓意是:别让麦片吃了你。不过是该死的麦片盒子而已,但只要你愿意,它就能生吞活剥了你。”
卡斯珀说:“你要带着你的工具箱走,这让我很不安,虽然里头是空的。”
我坐在床边,背包放在腿上,空荡荡的工具箱就在背包里。路易莎把自己的手提箱给了我,那是一个粗糙的方形老式箱子,上面贴着蜡纸头骨和玫瑰。她耸了耸肩,“反正,目前来说,这儿是我最后一站了。”
她的微笑很浅,这让我担忧,她只是抚了一下自己的发梢,走上前来,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说:“我希望你待得久一点,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知道你能明白。”
他们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了我,就塞在手提箱里:我的拍立得相机,我的长袜,还有一包炭笔和铅笔。琼尼小姐给了我一个崭新的写生簿,非常漂亮,肯定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卡斯珀坐在我对面的折叠椅上,那是从娱乐室借来的,医生们不允许坐在病人的床上。
她硕大的蓝眼睛很亲切,我仍然为之前对她做的事情深感愧疚。
她举起双手,沿着我的身形摸索,手指碰到我的靴子时,她说:“你自身的一切,完整无缺,夏莉,一寸也不少。”她顿了一下,“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对吧?”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我会回去跟我妈妈住。”
卡斯珀已经给了我一张纸,上边有教习所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援助组织、一个热线号码,以及她的电子邮箱。那张纸塞在我背包的底部。
“不吸毒,不喝酒,不沉默。还有,你必须努力工作,夏莉,把那些旧习惯甩在后头。旧的事情、旧的习惯让人舒服,但也让我们痛苦,这一点我们是深以为然的。所以你要走出来,到未知的领域去。”
我把背包拉到膝盖上,紧紧地抱着。我没办法正视卡斯珀,于是把目光放在光滑的背包布料上。妈妈妈妈妈妈。
卡斯珀说:“凉凉的苔藓。”然后朝我微微一笑。我没有吭声。
她又说:“你看上去就像个农民,夏洛特,一个心烦意乱的秃顶农民。”
我低头看着米奇家姐姐的工装裤、呆板的T恤,破破烂烂的双排扣大衣,都是他妈妈放在盒子里的。我摆了摆自己靴子里的双脚。我想念我的靴子,笨重,但能明确感觉到它们的存在。维尼把它们送来给我时,我紧紧地抱了一会儿才放下。
走廊里,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娱乐室的门关上了,我能听到女孩们在里头低声说话。跟延斯离开时一样,她们不允许跟我道别。电梯下来了,我胃里的热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泡泡。我的语言又开始溜走了。门开了。
她坐在桌子旁边,举着一沓报纸和一个信封。她浑身都是灰色的:灰色的拉链夹克、灰色的牛仔裤,膝盖上有个洞,灰色的运动鞋,灰色的针织帽。
我妈妈身上唯一的亮色是她的头发。
她深红色的头发仍然像火一样,挽成了一个整洁的马尾。
我自己的头发是深金色,塞在米奇家姐姐的红色绒帽下,只有一点点,因为我把染成黑色的鸟窝一样的流浪发型剪掉了。
我妈妈没有微笑,我也没指望她这么做。
不过,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似浪潮一样从她眼中掠过。
随后就不见了。
我的手在口袋里颤抖,尽可能紧地捏成了拳头。我差不多有一年没见她了。
卡斯珀只是在做本职工作,她大跨步走向我妈妈。“你来了,谢谢你,米丝蒂!”她转回头,示意我朝前走,“夏莉,该回去了。”
我越是靠近,就越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滑远了——卡斯珀说的分裂,又来了。要是我妈妈笑一笑,或者碰我一下,或者做点什么,那该多好。
她只是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转向卡斯珀,“终于见到你了,谢谢你,谢谢你为夏莉做的一切!”
“不用谢。夏莉,照顾好自己。”
卡斯珀没有微笑,也没有皱眉,只是碰了碰我的胳膊,非常非常轻地推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去了电梯。
妈妈开始朝医院门走去,马尾辫落在她的夹克上。她没有回头,说道:“你来不来?”
外面,天空里铺着一床肥大的云被。我妈妈廉价的运动鞋在人行道上发出吱吱声。“我现在没车了。”她低着头说,一边走一边点燃了一根香烟。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来医院的,是不是有人开车送她来,她一直讨厌坐公交车的。
外面暖暖的,她的鼻尖闪着微光。我预感穿这样的双排扣外套会很热。走到拐角时,我转过身,看到她们在四楼的窗子后方,像洋娃娃一样挤在一起看着我,布卢的手按在玻璃上。
我妈妈转过了拐角。
我得跑起来才能追上她。我开始说卡斯珀和我排练过的话,努力让这些话听起来比较可信,因为我很清楚如果不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会遵守规矩的,妈妈,你想怎样都行。找个工作之类的,好吗?”
她突然停住了,我撞到了她的肩膀上。我现在差不多跟她一样高了,不过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其实我们俩都瘦小。她递过那个信封,“给你,这是你的东西,汽车票、身份证,各种。”
我没明白过来,“什么?”
我没有接那个信封,所以她抓起我的手,把我的手指卷起来,握住信封边缘,“我只能陪你走这么远了,夏洛特。你需要的都在这儿了,好吗?”
“我以为……我以为我要回家,跟你住。”她吸烟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双手多么干燥,有很多皲裂的地方。她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头踩到运动鞋下。
我偷偷看了看她,看了看她鼻梁上轻微的肿块。那个曾被我用平底锅打坏的鼻子。她看着车子在街道上滑过,嘴微微动了动。她不会看我,我也不能看她太长时间。
我们俩之间有太多伤害。我的眼睛模糊了。
“你的朋友麦克,昨天很晚的时候来过。我们都很清楚,你跟我住一起,或是住到可恶的青少年教习所里,都是行不通的。那儿不适合你,夏洛特。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不认可,我坚信那种管理严格的住房都不适合你。麦克的妈妈给你买了一张前往亚利桑那州的汽车票,麦克在那边有个公寓,你就待在那里。他说他会帮你的。”
她在口袋里翻找烟,“他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要自己在那里待一小段时间,等他旅行回来。我想他是跟什么乐队在巡回演出吧?麦克是个好人,夏洛特。别搞砸了。”
这么说,麦克收到我的信息后,做了一些事情。我不用跟妈妈一起住了。我要坐上一辆汽车,到沙漠中去。远远地,远远地离开该死的弗兰克、糟糕的河流,所有的一切。
我是那么高兴,又是那么惊恐和迷惘,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我双手颤抖着,缓缓地打开信封,翻找汽车票、身份证,还有出生证明。里面有一封叠起来的信——肯定是麦克给我的——这让我心跳加速。
还有一沓橡皮筋绑着的现金,用塑料纸包着。我瞪着那沓现金,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什么。“你怎么……怎么弄到这些钱的?”
我妈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埃莉诺的妈妈不久前找到的。他们要卖掉房子,搬到西部去,离她近一些。她在爱达荷州,你知道的。”
巴黎、伦敦、冰岛,去哪儿都行,为了这个目标,爱丽丝和我帮人割草坪,我们还在舍本区帮汉普尔夫人清理车库。那工作很辛苦,花了很长时间。她是个什么作家,有各种各样的新闻剪报和老杂志文档。为了挣钱,我们想尽了各种方法。“茱蒂觉得这笔钱应该由你来支配。”
我把钱滑进了双排扣外套的口袋,快速擦了擦眼睛。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哭。
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我的喉咙——对不起,我想你——但话没有说出来,好像卡在那里,安静下来了。我妈妈说:“我得走了,夏洛特。我要去个地方。”
她起步走开了,但突然转过身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抱得那么紧,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看到肥大的云彩周围有红色的圈圈,随后,她把嘴按在了我的耳朵上。
她低声说:“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
随后,她走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我站在那里,在河畔路和第二十二大街的转角,世界如此空荡,又如此之小。长途汽车站还要走很远,我甚至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低头看着汽车票:始发站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终点站亚利桑那州土桑市。我浏览了票上其余的地方,城市的名称在我眼前模糊了。沙漠。我叫麦克救我时,他一时间什么都没有说。最后他打道:在行动了。然后就退出了登录。
我要去那片沙漠。我要独自坐汽车穿过不知道几个州,去跟麦克在一起,而我这辈子哪儿都没去过。我怎么去汽车站?现在几点了?我回头看了看医院,想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但我意识到没办法了。他们认为我随妈妈离开了。去了那边我该怎么做呢?麦克会离开多久?我要自己在那儿待多长时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喘不过气来。穿着双排扣外套太热了。
“搭顺风车吗,粗暴女孩?”
我转过身,一辆带医院标志的白色货车正在我旁边空转。维尼从窗口扔出烟蒂说:“上车。”
在货车上,他说:“我得说明,我现在要去美国商城,用通票买些减食欲的药物,可不是来载一个离开了监护人的未成年人去某个秘密地方的。”他加快了油门,“系上安全带!我可不想让任何女孩死在这小玩意儿里。我们去哪儿?”
我把地点告诉了他。我们没再说话,一路开到了长途汽车站。里面有几个人,被手提箱、盒子、纸和塑料袋围住了。维尼翻了翻黑色外套的口袋,掏出几张票子递到我手里。
“我不想再在这儿看到你,夏莉女孩。”
18岁,对大多数女孩来说,只是香草或巧克力味冰激凌的选择,或是蕾丝裙和小皮裤的选择,或是泰勒•斯威夫特或贾斯汀•比伯的选择,然而对夏莉来说,18岁的她要面对的却是天堂或地狱的际遇……一个徘徊在街头的迷茫少女,《猜火车》般迷乱而劲燃的青春,酷! ——《今日美国》
一个疯狂的女孩,在经历一系列的疯狂事件之后,她又在这个有点疯狂的世界里一点点找到全新的自己。《18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一书特别打动人心的,是它能够让我们回望自己的18岁,重遇那时懵懂与莽撞,脆弱与失望交织的自己,然后笑笑说: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书单》杂志
18岁是一个人成长的分水岭,是人生借给你的一枚硬币,一面是变得更好的自己,一面是更糟。要等你到了18岁,你自己选。 ——卡拉•托马斯(Kara Thomas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者)
感同身受的青春成长故事,作者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讲述者,带我们拨开18岁青春期的种种迷茫,去看见一个叫夏莉的女孩,她是怎样的无助,又是怎样的坚强。 ——Teen Vogue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