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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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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拥抱可能
0.00     定价 ¥ 58.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16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121374661
  • 作      者:
    伊迪丝·伊娃·埃格尔
  • 出 版 社 :
    电子工业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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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 作者伊迪丝.伊娃.埃格尔是一位美国知名心理医生、心理学教授,更是一位从二战集中营中成功走出来的犹太人,她用自己的经历再现奥斯维辛的历史,为我们再现二战的残酷和曾经的创伤,更用自己的学识和对心理学疗愈的认知,为我们展现生命的一切可能。

2. 作者常年工作在心理疗愈、PTSD治愈的一线,书中运用四个章节总结了疗愈的方法。作者文笔优美,富有感染力并发人深省,值得收藏与反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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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埃格尔博士是一位杰出的心理学家,也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之一,现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心理学教授,定期在国内外举行个人演讲。她还曾与退伍军人、美国海军陆战队战后创伤患者、身心受创的患者一起工作,帮助患者走出阴霾,选择并找到快乐。埃格尔博士曾多次登上荧屏,参加奥普拉脱口秀、纪念奥斯维辛集中营解放节目以及荷兰国家电视台播出的大屠杀纪录片,与大家分享集中营创伤治愈,希望大家摆脱过去、拥抱自己,并通过回顾历史来守望和平。由于埃格尔博士的突出贡献,她被评为美国年度心理学突出教师,获得加州参议院颁发的人道主义奖。这部书是埃格尔博士的处女作,她完整地回顾了在集中营的时光以及战后的生活,记录了自己在人生关口的每一个选择,拥抱人生,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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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1944年,16岁的伊迪丝.伊娃.埃格尔被送往奥斯维辛集中营,在那里,她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包括为声名狼藉的约瑟夫.门格勒在营房中跳《蓝色多瑙河》。伊迪丝为我们还原了她在集中营短暂又漫长的青春时期,讲述了她和姐姐互相鼓励的生存故事。当他们的营地终于被解放时,伊迪丝被从一堆尸体中拖出来,奄奄一息。

在《拥抱可能》一书中,埃格尔博士分享了她在二战中的经历,以及此后她疗愈的那些人的不平凡的故事。如今,她是一位享誉国际的心理学家,她的病人包括战后的幸存者和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士兵。她解释了我们中的许多人生活在自己的心理牢笼中,并展示了一旦我们面对苦难,我们如何去选择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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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我将永远被埃格尔博士的故事所改变……《拥抱可能》提醒我们,在糟糕的时候勇气是什么样子的,我们都有能力关注我们失去的,或者关注我们仍然拥有的。

——美国著名脱口秀主持人 奥普拉·温弗瑞

 

伊迪丝的力量和勇气在这本回忆录中得到了非凡的体现,因为她利用自己在纳粹集中营中不可思议的经验成为一名治疗师,帮助他人从各种困难中恢复过来。她的生活和工作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宽恕、弹性和慷慨的呈现。

——Face book 首席运营官,畅销书《向前一步》作者 雪莉?桑德伯格

 

《拥抱可能》是一部非凡的编年史,记录了英雄主义、治愈、韧性和同情心、有尊严地生存、坚韧不拔的精神和勇气。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从埃格尔博士鼓舞人心的案例和引人入胜的故事中学习,在生活的困境中如何抚慰受伤的心灵。

——斯坦福大学名誉教授、心理学家菲尔·津巴多

 

埃格尔博士的生活揭示了我们战胜恐惧的能力,并将这种痛苦用于他人的利益。她找到了真正的自由和宽恕,也向我们展示了我们如何做到。”

——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德斯蒙德·图图

 

伊迪丝·伊娃·埃格尔博士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她经历了无法形容的恐怖和残暴;但她并没有让她痛苦的过去摧毁她,而是选择把它变成一个强大的礼物,她用来帮助别人愈合。

——珍妮特·沃尔斯,《玻璃城堡》纽约时报畅销书作者

 

这是一本美丽的回忆录,让人想起安妮?弗兰克和维克托?弗兰克尔的伟大作品。但它又不仅仅是一本书,而是一件艺术品。这让我大吃一惊,这感觉就如同欣赏莫扎特奏鸣曲、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十四行诗或西斯廷教堂天花板的高光时刻,你会感到无比优雅。

——亚当?格兰特,《纽约时报》畅销书《给予与接受》、《原作》和《谢丽尔?桑德伯格的选择B》作者

 

我无法想象现代有什么更重要的信息。埃格尔的书是一个胜利,所有关心他们内心自由和人类未来的人都应该阅读它。”

——《纽约时报》书评

 

埃格尔在这本关于创伤、恢复力和希望的真挚回忆录中,对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第一手叙述是灼人的……提供了一个扣人心弦的生存故事和来之不易的智慧来面对创伤对人类心灵的痛苦影响,这一宝贵的工作见证了人类精神战胜深不可测的邪恶的力量。

——《图书馆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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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二章 你放在心里的东西

他们在黑暗的夜晚中过来。他们使劲敲打着门,大喊着。父亲会让他们进来吗?还是他们会强行攻进我们的公寓呢?他们是德国士兵,还是箭十字党民兵?我还没弄清楚这些让我惊醒的响声是怎么回事。我的嘴里还有逾越节酒的味道。士兵们涌进卧室,宣布我们要立刻从自己家搬出并被安置到其他地方。我们四个人只能带一个行李箱。我睡的小床就靠在父母的床脚边,而我仿佛失了方寸,不想下床。但我母亲马上就开始行动了。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穿好衣服,伸手去拿衣柜顶上保存着的、装着克拉拉胎膜的小盒子。克拉拉出生时,那块胎膜像头盔一样包裹着她的头和脸。助产士通常会保存胎膜,把它们卖给水手,作为免于溺水的保护符。母亲不放心将盒子放在行李箱里,她把它当作一个好运的图腾,深深地藏进她的大衣口袋里。我不知道母亲包裹这个东西是为了保护克拉拉,还是我们所有人。“赶紧,迪库卡。”她敦促我,“起来,穿好衣服。”“并不是说穿衣服对你的身材有好处。”玛格达低声地说。她的调侃没有因此暂停。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真正害怕呢?母亲正在厨房里打包吃剩的食物、罐子和锅子。事实上,她现在想带上的是可以供应我们生活两周的物资,面粉和一些肥鸡肉。父亲在卧室和客厅里踱步,收拾了一些书、烛台、衣服,又把这些东西放下。“拿毛毯。”母亲呼叫他。我想如果有一个花式小蛋糕,那一定就是他要带上的东西。他只是为了以后把小蛋糕交给我时感受到的欢乐,和为了看到我脸上展现出喜悦的瞬间。谢天谢地,我妈妈更实际一点。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像是她的弟弟妹妹们的母亲那样,照料他们。在许多令人悲伤的困难季节中,她想办法缓解他们的饥饿。上帝为我作证,我想着她一定是这样想的,依靠她的包裹,我再也不会挨饿了。我还是想她把盘子、生存工具放下,回到卧室里帮我穿衣服。或者至少我想她来叫我。告诉我该穿什么,告诉我不要担心,告诉我一切都很好。

士兵们跺着脚,用枪在桌上敲击。赶紧。赶紧!我突然对母亲感到愤怒。她会在解救我之前先去解救克拉拉。她宁愿在食品储藏室里挑选,也不愿在黑暗中握住我的手。我将不得不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那份甜蜜和运气。尽管在黑暗寒冷的4 月早晨,但我只穿了一套薄的蓝色丝绸连衣裙,这套是被埃里克亲吻时穿的连衣裙。我用手捋顺褶皱,系上窄边蓝色麂皮带。我会穿这套衣裙是因为想让他再次拥抱我。这套衣裙会让我保持性感并受到保护,也让我准备好去唤回我的爱。往更深更好的方面来说,当我哆嗦的时候,这条裙子就成为一种希望的象征,一种信任的标志。我想象着埃里克和他的家人,也在黑暗中忙乱地整理行装。我能感觉到他在想我。一股能量从我的耳朵传到我的脚趾。我闭上眼睛,用手捧着我的手肘,让爱与希望的闪光的余晖温暖着我。

但是这不速之客入侵了我的私人世界。“浴室在哪里?”其中一名士兵对玛格达大喊大叫。我那专横、挖苦、爱挑逗的姐姐畏缩在他的怒视之下。我从未见过她会害怕。她从来没有放过一个调侃别人的机会,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人们开怀大笑的机会。身份高的人也没有能力凌驾于她。在学校里,当老师走进房间时,她是不会按照规定站起来的。“埃莱夫纳特。”有一天,她的矮个子数学老师,用我们的姓氏来训斥她。我姐姐踮起脚尖,盯着他看。“噢,你在吗?”她说。“我看不见你。”但今天那些人拿着枪。她没有用粗鲁的言辞和叛逆的反驳。她只是温顺地指向走廊里的浴室门。士兵们猛地推开她,不让她挡着路。他拿着一把枪,他还需要其他证据来证明他的统治地位吗?这使我开始明白,事情可能会变得越来越糟糕。每时每刻,它都蕴藏着发生暴力事件的可能性。我们永远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如何能打破这种状态。即使服从命令也未必救得了你。

“马上出去!该是你们去一趟短途旅行的时候了。”士兵们说。母亲把行李箱盖上,父亲把它拿起来。她把她的灰色外套系紧,第一个跟着指挥官走到大街上。接着是我,之后是玛格达。在我们到达已经准备好座位的四轮马车前,我回头看着父亲正从我们的家离开。他提着行李,面向门站着,一脸惘然,作为一位午夜旅行者,轻拍着自己的口袋寻找他的钥匙。一名士兵用难听的话大声辱骂,并用他的脚后跟踢开我们家的大门。“去看看,”他说,“看最后一眼。让你大饱眼福。”我的父亲凝视着黑暗的空间。他好似困惑了一会儿,虽然他不能肯定这个士兵是慷慨的还是不怀好意的。接着士兵一脚踢到他的膝盖上,父亲一瘸一拐地,向我们和其他家庭的马车走过来。

我陷于希望自己能保护父母和父母再也不能保护我的悲痛中。埃里克,我祈祷,无论我们到哪里,帮助我找到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将来。不要忘了我们的爱。我们挨个地坐在光秃秃的木板上,玛格达一声不吭。在我悔恨的目录中,这是非常突出的一次:我没有伸手去握着姐姐的手。天刚刚破晓时,马车在市镇边界的雅各布砖厂停了下来,我们被赶进了砖厂。我们比较幸运,我们这些早到的人可以在干燥的棚屋里住。将近1.2 万名被关押在这里的犹太人,都要在没有屋顶的地方睡觉。所有人都要睡在地板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在春天的寒冷中颤抖。在营地中心,有人小小的冒犯都会换来橡胶警棍的一轮毒打,而我们只能捂住耳朵。这里没有自来水,水是用马车一桶一桶地运来的,但是从来都不够用。起初,配给加上母亲从家里带来的残羹剩饭,还刚刚够喂饱我们。但仅仅过了几天,挨饿的痛楚变得更剧烈,成了一种持续抽搐的绞痛。玛格达看到她过去的体育老师在隔壁的营房里,在这种饥饿的环境下,努力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当我没奶了,我该怎么办?”她向我们呻吟着。“我的宝宝一直哭了又哭。”

营地沿着一条小路分成两边。我们这边的营地安置的都是来自我们镇的犹太人。我们得知所有在卡萨的犹太人都被关押在这座砖厂,我们的邻居、店主、老师、朋友都在这里。但是我的外祖父母,就是住在距离我们公寓30 分钟路程的地方,却没有在我们这边的营地。闸门和守卫把我们和另一边的人分开了。我们不允许越界。但我恳求一位守卫,他允许我去另一边找我的外祖父母。我走在没有墙的营房里,悄悄地重复着他们的名字。当我在一排排挤成一团的家庭中踱步时,我还会叫埃里克的名字。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时间和毅力的问题。我会找到他的,不然他也会找到我的。我没有找到我的外祖父母。我也没有找到埃里克。随后的一个下午,当水车到达时,人群匆促地拥挤着去舀一小桶水。

埃里克看到我时,我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守护着我们家的外套。他轻吻我的前额、面颊和嘴唇。我摸着我丝绸衣服上的羊羔皮带,称赞它给我带来的好运气。从那以后,我们设法每天都见面。有时我们会去猜测有什么事会降临到我们身上。有传言说,我们会被送到另一个叫肯尼埃尔梅兹的集中营,我们将在那里工作,与我们的家人一起生活,远离战争。我们不知道这谣言是由匈牙利警方和箭十字党散播的,它给我们带来了虚假的希望。战后,一大批来自遥远城市的信件都堆在邮局里,没被开封过。地址行写道:肯尼埃尔梅兹。地址不存在。那个地方确实存在,这个等待着我们火车的到来的地方,超出我们的想象。埃里克和我已经计划好我们的未来。战争之后,我们会上大学。我们会继续在学校里举办沙龙和读书俱乐部。我们会读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在砖厂里面,我们可以听到有轨电车驶过的声音。它们是那么的触手可及,跳到车上是件多容易的事啊。但是任何靠近外面围栏的人都会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被射杀——一个比我稍大一点的女孩试图逃跑,他们把她的尸体挂在营地的中央以儆效尤。对于她的死,我的父母没有对玛格达和我谈论过一句。“试着去拿一小块糖,”父亲告诉我们,“拿一小块糖,握住它。在你的口袋里,总要放一些甜的东西。”有一天,我们听说我的外祖父母被运输车运离工厂了。我们想我们将会在肯尼埃尔梅兹见到他们。我亲吻了埃里克,道了晚安,相信他的嘴唇就是我心中的糖。在工厂里待了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我们这部分的营地被命令撤离了。仓促之间,我想找个人给埃里克传递信息。“随他去吧,迪库卡。”我妈妈说。她和父亲给克拉拉写了一封告别信,但没有办法寄出去。我看着妈妈把它扔掉,就像弹去香烟上的灰烬一样丢在人行道上,看着它在3000 人潮的南来北往中消失了。当3000 人涌向工厂大门,挤进一排排火车车厢时,随着人潮涌前、停下、涌前、停下的节奏,我的丝绸连衣裙摩擦着我的双腿。我们又一次在黑暗中挤成一团。就在火车要开走之际,我听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是埃里克,他沿着车厢板条的间隙在呼唤我。我朝他声音的方向挤去。

“我在这里!”我在引擎启动时叫道。板条太窄了,我看不见他,摸不着他。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眼睛,”他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双手。”当我们在火车站登上一辆拥挤不堪的车厢时,我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听不到那些警察的叫嚷声和孩子们的哭喊声,这完全被他那难忘的声音所覆盖了。如果我今天能活下来,我就能让他看到我的眼睛,就能让他看到我的手。我按着这段圣歌的节奏呼吸。如果我今天活下来……如果

我今天活下来,明天我就自由了。

我从未坐过这样的火车车厢。它不是客运列车,而是用来运输牲畜或货物的。我们是被看成货物的人类,在一列车厢里就有100 个人。在里面的一个小时就如同一个星期这么久。不确定的因素让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车轮碾过轨道产生不间断的噪音和不确定性。8 个人分吃一条面包,喝一桶水。还有一个桶是给我们装排泄物的,它充满了汗味和粪便的味道。有

些人在途中死去。我们都只能直立着睡觉,靠在自己家人身上,用肩膀甩开那些死人。我看见一个父亲给了他的女儿一袋药丸。“如果他们想对你做什么……”他说。有时火车会停下来,每节车厢里会有几个人被命令出去打水。玛格达有一次去打水。“我们在波兰。”她回来后告诉我们。后来她解释了她是怎么知道的。当她去打水的时候,一个在田里的男人用波兰语和德语向她打招呼,告诉她这个城市的名字,并疯狂地打手势,用手指划过他的脖子。“只是想吓唬我们。”玛格达说。火车不停地行驶。我的父母都在我两旁无力地靠着。他们不说话。我从未见过他们有接触。父亲的胡子渐渐变灰了,他看起来比他父亲还老,这使我害怕。我请求他刮胡子。当我们走到这段旅程的终点时,我无法知道原来青春活力真的可以挽救一条生命。这只是一种直觉,一个女孩想念她所认识的父亲,渴望他再次成为一个讲究美食及享受生活的人,一个温文尔雅的调情者,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我不希望他变得像一个拿着药的父亲,对家人咕哝着:“这比死亡更糟糕。”但当我亲吻父亲的脸颊说:“爸爸,请刮胡子。”他生气地回答我。“为了什么?”他说。“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很惭愧我说错了话,让他生我的气。我为什么说错话?为什么我认为告诉我父亲该做什么是我的责任呢?我记得我把上学的学费弄丢时他大发雷霆。我靠在母亲身上寻求安慰。我希望我的父母能有温馨的互动,而不是像陌生人一样坐着。我妈妈不怎么说话,但她也不呻吟,她不想死。她只是走进了自己的内心。“迪库卡,”一天晚上,她对着黑暗说,“听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记住,没有人能夺走你放在心里的东西。”我陷入了对埃里克的另一个梦里。我又醒来。

他们打开运牲畜的车门,明媚的5 月阳光洒了进来。我们迫切地想出去,向空气和光明冲去。我们在匆忙中歪歪倒倒地相互碰撞地下了车,实际上是从车里掉了出来。在火车上不停地颠簸了几天之后,我们已经很难在坚实的地面上站直。我们都在利用每一个细节尝试获取方位——拼凑出我们所处的位置,稳定我们的神经和四肢。我看到一群穿着黑色冬季大衣的人聚集在一段狭窄的泥土上。我看到某个人的围巾或行李包布里发出闪烁的白光,是强制佩戴的黄色星星。我看到了这个标志:劳动创造自由。音乐响起来了。我父亲突然高兴起来。“你看!”他说,“这不可能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如果平台不是那么拥挤的话,他看上去像是想要跳舞。他说:“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们只需要做一点点工作。”我们在砖厂听到的传言一定是真的,我们必须在这里工作。我寻找附近田野的涟漪,想象身体瘦弱的埃里克在我对面,弯着腰照料庄稼。相反,我看到的是绵延不断的水平线:牛车上的木板,无尽的铁丝网围栏,低矮的建筑物。在远处贫瘠的平地上兀立着一些树和烟囱。穿制服的人在我们中间推搡着。没人解释什么,他们只是吆喝着简单的指令。到这边。到那边。纳粹党士兵一边指示方向,一边猛力地推着我们移动。人群被赶进了一支单独的队伍。我看到我父亲向我们招手,也许他们被派作先行部队为他们的家人划出一块地盘。我想知道今晚我们睡在哪里,我想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吃饭。母亲、玛格达和我一起站在一支妇女和儿童的长长队伍里。我们缓缓地前进着。我们靠近那个动动手指就能转变我们命运的人。我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声名狼藉的死亡天使约瑟夫·门格勒医生。当我们向他前进的时候,我无法再看他跋扈冷酷的眼睛。

当我们靠近时,我注视着他,他咧嘴的笑脸中露出一副参差不齐的牙齿,散发着孩子气。当他问是否有人生病,并且安排回答“是”的人去左边队伍时,他的嗓音听起来似乎很和蔼。“14 岁以上、40 岁以下的,排在这边队伍。”另一个官员说,“40 岁以上的,到左边。”老年人、小孩和怀抱婴儿的母亲从我们队伍里分离出来,站到左手边的长队里。我母亲的头发是灰色的,满头是灰色,早早地就变灰了,但她的脸和我的一样光滑无皱纹。玛格达和我将母亲挤在我们中间。现在轮到我们了。门格勒医生引导着。他指示让母亲到左边去。我开

始跟着她。他抓住我的肩膀,“你很快就会见到你的母亲,”他说,“她只是去洗个澡。”他把玛格达和我推到右边。

我们并不知道左边相对于右边的意义。“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们互相问。“我们会怎么样?”我们被押送到营地的另一个地方,只有妇女围在我们身边。她们大部分是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很光鲜,几乎让人眼花缭乱。她们很高兴能离开那散发着无情恶臭、幽闭恐怖、充满黑暗的火车,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并享受着照在她们皮肤上的温暖阳光。其他人咬着自己的嘴唇。恐惧在我们中间传播,但好奇也散布在其中。

我们被命令停在更矮的建筑物前面。穿着条纹衣服的女人站在我们身边。我们很快就知道她们是管理其他人的囚犯,但是还不知道我们就是这里的囚犯。在阳光的持续照耀下,我解开了外套。有一个穿着条纹衣服的女孩,眼睛盯着我那蓝色的丝绸裙子。她扭着头向我走过来。“很好,看看你。”她用波兰语说。她把灰尘踢在我的平底鞋上。在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前,她伸手去够我那镶金的小珊瑚耳环。根据匈牙利习俗,那双耳环是从我出生起就戴在耳朵上的。她猛地一拉,我感到一阵刺痛。她把耳环装进了口袋里。尽管身体受到了伤害,但我依然非常渴望她能喜欢我。一如既往,我希望被接纳。她那羞辱性的冷笑对我造成的伤害比我耳垂上的疼痛更大。“你为什么这样做?”我说。“我会把那副耳环给你的。”“当你无忧无虑,上学,看电影的时候,我就在这里腐朽了。”她说。我想知道她在这里已经多久了。她很瘦,但很结实。她站起来时很高,她可以当一名舞蹈演员。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向她提到正常的生活时,她看起来如此生气,“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母亲?”我问她。“我听说很快就能见到她。”

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她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同情。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她指着远处的一个烟囱里冒出的烟。“你母亲正在那里燃烧,”她说,“你最好开始用过去式来谈论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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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前 言 / 001
第一部分 监狱
引言 我与秘密同在 / 003
第一章 四个问题 / 011
第二章 你放在心里的东西 / 030
第三章 在地狱里跳舞 / 039
第四章 侧手翻 / 050
第五章 死亡的阶梯 / 062
第六章 选择一叶草 / 069
第二部分 逃跑
第七章 我的解放者,我的施暴者 / 077
第八章 透过一扇窗 / 090
第九章 明年耶路撒冷见 / 109
第十章 迁徙 / 123
第三部分 自由
第十一章 移民日 / 137
第十二章 新手 / 140
第十三章 你在那里吗? / 153
第十四章 一个又一个幸存者 / 167
第十五章 期望的生活 / 180
第十六章 选择 / 192
第十七章 然后希特勒赢了 / 214
第十八章 戈培尔的床 / 218
第十九章 留下一块石头 / 232
第四部分 疗愈
第二十章 自由之舞 / 249
第二十一章 没有手的女孩 / 263
第二十二章 水的部分 / 276
第二十三章 解放日 / 283
致 谢 / 285
关于作者 / 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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