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原来是贵族
如果你穿越到古代,遇见一个有名有姓的人,你可要小心点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有名有姓!也许你认为有名有姓很正常,但事实是,在战国之前,只有贵族才有姓,平民只有名。就连“百姓”这个词,最初也跟平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在周代之前,普通人是没有姓的。所以,“百姓”中的“百”是概数,表示多的意思,“百姓”就是表示众多的贵族。因为当时的官员都是由贵族担任,所以“百姓”也指官员,跟平民还沾不上边。
作为中华民族第一部古典散文集和最早的历史文献,《尚书·尧典》就明确提到过“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意思是既然九族都已经和睦了,接下来该辨别百官,彰明各自的职责了。又如《国语·楚语下》载:“民之彻官百。王公之子弟之质能言能听彻其官者,而物赐之姓,以监其官,是为百姓。”
但好景不长,春秋后期,宗族逐渐衰落,各诸侯国之间征战不休,你来我往乐此不疲,诸侯王的王图霸业梦发酵膨胀。进入乱世,战乱频繁,宗族关系被破坏,士阶层的地位开始上升。“百姓”逐渐失去贵族的意义,社会地位与庶民相似。到了战国之后,“百姓”已经成了对平民的通称。
文字记录自然也是与时俱进。《尚书·泰誓》中便有“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孔颖达曾为此注疏:“此‘百姓’与下‘百姓懔懔’皆谓天下众民也。”其中的“百姓”已然是平民的意思。同理还有《孟子·滕文公上》中的“乡里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等。
秦汉之后,“百姓”成为庶民的代称已经是不可逆转的潮流,“百姓”以此意在诗文上的存在感也进入井喷状态。君不见“旧时王谢堂前燕”,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张养浩途经潼关,“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戴复古感慨:“过隙光阴易去,浮云富贵难凭。但将一笑对公卿,我是无名百姓。”
或许你还记得古装电视剧中的一个高频画面:一脸褶皱的老年顾命大臣,在大殿上忧心忡忡地对小皇帝说:“陛下,您可要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啊!请三思。”声泪俱下,情绪激动。那么,经常和“百姓”一起使用的“黎民”,又是怎么来的呢?
很久以前,黄河流域有几个实力较强的部落:黄帝族、炎帝族、夷族和九黎族等。经过多年的征战,最终由黄帝族和炎帝族等组成的部落联盟共同战胜了九黎族。其中黄、炎、夷三个部落的联盟,是由大约100个氏族构成的,因此统称“百姓”,而战争中的九黎族俘虏就被称为“黎民”。
百姓和黎民,实际上就是奴隶主与奴隶。到了西周,“百姓”成了贵族的通称。这时的“黎民”一词所包含的范围扩大了,自由民、农奴、奴隶等都可以用“黎民”代指,与“百姓”形成了相互对立的两大阶级。后来,经过长时间的历史演变,“百姓”的含义变得和“黎民”一样,成为普罗大众的总称,两者也就常常连在一起相提并论了。
“千金”竟然是男儿?
为什么大户人家待字闺中的年轻女子被称作“千金”呢?千金究竟值多少钱?
汉代以一斤黄金为一金,千金可值万钱。当初,西楚霸王的人头便值千金。据《史记·项羽本纪》记载:“项王乃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所以,“千金”在古代可用来表示富贵或是贵重。把女儿用“千金”作比,与“掌上明珠”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千金”这个词最初跟女孩完全没有关系,指的其实是男孩。
南朝的谢朏是位货真价实的神童,普通儿童十岁时,应该还在为启蒙学字而绞尽脑汁,但谢朏在这个年龄就能写出很有见地的文章了。因此他特别受父亲谢庄的喜爱,经常被带在身边。
一次,他随父亲游土山,临场受命做游记,谢朏果然不负众望,一下子就写出一篇文章。当时的宰相王景文看到后,当着他爹的面夸他:“贤子足称神童,复为后来特达。”谢庄听了十分骄傲,情不自禁地夸儿子:“真吾家千金!”
这就是“千金”这个词的由来。而谢朏作为一个神童,他的命运也比几百年后的方仲永幸运不少。父亲勤力栽培,自己也争气,神童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宋孝武帝的耳朵里。最后,谢朏不但在文学上有所成就,官运也亨通,官至尚书令,最后辞官隐居。也正是因为谢朏的名气,“千金”这个比喻才流传了下来。
但到了元代,“千金”却突然“变性”了,开始被用来形容大户人家的女孩。而这个改变源自一个叫张国宾的戏曲家。他在《薛仁贵荣归故里》写道:“你乃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请自稳便。”此后,越来越多的人用“千金”来比喻女孩。
到明、清以后,话本小说中将大家闺秀称为“千金”已经非常普遍了。
既然大户人家的未婚小姐可以称作“千金”,那么皇家公主在称呼上应该更尊贵了。不过“万金”公主没有,以“千金”作为封号的公主,中国古代倒是有两位。一个是北周赵王宇文招之女,另一个是唐高祖李渊之女。这两人的人生都充满了故事性。
北周赵王宇文招的女儿,为和亲嫁给突厥沙钵略可汗,在她下嫁的第二年,杨坚夺权,北周灭亡,隋朝建立。她的父亲赵王宇文招起兵反对杨坚,被诛灭九族。公主发誓报仇,挑动其丈夫攻隋,没有成功。只好无奈向杨坚写亲笔信,表示自己虽是北周公主,却十分钦佩杨坚的圣明,请求做大隋皇帝之女。隋文帝顺水推舟改封其为大义公主,两国关系缓和。
沙钵略可汗死后,按照突厥的风俗,公主又嫁给沙钵略的儿子都蓝可汗,最后却因为私情败露死于都蓝可汗之手,年仅33岁。千金公主一生命与运背,时与心违,实在可悲可叹。
另一个唐朝的千金公主的人生更是一言难尽。按照辈分,千金公主是李治的姑姑,比武则天高一辈。为求生存,她上疏请以则天为母,因此获得恩宠,保住性命,并改邑号为延安大长公主,赐姓武氏。这还不是重点,她做出的最著名的一件事就是把她的男宠冯小宝介绍给了武则天,并对武则天说:“小宝有非常材用,可以近侍。”而冯小宝就是后来火烧万象神宫的薛怀义。这一连串的行为,也使得这位千金公主被记入了史册。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