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的装饰
凡是我们周围的东西,小而至于一只火柴匣,大而至于一座建筑,都需要一种装饰。譬如某小姐的搽粉、画眉、涂嘴唇,以及穿短袖的旗袍,着长统的丝袜等等,并非不是装饰;又譬如某先生留须,戴平光眼镜,御嵌宝石的指环实在也是一种装饰。同时书本,是我们的读物,所以书本的书面也须装饰。我们对于光在白纸上题几个王羲之体或柳公权体的书面既已觉得不够美,而用几根呆板的曲线或直线拦隔着几个方正宋体字的书面也已喊出必须改善的口号,那末,我们应当如何去设法把它弄成能够合乎我们美的观念呢?唯一的方法就是装饰。
装饰在小姐们,则用粉、雪花膏、胭脂之类,在书本就不能适用这些。然而也不能适用于建筑上的或衣服、器皿上的那些,而它有它独特的方式:就是书面图案。
书面图案在过去的读物上是很少看见的,而是由各个努力于追随时代的新书店新近所采取的。他们对于这件事做得非常认真,并未当作雕虫小技般来看待,所以他们的成绩很可值得我们的赞叹。
以我所知,如开明以及北新、光华、新月、金屋、创造社、现代诸书店,他们所出版的书,其书面都各有他们的特色。开明与北新最富于图案趣味,因为他们的作者一为钱君匐,一为陶元庆,这两人特别对于图案有高深的研究,一面又竭力主张以图案作为一切事物的装饰,而排斥以自然画作为一切事物装饰,所以他们所设计的书面类都是装饰图案,不与其余的人同调。光华、新月、金屋、创造社、现代诸书店的书面较远于图案,而近于漫画,他们则另有一种风味,自然不能与开明、北新相混。
书本的书面一美观,对于销路也有不少帮助,以我所知甚至有因书面的美观而买书的。书面的装饰既美,就是在读者的案头陈列时也觉得有一种新鲜的趣味。
新近,开明又采用一种新式的硬布面,这种布是没有以小粉浆制,所以着水也不会变色,没有光泽,很是朴素,除烫金烫粉外,还能印画,这实在也是书本装饰一种新开的门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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