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科学,认知科学,语雷科学,人类演化研究等学科的发现提示了一个问题,人体的基本反应中拥有深不见底,甚至神秘莫测的可供探索的疆域,它们是不能用人文学说完全解释清楚的。Affect理论中最有名的例证之一是所谓“失去的牛秒钟”,它为人的神经反应划分出一个自治的领域。根据一些尚未被科学界验证的认知理论,人(或者说这种被称为人的生物)在接受刺激之后牛秒钟左右的时间里处于一种高强度的应激状态,看上去却似乎是无意识的,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此刻”,它太快,转瞬即逝。这种高强度的直感就是所谓的Affect,它主宰了人们之后的喜怒哀乐,我们意识不到它的存在,或者误以为它是看似空壳的瞬间,实际上是因为它过于充满,过于奔湓,以至于可以激发出各种意义。我们称之为“感情”(emotion)的东西,只是事后辨认出来的结果,是部分可以进行理解和诠释的残余物,我们会用智能和经验来继续处理,反思它们。实际上,我们的身体具有一套拥有自治权的,根植于基因的硬件,或者说它们是文化符号生产与交换背后看不见的硬通货,是人文领域无法独自进行探索和估价的。这种新物质主义的看法可以说比各种关于“本能”的理论更强调本能,本能不过是它的一个极为有限且使用过度的比喻,对无意识的解剖则需要依靠真实的解剖,读到这里请回顾前面对毕希纳的讨论。
马苏米显然预见到了人们会对这种观点的反应。所以他说,爱因斯坦的理论并不意味着牛顿力学就没用了,只是让它有了更清楚的应用范围,Affect理论跟以往的文化理论的关系类似。近年来,从基本命题,论证过程到具体实验等各方面,这种翻新的物质主义都受到了质疑,攻击和否定,尤其以鲁丝.雷斯(Ruth Leys)2011年的批评为最,而且这个过程仍在继续。但马苏米提前的自辩仍是有作用的,而且这种理论本来也没自命真理。在知识与思想的生产中,我们面对的是无限复杂的对象和没有清晰边界的情境。从理论上讲,任何论断的反论早晚也会成立。有人说A,就有人说.A:就有人指责你们为什么不说Bo争论到下一代人,也代替不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诗。关键不在于谁能活到世界终结的那一刻来做总结发言,而在于这就是我们作为一种智慧生物用来认知并存活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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