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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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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告别天堂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020130344
  • 作      者:
    笛安著
  • 出 版 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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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中国当代文学的半壁江山,巴金创刊并终身担任主编的杂志!
  《收获》60周年纪念文存(珍藏版),萃览中国当代文学上下六十年!
  2017年,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份大型文学刊物,由巴金创刊并终身担任主编的《收获》杂志创刊60周年。60年间,《收获》佳作迭出,硕果累累,它以兼容并包和自由闳放的精神,引领文坛风流,向读者奉献了各个时期具影响力的作家的重要的作品。上海九久读书人携手人民文学出版社,特别推出《收获》60周年纪念文存珍藏版,既是回望《收获》杂志的60年,更是为了回应各方人士对这一盛事的热忱关注,同时供喜爱文学的读者品阅收藏。
  这套纪念文存由《收获》编辑部主编,选收《收获》杂志历年发表的优秀作品,遴选范围自1957年创刊号至2017年第2期,共29卷,按不同体裁编纂,其中长篇小说11卷、中篇小说9卷、短篇小说4卷、散文4卷、人生访谈1卷,总计160余部长、中、短篇小说,及120余篇散文随笔作品。除长篇各卷之外,其余均以刊出时间分卷或编排目次。由于剧本仅编入老舍《茶馆》一部,故与同时期周而复的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合为一卷。
  为了彰显这套丛书经典大气的品格,总体装帧设计上,编撰者亦是绞尽脑汁,封面构图上秉持着“删繁就简,妙语者不必多言”的原则,借助书名等字体的巧妙安排,使整体看上去对称与均衡。色彩方面使用大面积的专色蓝和烫银以及总套名“收获”浮雕凸版工艺,书顶、书口、书根三部分镀银,外加大16开的纸面精装形式,气质典雅的象牙白优质内文纸和150克深蓝卡的封面用纸,使得整套丛书的品相庄重而不呆板,含蓄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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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笛安,女,全名李笛安,著名作家李锐的女儿,1983年生于山西太原,2002年赴法留学,在巴黎索邦大学学习社会学,2010年获得硕士学位。现在是《文艺风赏》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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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告别天堂》是二十一岁的李笛安所写下的首部长篇小说,这是作者对自己少年时代的告别。书中讲述了五个为爱痴狂的、孤独的孩子在青春岁月中演绎着一段纯粹却迷乱透顶的爱情故事:温暖而倔强的天扬,绚烂而脆弱的方可寒,有点坏其实不太坏的肖强等。几个少年男女回顾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的自己,人生激烈长大的年纪,发现爱,发现永恒的乡愁,发现对一段重要生命经验的频频回顾,构成了生命的基底。小说中的男女主角无比勇敢和真诚,他们对彼此的真挚情感,对伤害的迷惘困惑,zui终与过往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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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它体现了《收获》伟大的高度,庞大的宽度,经常被遗忘的长度。——苏童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文学的发展,一定还是要有那种精神支柱,这种精神脊梁性的东西来支撑,那代表了一个国家的民族水平,《收获》这套书恰恰在这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不是所有刊物的60年都有资格做这件事情的。
  ——潘凯雄
  我是《收获》的读者也是《收获》的作者,《收获》创刊60年,出版这样一套做得非常精美,非常典雅、非常庄重的文集,我觉得非常恰当。
  ——孙甘露
  不读《收获》没有收获。我们不仅仅要纪念《收获》60周年,我们也要研究这60周年对中国文学、中国文学史的重要性。
  ——程德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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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我就是在儿童医院里长大的。我家的楼离住院部只有一墙之隔。我喜欢看人家晒中药,药草铺在石板地上,散发着一种香味。我也喜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很清澈很凛冽。于是我就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口,面朝着晒中药的空地,这样我就可以闻到喜欢的两种味了。直到爷爷从里面走出来,带我回家。我们家的人都是医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是医学院的研究生,一个单调的家庭。所以我小时候最讨厌人家问我:“天杨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也当医生吧。”我恶狠狠地说我才不。我倒是没说错,我没当医生,我当了护士。而且就在这间儿童医院,成了爷爷的同事。现实令人沮丧,不过我们都该知足。
  没错,知足。这是我每天走在那条熟悉到烂熟的路上去上班时告诉自己的话。下三层楼梯,推开单元门,右转,再走四百米就到了。小时候我曾经无数次地在这条四百米的路上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以便在进家前吃完手里的雪糕——那是被奶奶禁止的“脏东西”。初二时我在这条路上的一个相对僻静的拐角里第一次接吻,现在我睡眼惺忪地走在这条路上,往事扑面而来。实在不是我滥情,而是我二十五年的生命里,有二十一年天天都要经过它。要不是因为我在另一个地方念过大学,恐怕这条路就会像我的一条胳膊或腿一样理所当然,这决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因为我很容易就会失去对另一种生活的想象力,甚至忘记了还有其他的生活。
  我大学是在上海念的。那时我像所有十八岁的、虚荣且天真的女孩一样爱上了那里的繁华。是医学院,护理系。实习时第一次穿上护士服就引来一片惊呼,那是互联网开始蓬勃的时候,因此我拥有了一个网名:“魔鬼身材的白衣天使”。要毕业了,天使也得蓬头垢面地准备绝无胜算的考研,一脸谄笑地准备注定碰壁的求职,目光凄楚地准备理所当然的失恋。我很幸运地把这三种滋味一一品尝。身心疲惫的时候,奶奶打来电话说:“回家吧。”于是我知道,除了家,没有多少地方能心甘情愿地接纳我——不管我自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要知足。我告诉自己。白衣天使不是谁都能做的。在这个糟糕的城市里——空气永远污浊,天空永远沉闷,冬季永远荒凉,春季永远漫天黄沙,一个生病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遇上你,魔鬼身材的白衣天使,笑容灿烂(我是说如果我心情好的话),你极有可能成为他或她记忆中的奇迹——如果他或她心里还残存一点梦想。所以,我对自己说,你过得不错。想想人才交流中心的人山人海,想想因为自己和爱人都下岗了才来我们家做钟点工的刘阿姨,尤其是,想想你每天面对的那些孩子们。终于说到我的工作了。我照料一些患白血病的孩子们。一些浪漫或自以为浪漫的人会说:“见证那么多的生离死别——这工作有些类似神父牧师什么的——不过好像不适合神经纤细的人吧。”我告诉你,这揣测善意得有点伪善。我也曾经这样揣测过,第一天上班的时候,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自认为比《珍珠港》的女主角还要正点。“从现在起,”我对自己说,“你就是命运送给那些受尽苦难的孩子们的,唯一的善意。”但我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矫情。当你一天已经工作了十五小时,你听见危重病房里爆发出一阵呼天抢地的嚎啕,凭你神经再纤细也会重重地皱一下眉,心里想:“靠。”——因为这意味着你的下班时间又有可能推迟。
  没错,又一个还没绽放就凋落的小家伙。可是你累了,你的身体和大脑都在卑微地要求一个热水澡和一场睡眠。我们,这群被称为“白衣天使”的人们,对生命的敏感和尊重——因为见得太多所以麻木——比一般人要低上起码五个百分点。
  病房里的空气二十年来都是一样的味道和质感。刚才在二楼的时候我碰上早已退休的老院长。很多年前他是爷爷奶奶的大学同学。他惊喜地说:“哎呀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你就在这儿上班?好好好。”我怀疑他是否真的知道我是谁——他三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果然他说:“你妈的身体现在还好吧?告诉她要锻炼。”我笑容可掬地说我一定转告。然后看见杨佩站在楼梯口冲我挤眉弄眼。
  “你大小姐还真有爱心,”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取笑我,“跟那么个老糊涂聊得津津有味,够闲的。我可快累死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那个皮皮发病危通知了,折腾了一夜。我骨头架子都散了。”“病危?”我说,“昨天我看着还好好的。怎么样了?”“没死,”她把化妆盒放进坤包里,“救过来了,人都醒了,不过我看他妈是快疯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宝贝儿我走了,回头小郑来了你让她把堡狮龙的优惠卡还我。”她走了以后的这间休息室还真是安静。我从柜子里拿出我的白衣。它曾经是雪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象牙白。不知不觉间,我穿了三年。我照例把该给的药送到每一床。那些父母往往像孩子一样冲我脆弱地一笑,倒是躺在床上的那些孩子,才七八岁甚至更小眼神就已漠然到一种境界。我走到皮皮跟前,他在输液,闭着眼睛。他妈妈,那个说是三十岁看上去足有五十的农村女人拘谨地跟我打招呼。“皮皮,”她说,“叫阿姨呀。”“别,”我打断了她,“让孩子睡吧。”“他不睡,”她有些紧张地笑笑,“刚才他还说他不瞌睡呢。”这时候皮皮睁开了眼睛,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阿姨好。”他说。“皮皮,”我俯下身子,“今天天气特别好,阿姨帮你拉开窗帘吧。”——我跟孩子们说话的语气一向被杨佩批判为“矫揉造作”。他轻轻地笑了笑。“不用。太阳晃眼呢。”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我走出去,现在我要到楼梯对面的另一间病房。皮皮他们那间是给十岁以下的孩子的,我现在要去的这间住着十到十四岁的孩子们。我比较喜欢来这一间,因为这儿住了两个活宝:龙威和袁亮亮,都是十三岁,一对相逢恨晚的难兄难弟。常常交流黄色笑话,也常常互相嘲讽对方做脊髓穿刺的时候表现得像个娘们儿。
  “美女你好。”他们每天都这样跟我打招呼。
  “美女,”龙威指指袁亮亮,“他刚才居然说你长得像舒淇。我十分气愤。怎么能拿你跟拍三级片的相提并论呢。打他!”“小点声,”我笑着,“省得陈大夫听见了又骂你们。”“已经骂过了,”龙威说,“你来之前就骂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大清早的。”
  “准是昨天晚上跟他老婆不和谐。”袁亮亮坏笑。陈大夫就在这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病房门口,非常戏剧性。“小宋,”他说,“叶主任叫你。”我出来的时候他跟我说:“我真不明白这两个孩子,哪点儿像得癌症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心里说,日子再艰难,人也找得到快乐。这跟勇敢和乐观什么的不搭界,这是本能。我倒是真希望他们俩能在这住久一点,这样工作就没那么辛苦——每一天都是千篇一律的,一样的步
  骤,一样的程序,一样地从早忙到晚,说不定再过两年,连说话用的词都懒得换了。日子倒是好打发,很快,已是晚上十点。这个星期是杨佩的夜班,不过她大小姐迟到是家常便饭。我先去看了看皮皮,他睡得很好,不止他,整整一病房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他们睡着的脸庞没有白天那么早熟。我再转到隔壁的加护病房,去给那个叫方圆的小姑娘量体温。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当然,这里的孩子都很敏感,但她更甚。漆黑的眼睛,懂事地看着你,才八岁就有了种妩媚的表情。陈医生断定她最多还剩三个月,我信。她眼睛闭着,睫毛却一扇一扇的,她妈妈,那个清秀瘦弱的小学老师站起来。“您坐下,”我说,“不累吧?”“不累。”她笑笑。“要是累您就在这张床上躺会儿。”我指指另外那张暂时没病人的空床。“我知道。”她又笑笑。我离开带上门的时候她摊开膝盖上的童话书,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的女儿:“还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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