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勋的系列“游历闻见录”③,对南、北欧各国的实业进行了综合的考察,内容也大多属于走马看花,不能深入。不过他思想比较开通,因此能作出一些比较客观准确的判断来。他注意到南欧土地多贫瘠,并不适合发展粮棉农业,但意大利则发展出葡萄、“哇利佛”(即橄榄)以及蚕桑之利,以致后者对中国的江南地区造成很大威胁,“自来上海湖丝上市,必听意国蚕茧收成荒稔之电报,以定值之贵贱”;而瑞典虽然国家开化很晚,民人性情淳朴,并且铁路是欧洲最晚开始修筑的,但是国中“乡野之夫莫不好读书”,尤其精于技术发明。他在斯德哥尔摩参观了当时刚刚研制出新型无烟炸药①的诺贝尔制造工场,并详述了试验效果。洪勋说,此前有日本人来参观瑞典的工厂,偷学了不少技术回去,成为瑞典相关产业的竞争对手,瑞典人对于前来考察的东方人有些警惕,于是他也就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
虽则如此,1887年的海外游历遣使仍不失为一次清帝国有意于认知和了解世界的盛事。1890年,清廷曾打算仿照前例,继续派遣第二批海外游历人员,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想必是前面游历的成绩比较突出,当时人都看出可在这其中获得名利,《申报》(1890年8月24日)曾报道说,人选俱出自于“海部、神机营行走人员”,这两个部门以满蒙汉军旗人和八旗子弟居多,恐怕难得会有什么通晓西学、洞察时务的人才。②此后,甲午海战、马关条约、戊戌政变、庚子国难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致使晚清政府一直无暇再次遣使游历。直到1902年以后,在张之洞等人的提倡下,各地开始兴起大批派遣官员前往日本考察新政的风潮。一时间,有为数极多的东游考察日记得以问世,内容涉及政治、商务、教育、司法、科技等各个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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