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观:与他者比邻而居》:
“我为人民服务,你是人民吗?”——这类穷凶极恶的语言招数对如今的大众已经失效。大众没有变得更卑鄙,但更脆弱了:说话者没有变得稍微高尚一点,但更孤立了。大众因为更脆弱而更强悍,个体因为更孤立而更卑怯,冒犯社会大众的人跟过去冒犯革命群众的人一样,必死无疑。但是他们还不能像过去那样死于历史的审判台,死于自绝于人民,那种死法也有机会翻牌而变为悲剧性的荣耀。冒犯大众只能更卑微、更不堪地死于吐沫、冷眼。
那么就在诗的领域来谈。这个领域里有很多卑鄙地使用语言的人,但是这些人也很无辜,也是被拨弄而成的卑鄙的语言使用者。为了走完人世的这一遭,他们不自觉地求取了卑鄙这张通行证。中国的文学传统,像中国的运动(包括体育运动)一样也具有催眠、催情的作用,这种作用生效的机理是依靠重复,重复越多,效果越强。可悲的是,人类文化遗存中有很多神奇的、崇高的、创造性的重复却被遗忘了。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