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是凝固的文明,艺术巨匠的灵感和创造力,是人类发展史上的壮丽记忆。置身于旷世建筑,其震慑无法言喻,而建筑手稿在我们和大师中间搭建起桥梁,传递设计和思想的神髓,它与人类文明交相辉映,是天才神思和伟大时代的美学结晶。
《伟大建筑手稿》是横跨人类5000年文明史的建筑美学巨著,一部凝聚人类至高设计灵感的集大成之作。本书收藏276张罕见的经典建筑手稿,剖视了260多位艺术巨匠的设计个性。本书把经典建筑按文化渊源进行关联编排,每一对开页都将不同时代、风格和地点的建筑之间建立联系和对比,以精妙之手稿,全面呈现建筑结构、精神、思想、美学、设计手法等细节,讲述了人与建筑、建筑与艺术的传奇故事。
色彩范式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随着新技术的引入,以及建筑自身的材料和结构的发展,建筑图纸的惯例和规范,乃至图纸的制作和传播方式,不断发生变化。卡尔·弗里德里希·申克尔(KarlFriedrich Schinkel)在其绘制的剖面图《克罗伊茨贝格纪念碑》(Kreuzberg Monument, 204页)中,用一种淡红色来突出强调金属结构,用黑色标注出一些具体元素,这种做法是参考了早期法国的工程文件。雅克—日耳曼·苏夫洛(Jacques-Germain Soufot)在描绘巴黎圣热纳维耶夫教堂的结构和加固工程时,用粉色来表示砌体剖面部分,但在其版画中并没有体现这些区别,比如山墙中支架的细节(107页)。沃邦的《里尔军事计划》(Military Plan of Lille,36页)绘制于18世纪早期,以鲜明的颜色区分了各个组成部分。在詹姆斯·高文(James Gowan)的东汉宁菲尔德的住宅项目(East Hanningfield project,169页)中,一所带机械设备的房子剖面图也延续了这种传统。在这张图中,组成零件的每个构件都被赋予了明亮的色彩。根据建筑业的“行规”,特定的材料使用对应的颜色,例如,木材用黄色,砖和瓦用红色。西泽立卫(Ryue Nishizawa)的森山邸(Moriyama House,116页)构造详图,放大了建筑图绘的这一特性,使其成为一个美学对象,原本平淡无奇的图绘变成了一幅精致而平衡的色彩构成。
在20世纪的欧洲,色彩理论是在包豪斯学院这样的设计学校教授的,执教老师有保罗·克利(Paul Klee)和约翰内斯·伊顿(Johannes Itten)等。克利的绘画作品《建筑》(Architecture,157页)中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他对色彩的敏感并非来自欧洲人的经验。作为异国文化的局外人,他们欣赏外来事物,将颜色作为体现异域文化特征的工具,乐此不疲。例如,建筑师路易斯·巴拉干(Luis Barragán)推崇的色彩,来自他自己的墨西哥文化背景,其中包括丘乔·雷耶斯(Chucho Reyes)和迭戈·里维拉(DiegoRivera)等画家。巴拉干描绘了墨西哥的拉斯·阿普勒达斯景观住区(Las Arboledas),画面中的橙色沙道和绿色植物,看起来像是破坏性的元素,占据了画面的一半(52页)。巴西景观设计师罗伯特·布尔勒·马尔克斯(Roberto Burle Marx)尽管称画面中的颜色代表巴西的自然植物,但他还是将自己的设计视为抽象的色彩原野,以描绘他的景观方案,伊比拉布埃拉公园(IbirapueraPark)的平面图(14页)就是用这种方式制作的,只是比他的很多画更形象。 20世纪这种对异国情调的狂热,早已扎根于此前考古发现的充满幻想和帝国色彩的东方主义之中。在19世纪,东方的迷人之处被编入著作,如欧文·琼斯(Owen Jones)在他的著作《装饰法则》(The Grammar of Ornament,230页)中就对埃及柱头的颜色和形式进行了分析。
通俗语言和个性语言
在技术性的建筑图纸中,人们对特定颜色、阴影和线条粗细的含义已经达成了普遍的共识,然而其中还存在着另一层面的语言。这种语言出现在更密切的交流中,往往是在一个特定建筑项目的设计过程中,甚至在一家建筑事务所的办公室内,或是在一个密切协作的建筑师小组间。 20世纪80年代中期,福斯特事务所负责香港汇丰银行大厦(29页)建设,事务所的建筑师肯·沙特沃斯(Ken Shuttleworth)和大卫·纳尔逊(David Nelson)的工作角色与职责有重叠的部分,因此他们在绘制建筑核心结构周围的空间和辅助空间时,沟通十分密切。图纸上这些微妙的语言,凸显了建筑图绘在设计过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不同项目的人员通过这些图纸来构想、沟通、探讨、决策,以应对理解、设计、建造一座建筑或一片景观的复杂任务。
在计算机技术普及之前,建筑师必须在原始图纸上进行修改和注释。图纸非常脆弱,擦除、涂改或覆盖必须特别小心,以保持画面的完整性。有时,还需要用这些图纸的副本收集设计团队各个成员的修改意见,然后将这些信息汇集到现场图纸中,以至于现场图纸一直处在变化中。过去的几个世纪中,设计团队的规模得到了极大扩展,如今不仅包括结构工程师、建筑成本估算师,还涉及设备、文物保护及建筑设计等方面的无数专家,每个人都要熟悉自己手头的任务,并把任务的要点传达给团队其他成员。在19世纪中叶机械印刷术诞生之前,只有两种方式可以复制图纸。第一种是手工精确复制原版图,用诸如两脚规、圆规等工具仔细地按一定的比例尺缩小。第二种需要复杂的针刺技术,即把原稿放在一张白纸上,用一根特殊的针在关键部位打孔;然后,将下面的纸上的针眼连起来,就成了原图的一张副本。
随着计算机辅助设计程序(CAD)的发展,以及生产逻辑的变化,建筑图纸作为一种交流的工具,其用途也发生了变化。从多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种进步。大卫·奇普菲尔德建筑事务所(DavidChipperfield Architects)修复受损的柏林新博物馆罗马厅天花板时绘制了图纸(182页),图中体现了色彩规范、填充图案及文件注释。在打印出来的纸张表面,修复者添加了铅笔注释,用不同的颜色持续记录了修复所处的阶段或房间现有结构的状况。6a建筑事务所制作的一张图纸中,也清晰地记录了正在进行的“对话”,连同加布里埃尔·奥罗斯科(Gabriel Orozco)的注释(287页),一起分享在WhatsApp(一款手机通信工具)上。就像罗马厅的天花板平面图一样,过去的批注也被录入到电脑图像的图层中,设计师可以在上面绘制或标识特定的元素和想法。目前,虚拟现实技术方面的建筑信息模型(BIM)技术,对实现设计团队中不同成员之间顺畅、高效的沟通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这在赫尔佐格和德梅隆建筑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制作的三维建筑信息模型的喷绘图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7页)。这张色彩绚丽的图片展示了位于汉堡的易北爱乐音乐厅的技术设备,它将色彩范式中的法则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每种类型的管道、电缆和设备都被设置为不同饱和度的颜色,在黑色背景下非常突出。
序 言
Introduction
图 版 1
Drawings
时间轴 288
Timeline
拓展阅读 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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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 引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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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谢 311
Thanks
图片鸣谢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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