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文学中*好的短篇故事”,中文世界第*个全译本。
毛姆的故事为何持久不衰?资深“毛迷”力荐的口碑译本,再现微妙纯熟的英式幽默,带领读者进入正视毛姆机锋与魅力的通道。
第一卷《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入围第二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文学翻译,豆瓣阅读年度蕞佳短篇小说。
第二卷《人性的因素》,入选豆瓣2018年度蕞值得期待新书。
第三卷《英国特工阿申登》,英国间谍文学代表作,影响了“007”之父伊恩•弗莱明、格雷厄姆•格林、约翰•勒卡雷等众多作家,“没有比这更伟大的间谍小说”(《漫长的告别》作者雷蒙德•钱德勒语)。
张定浩(诗人、文学评论家):好在我们有能够懂得文学语言之微妙和喜剧之微妙的新锐译者,某种程度上,毛姆也得以在汉语中焕然一新……我每次在期刊上看到那些或唠唠叨叨或自吹牛逼的“无趣现实主义”的小说,就想把这套新译的毛姆像板砖一样砸给他们。
小宝(作家、评论家):他(陈以侃)真是毛姆不可多得的译者。我也读过好多毛姆的译本,他的翻译明显地在主观意图上都在追随毛姆的写作风格,这一点非常不容易。
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当一位作家开始变得流行,常常意味着我们对他的认识进入一个缓慢的暂停期。在这个意义上,陈以侃对毛姆短篇小说的翻译,是一次重新的开掘。他对毛姆的喜爱,适度的距离感,以及在二者之间川流的严谨的语言能力,别开生面,带领读者进入正视毛姆短篇小说的机锋与魅力的通道中去。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已是知名作家的毛姆受英国军情六处派遣,赴欧陆从事秘密情报工作,后以这段亲身经历和见闻为素材创作了一系列独立的短篇小说,结集成册,即《英国特工阿申登》。这部作品被誉为*伟大的英国间谍小说之一,为全新一代的间谍文学定下基调,影响了包括“007”之父伊恩•弗莱明、格雷厄姆·格林、约翰•勒卡雷等在内的众多作家。
毛姆以特工阿申登作为串联故事的人物,通过兼具文学性与真实感的叙事、诙谐犀利的风格,塑造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群像。在这些充满惊险、诡诈与荒诞的故事中,毛姆*感兴趣的依旧是非常情境中显现的人性,亦从未失去不动声色关注周遭事物的冷静眼光。
1951年,毛姆出版四卷本短篇小说全集,共收录91个故事,并亲自确定篇目和顺序,为每一卷撰写序言。1963年企鹅出版社在此基础上推出新版,自此被认作标准定本,多次重版。理想国版《毛姆短篇小说全集》(四卷本)译自2002年企鹅版,首次以精彩译文再现毛姆短篇作品的全貌。《英国特工阿申登》为第三卷。
l 阿申登看着眼前这个插着香手帕、晃着金手镯的怪物,觉得他的古怪浮夸很合自己的胃口。他是“泯然众人”的反面(我们都曾对庸众深恶痛绝,但到最后却又都不得不投降),如果你对人性中的标新立异颇感兴趣,那他就是一个值得尽情品赏的奇葩。他是奢靡浮夸的风格化作了人形。可如果你能忽略那个假发和没有毛发的面孔,他的确是个有气势的人;虽然他是如此的可笑,但你却又时刻感受到他的不可小觑。他有种让人赞叹的自负。
l 一连三天阿申登过的都是这样悠闲的日子,和这座邋遢、友善,却又光怪陆离的城市是如此相得益彰。从早到晚,他只随着兴致闲逛,游走的目光也不像游客那样找寻那些非看不可的景致,也不像作家那般搜索自己需要的东西(在落日中发现一个动听的字词,在一张脸孔中认出某个角色的雏形),阿申登这几日是用一双流浪汉的眼睛在看,无论见到什么都是它们本身。他去博物馆看小阿格丽品娜1的雕像,去画廊看提香和勃鲁盖尔2。但他终究会回到圣嘉勒圣殿3,回到它的优雅,它的轻松(似乎宗教和宗教背后纠葛灵与肉的种种情感,它都在谈笑间妥帖应对了),还有它的奢华,它线条的雅致;在阿申登看来,如果你要用一个夸饰和荒唐的比喻来形容这个阳光、可爱、脏兮兮的城市和其中奔忙的市民,圣嘉勒圣殿就是这样一个比喻。它像是在说,生活是迷人而哀伤的,没钱很凄凉,可钱又不是万能的,一方面,我们都是过眼云烟何必费心,可另一方面,一切又都是这么有意思,这么妙不可言,说到底,我们只能尽力享受当下:“把它们都稍稍结合一下。”
l 墨西哥人站了起来,凭着他超凡的自负搂起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子,往舞池中就跳了起来。阿申登看着他,心情烦躁。这个脸上光秃秃的、带着浅色假发的人真是丑陋又可怕,但他舞动起来却有种无可比拟的优雅;他的双脚都很小,踩下去却像是猫和老虎的肉爪一样可以抓住地面;他的节奏感很精妙,你一眼就看得出跟他跳舞的这个花里胡哨的女子已经被他的动作迷住了。他的脚趾中有音乐,那两条紧紧搂着她的长臂中有音乐,他那两条长腿似乎和臀部交接得十分古怪,这种古怪中也有音乐。他虽然是如此的险恶和诡异,但此时看又多了一份如猫似虎的优雅,甚至有一种美,让你偷偷地为他所吸引,却又觉得羞耻。他让阿申登想到了一些比阿兹特克文明更早的石雕,其中蕴藏着荒蛮的生命力,带着些残忍和可怖的意味,可乍看之下,却又有一种深沉而强烈的可爱。
l 阿申登在想—他正沿着湖岸骑在一匹斑点马上,短脖子,马臀结实有力,很像老电影里奔腾的那种骏马;不过这匹马从来不奔腾,要狠狠地用马刺踹一脚,它才勉强算得上轻快地小跑一阵—他想到的是,那些情报处了不起的大长官们,坐在伦敦的办公室里操控着这架庞大的机器,他们的生活大概是颇激动人心的;他们把棋子推来摆去,看到层出不穷的线索交织成各种式样(阿申登打起比方来很铺张),用大量的碎片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画;但如果是像他这样在情报部门不过做个小小的兵卒,其实就远不如大众以为的那么惊险和好玩了。阿申登的正经事就跟城里的一个普通职员那样的规律和单调:照约定每隔一段时间会见自己手下的间谍;能找到新的人员就招募,下达指示,派往德国;等着接受信息,然后发送信息;每周去一次法国商讨前线战况,接收伦敦的命令;有集市那天,他就去那里找一个卖黄油的老妇人,她会把湖那头的消息捎给他;他要时刻观察周围情势;他会写长篇的报告,而且一直确信根本没人会读,直到无意间在里面塞了个玩笑,结果受到了严厉的批判。显然他的工作是必要的,但这份工作除了单调也实在没有别的形容了。为了找点事情做,他一度跟女男爵冯·希金斯暧昧起来。他认为女男爵很有可能在替奥地利政府工作,若是能和她有一番钩心斗角倒也值得期待。他很清楚女男爵会给他设下不少陷阱,至少躲避陷阱能让思维不至于生锈。
l 阿申登想到,业余讲笑话的人屡屡会犯一个错误,专业人士一般是会避免的,就是讲了一个笑话之后总爱反复强调它。幽默的人应该随意而轻巧地对待他那些笑话,就像蜜蜂对待鲜花一样;笑话既然讲了出来,就不要多做停留。当然,朝着鲜花逼近时发出些嗡嗡声是可以的,就像先提醒一个笨头笨脑的世界接下去的话是几句玩笑。但阿申登和大多数职业幽默作家不同,他对别人的笑话抱有更多善意……
l 这个在办公室里如此敏锐,如此自信的人,一进那个餐厅却拘谨得手足无措起来,阿申登看在眼里真觉得有意思极了。为了显示自己很放松,他说话太大声,而且毫无必要地装出他对这个餐厅再熟悉不过的样子。从他的举止中,你可以看出他曾经那种弊衣疏食的寻常生活,直到战争机缘凑巧地把他提升到了现在的重要位置。在这个高档的餐厅里坐着,身边响起的名字都属于身份尊贵、声望卓著的大人物,R自然高兴,但他也像第一次戴高顶礼帽的十几岁孩子,每次对上餐厅领班的冰冷目光他都要畏缩一下。R飞快地四下扫视,枯黄的脸上闪耀着满足的表情,但这种自满他又微微觉得有些惭愧。
l “我一直都没有想好,干这一行到底是该找对此很有激情的人,还是那些置身事外的。有些人对我们的敌人有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干掉对方时那种满足感就像是他们报了什么私仇。当然他们干起活来也分外投入。但你是另一类,是吧?你把这当成下棋,哪方输赢都无所谓。我还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当然有些工作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l 阿申登没有立刻开始。他觉得这封信大致用她平时自然流露的口吻写就可以了,但他还是要多考虑一下。它既不能太流畅,文笔也不能讲究,他知道情绪激动的时候,大家说话会夸张,语言会变得做作,但书里或舞台上一旦真这样表现了,读者和观众又会觉得不像是真的,所以作者只能让人物的语言比现实之中再简单、平淡一些。眼下这是个分外严肃的时刻,但阿申登却觉察出其中喜剧的成分。
l 一本崭新的护照就在口袋里,阿申登想到自己一直在用新的名字到处奔波,有种舒畅的感觉,就好像内里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时常会微微对自己生出嫌恶之意,所以让自己变成R随手造出的一个人物,让他一度觉得有趣极了。他喜欢事物荒诞的一面,最近的这段经历就让他深觉滑稽可喜。不过,话说回来,R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好笑之处—他的幽默感真要说有,那也以讽刺见长,基本是没有能力开自己玩笑的。一个能自嘲的人必须能跳出事外审视自身,能在人生这部轻松的喜剧中一面当演员,一面当观众;而R是个战士,反思和内省对于他来说是不健康、不英式、不爱国的。
l 阿申登好整以暇地观察起格兰特利·凯波来。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是一脸没有心机的好脾气,但此刻阿申登才注意到那双灰绿色的小眼睛,和那个面相是矛盾的。它们灵动、狡黠,可一旦某个出乎意料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头脑,那双眼睛会突然定住,让旁人觉得诡异,仿佛能看见他大脑的运作。这双眼睛让人很难信任他;而凯波让人放心的是他那种欢快的、善良的微笑,那张沧桑的大脸流露出的坦率,还有他肥胖中展现的自在和浑厚嗓音中的愉悦。现在他正竭尽全力取悦阿申登。那种活泼、热诚的态度,可以让任何人放松下来,阿申登跟他聊着天,虽然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也渐渐自在起来,而一旦想起这个人是个劣迹彰彰的间谍,阿申登又多了一层兴致。听凯波聊天有别样的滋味,因为你会想到他是一个愿意为每个月四十英镑出卖自己国家的人。那个凯波出卖的西班牙青年戈麦斯,阿申登是认识的。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喜欢冒险,他投身这个危险的事业不为了钱,而是他不甘于平淡的生活。能蒙蔽那些粗笨的德国人让他觉得好玩,能在一本廉价的惊险小说里扮演一个角色有种让他着迷的荒诞之感。阿申登不愿去想这样一个人正躺在监狱放风场地下六英尺的土里。戈麦斯还很年轻,而且举止中流露出一种潇洒。阿申登想知道凯波把他推向灭亡的时候良心是否也有一丝不安。
l 阿申登坐下的时候瞄了大使一眼。他的穿着是如此精致,一件剪裁完美的燕尾服就像手套一样贴合他苗条的身材,黑色的领带上镶着一颗漂亮的珍珠,灰色的裤子条纹清晰又不张扬,熨出一条完美的折痕,还有他那双干净的尖头皮鞋很像是今天第一回穿。你几乎无法想象他只穿衬衫端着一个威士忌高杯酒会是什么样。他身材高挑,最能把当代的服饰穿出样子来,现在他坐在椅子里背脊挺直,就好像有人在给他画一幅正式的肖像。他是个冷漠而无趣的人,但实际上的确有种冷漠而无趣的英俊。利落的灰发在一侧分开头路,灰色的眉毛之下是灰色的眼睛;年轻时嘴型或许好看而性感,现在只看得出带着讥讽的坚定,而且唇色苍白。这种脸体现的是好几百年的优良血统,但你难以相信它能表达情绪。你从来不会期待它能因为真心的笑容而扭曲,最多就是瞬间亮起一个带着戏谑的僵硬微笑。
1 序
3 金小姐
62 没毛的墨西哥人
130 茱莉亚.拉扎里
194 叛徒
258 大使阁下
314 哈灵顿先生的送洗衣物
384 疗养院
l 雷蒙德•钱德勒:《英国特工阿申登》是独*无二的,没有比这更伟大的间谍小说。
l 朱利安•西蒙:现代间谍小说始于毛姆的《英国特工阿申登》。
l 约翰•勒卡雷:毛姆是以清醒得近乎日常的写实态度书写间谍活动的第*人。
l 尼古拉斯·莎士比亚:在给予读者真正地道的文学乐趣这个层面——享受文字、氛围与精湛技巧带来的愉悦——很少有作家能比毛姆做得更好。
l 张定浩(诗人、文学评论家):如今写小说和读小说的人,对于毛姆多少有些轻视,他们要么崇古,要么趋新,而毛姆却属于那种不新不旧的小说家,所以处境有点尴尬。不过,好在我们有能够懂得文学语言之微妙和喜剧之微妙的新锐译者,某种程度上,毛姆也得以在汉语中焕然一新……我每次在期刊上看到那些或唠唠叨叨或自吹牛逼的“无趣现实主义”的小说,就想把这套新译的毛姆像板砖一样砸给他们。
l 小宝(作家、评论家):他(陈以侃)真是毛姆不可多得的译者。我也读过好多毛姆的译本,他的翻译明显地在主观意图上都在追随毛姆的写作风格,这一点非常不容易。……我看了这么多,以非常苛刻的眼光来挑他的毛病,挑不出什么毛病。毛姆的很多句子,你刚看到的时候觉得非常顺,觉得反中文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但是突然非常顺的句子里面会出现一个你很难准确地翻译,又跟前面风格保持一致的句子。我看过好读,我觉得他都处理得非常棒。”
l 第二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文学翻译提名推荐:当一位作家开始变得流行,常常意味着我们对他的认识进入一个缓慢的暂停期。在这个意义上,陈以侃对毛姆短篇小说的翻译,是一次重新的开掘。他对毛姆的喜爱,适度的距离感,以及在二者之间川流的严谨的语言能力,别开生面,带领读者进入正视毛姆短篇小说的机锋与魅力的通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