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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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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肄雅堂古籍修复技艺·汪学军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65617751
  • 作      者:
    苑利,顾军主编
  • 出 版 社 :
    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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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新题材、新类型,市场上稀少,一本关于肄雅堂古籍修复技艺的口述史图书,一本如此精心打造、注重每个环节、与非遗相关的平民价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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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汪学军,男,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出生于1964年,祖籍浙江绍兴,高中学历,从1982年开始在中国书店从事古籍修复工作,至今已有34年。汪学军祖孙三代均从事古籍修复工作,在裁切工艺上素有“大刀汪”的美称。其祖辈是汪景熙,曾在原琉璃厂附近开过一家小小的裁书作坊。其父为汪增仁,随父学习裁切,后进入中国书店,从事古籍修复工作。汪学军从小生活在琉璃厂附近,耳濡目染,深受祖父和父亲工作环境的影响,高中毕业后接替父亲岗位,进入中国书店,主要跟随父亲汪增仁,还有赵树枫、韩秀风等师父学习古籍修复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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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是首套关于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系列口述史丛书,它旨在抢救整理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珍贵的历史资料(口述资料),使鲜活亲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走进寻常百姓的生活,并使其在普及中得以保护和发展。本书为此丛书中的一本,由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肄雅堂古籍修复技艺传承人汪学军亲自口述,涉及古籍修复的精髓、过程、传承以及隐藏在这些背后的人生历程、沧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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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采访手记
  时间:2013.1.17    中国书店
  受采访人:汪学军
  采访人:赵宁
  恍惚中,那伏案的老者其实还不到50岁,却已早生华发,拖着病体,执著于看似简单的粘粘贴贴,一坐就是三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又能在一个三十年中执著于一件事情多久?不必去细算,他的故事就在眼前。汪学军,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的人,在他的手中我却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刚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还不到50岁的汪学军师傅在面相上与真实年龄的确有些出入,当我们笑谈到这一点时,他舒展了一下笑容,不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没办法,我脾气暴,又较真,容不得一丝瑕疵,俗称‘完美主义者’,为了修书,不仅弄得身体不好,还未老先衰啊!”在他自己的惋惜声中,我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和不悔。他说,一本古籍,连接的是两个空间,见证的是过去与现在。那珍贵而绝无仅有却又霉迹斑斑、残缺发黄的书页像一片片凋零的落叶,庆幸,在汪学军的手中,重新化作纷飞的蝴蝶,展示着古典和历史的生命力。“做这行工作要讲究,不能将就。我干了这一行就会爱这一行。现在要是离开了古籍,闻不着这股子陈旧味儿,摸不着这坑坑洼洼的黄纸面,我还不习惯呢!如果我的身体没太大问题,我还想再修个三十年!”他如是说。(图3-1汪学军师傅近照)
  三、走上这条路
  我出生在1964年的5月,是家里的第一个男孩,上面有三个姐姐,后来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我们姐弟共五人。如今我们五个早已各自成家,三个姐姐也已经退休,父亲去世,母亲住在敬老院。我、我爱人、我儿子住在一起。小时候我们家就住在琉璃厂附近,离中国书店很近,在小沙土园拐来拐去的一个胡同里。一间不大的屋子挤了我们一大家子。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在中国书店上班了。这条街琉璃厂街以前两边都是平房,七几年地震过,到1984年翻新成现在的这条仿古街。我记得那时候我有事儿没事儿地就在我爸那儿转转、看看、玩玩,都成了那里的常客了。和老师傅们都混熟了,看到和我父亲一代的老师傅,我都特别乖巧地叫叔叔、阿姨、大爷。我并不怎么淘气,都挺安静地看他们怎么工作,看他们每天都是守在桌前干什么,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工具,更多时候看我父亲怎么裁纸磨刀的。可以说,我很早就接触到了这一行,但具体说不上有多浓厚的兴趣,就是好奇吧,看他们所有人在那里拼拼贴贴、喷喷洒洒,很熟练的手法,特有意思。而且屋里那股子的陈旧味、乳胶味我一点也不反感,这估计就是遗传基因的影响吧。古籍修复的工作室真是我童年和学生时代玩耍的主要地方。
  我爸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学裁书修书,他采取的是现在特别流行的“放养”教育。我学习一般,但也顺顺利利地读完了小学、中学、高中。每个人都会对未来充满理想,我小时候想参军,但是没有实现。毕业那会儿也想过上大学,但是分数没达到,没办法,只能找个工作了。1982年,我18岁,我爸退休。正好那一年中国书店出了一个政策,就是员工子女可以接替父辈工作,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中国书店,也是在古籍修复工作室工作。要说那时候年纪那么小,没有点儿激情幻想什么的那是假的,但我这个人性格就是在哪儿干就会一门心思地干,踏实一点。以前小时候对古籍修复啊裁书啊知道的都是皮毛,一知半解,真正开始深入了解、学习专业系统的知识以及实践却是从进入中国书店才开始的。本来我爸在我进入中国书店的这年就可以退休了,但是他害怕我学不好,就又在中国书店多待了几年,好多教教我,多带带我。到现在我还记得我爸细致地给我讲解着什么是头刀、二刀、背刀,怎样下刀、走刀、磨刀、怎样裁书,哪些是费刀的,哪些又需要回刀的那些光景。其实在当时已经有了机械化的裁刀了,但我们“大刀汪”的名号还是响当当的。因为机械化的裁刀虽然省时省力,但对于纸张已经焦脆了的珍贵书籍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下刀的,只要用机器一裁,纸张就会被砸裂。毕竟机械化裁刀的冲力与手刀的触感、软韧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其实裁书这门手艺并不难,也并不是只传内不传外,以前跟我爷爷、我爸学习裁书的人并不少,但真正传下来的也就只有我们汪家自己人。不就是因为裁书是一门苦力活嘛。刀重不说,磨刀也很辛苦,在一天不停地裁书过程中,人的腰部很容易受伤。不是给你说过,我爷爷、我爸还有我的腰都不好。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修书行业里面的各种小工具也有变化,有所改善了。我们家那把笨重的大刀慢慢退出了这个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现在那些小巧轻便的马蹄刀啊、壁纸刀啊,还有成批量裁的大机械化裁刀了。你要注意,我重申一遍,机械化裁刀不能裁古书,裁一下现在大批量的新书倒是很便利的。“汪大刀”不用了,我们家现在还留着一把呢,以前中国书店仿过几把做收藏展览,现在也不晓得放哪儿了,不是工作室以前搬过家嘛。有个特好玩的事儿,有一次我在家想重新再使用我们家的那把大刀裁一下书,得先磨刀啊,青石板早没有了,就只能用家里的一台小机械打磨机打磨一下,没想到还没打磨多久,110就来敲门了。原来是打磨机声音有些大,楼下的邻居报警了,这弄得我哭笑不得啊。(图3-2-1汪学军修补的《大方广佛华严经合论第八十八》正面展示);(图3-2-2侧面背面展示);(图3-2-3细节展示之一);(图3-2-4细节展示之二);(图3-2-5细节展示之三)
  在中国书店工作,其实也是从学徒做起,我有点底子,但是用在实践上肯定不行,所以还得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爸还有老师傅学。那时候真是书业界群英荟萃的时代啊!曾经琉璃厂附近大大小小书铺里会古籍修复的师傅都云集在了这里,有高超的手艺,有团结一心的凝聚力,真是做得有声有色。古书的专业我们中国书店可以说在全中国是比较有名的,我们这里的老师傅很多都到大学里给人家讲过课,比如张忠旭,那些大学里的专家学者有些问题也会到老师傅这来请教。听说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给全国的图书馆开过古籍培训班,全是中国书店办的。我还听店里的老师傅曾经说过,大概在五十年代吧,有一位领导人请中国书店的老师傅修书,只修一套书中的一本,要求师傅将线拆了,但是还要用原线缝回去。一般我们在缝线的时候都会多留出一段,全部订牢稳了就剪掉多余的。线一旦拆了,还要用原线重缝回去,难度之大可以想象,一般来说,旧线不够长啊。这也算是一个挑战吧,师傅最终将线缝回去了,领导人很高兴,这手艺多精湛呀。
  我刚进店那会儿学徒制是一年,不久改成了三年。三年的服务,学了三年徒,一级一级的。第一年工资也就十几元,第二年增加到二十几元,第三年大概三四十元。三年学徒其实做的都是订装和简单修复的活儿,慢慢加上师傅的教育,自己的领会,每一个工序每一个工序的摸,像今天,三十多年了,1982年到现在。装订修复的工序很多,比如你拿到一本书,你要先看这门书怎么修,补留衬镶托嘛,这几种听起来简单,但是每一道工序,反反复复,有时候要达到四十多道工序。再比如金镶玉是一种装订的方式,它有好多名字,盘套装、西谷衬啊什么的。还跟我爸学习刀法,这是最后一步程序,我父亲除了裁书,平时也修书,学徒的时候我也做一些修书的活儿,比如修补啊,镶书衬书啊。古书修复,不是单一的,整体都要掌握。每一个流程其实都很好掌握,但每一个流程运用自如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比如说简单的“补”,首先你要认知这个纸,要不说造纸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现在的纸很多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古纸了。我们就得学会认纸,纸张的配比,认知这本书适合什么样的纸去补它。
  那时候我年轻啊,精力旺盛,也算比较上进、勤奋的一个人,再加上我从小在这里出入,老师傅都很喜欢我。不过“徒弟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个道理我懂。通过我自己的琢磨,我发现当初我所看到的拼拼贴贴、修修补补的这些东西,包括我自己认知理解上的,表面上看着简单容易,实际上每一道工序,它里面的内在、内涵是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要想出道道来,为什么要这样,你干的时候要理解其中的技艺,也是不容易的,一个打浆糊就曾经让我困惑了许久。为了更长久地保护修缮的图书和环保等原因,书籍的粘补需要自制浆糊,单就打浆糊学问就大着呢。这个浆糊不是说你打成稀糊就成了,那时候老师傅走过我跟前就说再兑点水,人家为什么让我再兑点水?为什么啊?你就得自己想为什么,他不可能给你说到了,但是老师傅让你多兑点水,你就得自己看看怎么回事儿,这浆子是用来粘纸的,稀了怎么办,粘不住怎么办,什么是适合它的,什么是不适合它的,都得弄清楚。纸张和纸张也不一样,纸张不一样用的浆子就不一样,它会有自己的具体表现,就跟这个人似的,你得了什么病就得吃什么药,如果你吃错了药就麻烦了。浆糊调制的有问题的话,也许多少年后会对纸张造成很大的伤害,这是一个严谨的工艺要求。要讲究不能将就,是我工作遵循的最高原则。(图3-3汪学军工作中)
  三年的学徒生涯其实过得挺快的,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修书的各个流程,还是徒弟的时候只能拿着普通书练习,最多拿着古书修个很简单的活儿。学徒满了,老师傅们就会正经让我修书了,我很小心,很认真,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一马虎、一应付,可能就毁了一件珍宝。在外人看很简单,修书只要拿着纸给它粘上就得,实际上复杂着呢,书口粘接你要考虑到,书的四边你要考虑到,书的中心也要考虑到,这个纸张薄厚、颜色、对比都要清楚,没那么简单。有的人知道这个工序怎么运用,知道就得了,至于内在的一些东西考虑的多少那就不知道了。工作这事儿我很上心,这点也算是个优点,干了到现在整三十年,没修坏过什么古书。只有一回,还在学徒的时候,刚入门,给一本不是太值钱的书配纸,我自己觉得光配配颜色就得了,等配完了修补后才发现,修补过的地方比原本的书页的高度高出许多,师傅说你怎么用这纸,我说这颜色合适,师傅说只颜色合适就行了吗?这纸多硬啊,比原纸厚度厚了不少,不适合修这本书。这就是一个经验教训,做事儿不能凑合,态度很重要,做任何工作都是这个道理,你说是不?当然,每个人的认知理解要求不一样,比如纸张的配对、浆子的打制,修复过程中的要求都是靠自己的认知积累去做的,大致的流程是一样的,只是一些对内在的东西理解不同,尤其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你怎么对待,讲究还是将就,听着很像,其实意义相差千里之外。你说这个书,我皱皱巴巴可以给它修完,平平整整我也可以给它修好,但效果肯定大不相同,这两种不同的效果就是对自己要求的差别。
  说实在的,修书是件枯燥辛苦的活儿。每回看到自己把一本破损的书装帧修成另一番景象,心里是愉悦的,虽然这个过程很艰辛、很漫长。要守得住清贫,守得住寂寞。我也常给干这一行的孩子们说,干这一行就是非常枯燥,面对着一张破纸,一碗浆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低着头,手不停眼不停,这确实是一个枯燥的事儿。但你既然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干一行爱一行。秉持着这种想法,这么不知不觉地三十年就过来了。因为修书时间久,该得的职业病一个也没落下。我脾气又暴、直、倔、较真、苛求完美,不喜欢和人拐着弯绕着圈去周旋,直来直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所以心脏也不太好,这不刚搭完桥不久。对于修书,我要干,就要干到最好。我不可能跟你去省、给你去偷工减料,该怎么做,这套工序就要完完整整做,每个工序每个工序都要按照我认知的完成。我同事都了解我的个性,有时候劝我,汪师傅,别那么较真了,这样就行啊,但是我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后来做好了,他们就说,你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去做,我怎么就没想到,但是还是看着我太费事了。我说那没办法,这个书,传统的工艺,尤其是这个手工艺,你要想把它当成一个挣钱的行业,真挣不了钱,你想想,一个人一天能工作多久?如果说按照你自己的认知理解去做,糊弄的话肯定能多干,那也挣不了大钱,你要认认真真按照自己的要求做,更不可能了。你要预料,当一本书粘接、装订完了以后,在自然环境后能保持多少年。按照以前修复的标准,能维持到一百多年二百多年,如果是咱们去修,运用自己的技巧和要求能不能维持到一、二百年?或者维持到了那个时间,咱的修复方法会不会引起纸张的什么变化,这都是要对比查证的。书修得不好或过度,也是对书保存的一种损害。我记得有一次要修一套明代孤本地图,叫《舆地总图》,为了配合原旧纸张,修补一页就要配三种纸,因为书页的接口啊、四周啊、中心啊颜色不太一样,如果有人省事,选一种颜色的纸补上就行,但是补出来的效果就很不理想了,一翻开书页多花啊。我的倔性子又上来了,硬是每一页都用三种贴合书页的纸修补好了全套。你不知道,常常一页纸下来我就会有点头昏脑胀、颈椎酸痛。要知道三种纸的修复工序比一种纸修补不是单单只多了三倍啊,费时费力,但修复出的效果和保存时间却比一种纸修补高出不知道多少倍。我可以有底气说,别人修复后的书可以保存几十年,但在我手下的书上百年都没有问题。(图3-4-1《與地总图》修复前);(图3-4-2《與地总图》修复后)还有一次,一个朋友请我修补一套清代五色套印古籍,破损的不是很厉害,只要稍稍修补一下就可以,朋友却一定要求做成金镶玉。我觉得这套书做金镶玉并不太合适,本来书的尺寸就比较大,每页再要衬上一张纸,周边再多出一些空白,就把书变得又大又厚,也许够气派,但是对于书的保存来说未尝是好事。我对朋友说了这个想法,我那老朋友却仍坚持自己的意见。结果我倔脾气一上来,拍桌子说不做了,可不能让这套书毁在我手上。我那老朋友百般请求,我就是不给他修,最后朋友无奈,只好听从了我的意见。每当我俩提起这件事,还是会笑得前仰后合。老朋友终于见识到了我的个性了,但每一次还是把古书拿给我修,因为他知道,我老汪头儿是倔,但绝对会认真对待每一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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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籍常用名词:包括书皮、书签、书脑、书口、书角、书根、天头、地脚、副叶、封面等等。书脑,又叫做后背儿,书右侧空白处,用来钻孔穿线的;书口就是书页中间的那个折缝,古书是一大页一大页,中间折起来,那个折就叫书口;书角就是书上下的那两个角,如果用丝织品包起来书角的话又叫做“包角”,比较珍贵的书才会包角;书根就是书的最下端,一般用来写书名,还有是第几册;天头和地脚分别是书页上栏、下栏的空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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