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春风拂来,将远处桃树上的无数桃花吹落。斑斑嫣红飘过面前,鱼丸只觉得双目被什么恍了一恍,骤然艳光大亮。
那是一个女郎,款款从大鼎走出来。
她腰肢纤细,姿态袅娜风流。墨色的长发在肩头披散,半遮半掩着玲珑的身躯。她的眉目秀丽,却又不仅仅是秀丽;气度温雅,却又不仅仅是温雅。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是了,她如此纤弱,仿佛微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桃花。她又如此刚强,眸中满溢着坚韧与笃定,仿佛空谷的翠竹。
她依旧是素时,却又不仅仅是素时。
素时站定在三人面前,水般的眸光一一从他们脸颊上淌过,徐徐绽开一个绝艳的笑容,明澈的瞳仁里有红光流动。她失去的一只眼睛靠着充沛的妖力重新生出,那薄薄的合欢花面纱已成了如花钿般的桃花装饰,一星嫣红嵌在白玉般的脸颊上,越发衬得娇媚无双。
“姐姐?”鱼丸轻声唤道。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梦。一个短暂却又恍若经年不醒的梦。
“嗯,是我。”她轻轻回答。声音仿佛被塞进了绵软的棉絮里,带着清甜与温软。素时自己似乎也觉得奇怪,轻轻皱了下眉头——她皱眉也是好看的,像个天真稚气的孩童。
“你成功了。”涤凡看着她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她胸襟的淋漓鲜血上,立刻别开了眼睛,“古往今来,进鼎之人也不是没有,可是,谁也不曾如此狠心……”
如此狠心,一匕插入自己的胸口,挖出心脏。
世间最狠,不过是对自己狠。
素时淡淡一笑,望向爷爷:“爷爷,我们回家吧。”
她向蒲爷爷伸出手,那纤细婀娜的身子却突然一个摇晃。素时微怔,稳了稳身形,却突然听见两声可怖的“咔咔”声。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如一树灼灼桃花倾覆,慢慢委顿于地。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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