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基于真实的历史背景,于史实中再现刑事侦查的活剧。
作品中的情节环环相扣,推理严密,结论真实,引人入胜。
福尔摩斯式的侦破小说,展现手法更加现代、更加真实。
日本千叶县山武郡九十九里町。
一个中国籍男子站在海岸边,眺望着湛蓝的大海,一层层海浪前赴后继拍打着礁石,雪白的浪花四散飞溅,落日余晖之下的海面金光万道,一群群海鸥追逐着捕捞沙丁鱼的船队。他伫立良久,任凭太平洋的海风吹拂脸庞,内心的思潮如怒涛一般汹涌,回顾这一年来的跨国侦查经历,他百感交集,感慨万千。此案时间跨度之大,案情之中又包含着谜中谜、案中案,实在令人称奇,而随着调查的深入,其涉及广度和深度已远远超出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甚至让他这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都感到不寒而栗!他习惯性地点燃了一支香烟,让自己平静下来,把脑海中翻腾的思绪重头整理……
一切都是从一年前的那个星期天、从那具六十年后重见天日的尸骨开始的。
2010年8月15日,星期天。
河山市位于中国东南部,是一座钟灵毓秀的历史文化名城,城市依山傍水,宁静祥和。
曹元明在河山市立医院办理入院手续时,并没有觉得这天有什么异常,医院里一如既往的人声嘈杂,弥散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来到普外科,护士量血压,测体温,床位医生交代各种注意事项并签字。他换好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双手枕头望着窗外的天空,那天凌晨下了一场雨,天亮时分,满天的阴霾散去,立秋后的天空碧蓝如洗,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明媚宜人,因为刚降雨的缘故气温不高,正是旅游的好天气。本来答应儿子这个暑假要带他去香港迪士尼乐园玩的,但自己一直没时间,现在又住院了,他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妻子汪敏把装有换洗衣服的包裹塞进壁柜,拎着热水瓶去打水,她脸色沉重,忧心着明天的手术。自从曹元明因反复消化道出血诊断为胃窦部巨大溃疡后,汪敏一直忧心忡忡,特别是医生的告诫“这种胃溃疡有恶性可能”犹如鸣钟不时在她耳边响起,令她心惊肉跳。
曹元明安慰妻子:“医生都是把病往严重了说,我问过邹衍,他说癌的可能性很小,做手术是为了保险,其实吃药也行。我这个人,就是命大福大,你呀,就别担心了,不就是个手术嘛,又不是鬼门关,鬼门关又怎么样?我干刑警这么多年,鬼门关前面的路都摸熟了,哪回出过岔子?”
汪敏脸一板:“还说!你这病就是干刑警干出来的!不管手术结果怎么样,你以后都别在刑警队干了。你神经大条,我长年担惊受怕可吃不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办?”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曹元明从床上下来,掏出手绢给妻子擦眼泪:“你看你,怎么像开追悼会似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手术切下来是癌,也是可以治的嘛……”
汪敏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你瞎说什么?”
曹元明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好,再也不瞎说了!我命大,肯定没事儿。福大嘛,是有你这么个好老婆。”说完伸手去搂妻子。
汪敏气鼓鼓地推开他:“别跟我嬉皮笑脸,这次你要是不离开刑警队,我们就离婚!”
“嫂子,你这是要跟谁离婚啊?”一个穿白大褂的帅气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他是市立医院普外科的医生邹衍,是曹元明的铁哥们儿。
汪敏抹了一下眼泪,说:“邹衍来了,你们哥俩儿聊,我去打水。”她出了门,还是不放心,把邹衍拉到走廊的一角,“明天手术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爸就是得胃癌去世的,症状跟他很像,都是喝酒,然后出血,一开始做胃镜也说是溃疡。我真害怕,我本来亲人就少,他要是有个意外,我真不敢想……”
邹衍笑着说:“都说过多少遍了,有我,还有我爸呢,我们父子齐上阵,手术室、麻醉科、病理科,一圈儿都打过招呼了,这种手术我们见多了,嫂子你就安心好了。”
邹衍的父亲邹和平,是市立医院的院长兼普外科的主任,由于快到退休年龄,刚从行政岗位上退下来,他手术精湛,远近闻名,人称“神刀邹”,很多病人求他开刀而不得。邹衍耳濡目染,从小立志当外科医生,读医科大学时就利用假期回来跟父亲学做手术,本科毕业时就能熟练完成阑尾炎、腹股斜疝之类的简单手术,研究生毕业后回到河山市立医院工作,在父亲悉心指导下,几年来已深得真传,一把手术刀玩得驾轻就熟,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他今年三十五岁,刚晋升副主任医师,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汪敏稍稍放心,说:“元明幸亏有你这么个好朋友,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和邹院长。”她看四周没人,悄悄把一个厚厚的纸包塞到邹衍口袋里。
邹衍满脸不悦,把手一挡:“嫂子,这可见外了啊!自己兄弟嘛,我帮点忙理所应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换句话说,我今后要是有什么事,我大哥也绝不会不管不问。你这么做,不是打我的脸吗?”
曹元明和邹衍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情同手足,曹元明大邹衍两岁,两人以兄弟相称。
汪敏闹了个大红脸,连声致歉。
病房里,邹衍拉着曹元明聊天,明天就要手术了,这样可以缓解一下曹元明的压力。
“这些天请病假,不用出案子,你都忙些什么?”
“我可没闲着,在电脑里调看罪犯的标准像,研究不同类型罪犯的面相。”
“警察也看相?”
“当然,相由心生,这话你总听过吧?杀人犯、强奸犯、盗窃犯、诈骗犯,各有各的特点,只要归纳总结起来,瞄上几眼就能断定对方是哪号人。”
“你很无聊,不过我喜欢,继续吹。”
“这可不是吹牛,跟你们医学一样,从经验中摸索规律。”
“那是过去的经验医学,现在都讲询证医学,你们警察办案不也越来越讲究证据嘛。”
“对,询证。但我这个既不是西医,也不是中医,是偏方,但能治大病……”
“得了得了,那你给我看看相。”
“你小子,一看就是色狼一条,老实交代,作案几次了?”
“高见啊,现在坦白赶得上从宽嘛?”
“交代吧,姓名,职业,住址。”
“你不是会看相嘛,你看我像干吗的?”
“兽医。”
“神了,我专给四条腿的开刀下药。”邹衍拍了一下曹元明,一脸坏笑。
“你错了,我说的是像野兽一样的医生。”
两人正聊天打屁,这时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进来了,说:“邹医生,不得了了,医院后头挖出了人的骨头,吓死人了!”
邹衍不以为意:“这儿是百年老医院,挖出个骨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准儿是哪一年丢掉的手术截肢,过去管理不严,这不稀奇。”
护士说:“不是啊,施工队开始挖出几根骨头也没在意,后来又挖出了骷髅头,这才觉得不对,就打110报警了。”
职业的敏感性让曹元明来了精神,站了起来,问:“在哪儿?”
护士指着窗外说:“就在那边。”
曹元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顺着指的方向望去,住院部外科大楼西北一角矗立着一幢欧式建筑的老楼,旁边看来是个施工现场,几个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和赶来的医院领导大声说着什么,由于围满了人,里面什么情况看不到,没法子,中国人都爱看热闹,很多人都不懂得保护现场。很快,片区派出所的110警车到了,下来几个警察,分开人群,开始勘查现场。
这幢老楼是市立医院的前身“慈康”教会医院留下的,老百姓俗称其为“八角楼”,有近百年历史,已经停用二十多年了。
曹元明问邹衍:“医院正在施工?”
“是啊,要整体搬迁了,刚开始动起来。”
“真的要搬迁?”曹元明有些奇怪,外科大楼刚翻新装修过,病房的床头柜和壁柜还散发着淡淡的甲醛味。
“搬到城北开发区,市府在那儿给我们划了一大块地皮。搬迁是大势所趋啊。往公了说,这是医院发展的需要,你看在这市中心,地方太小,门诊人挤人,来看病的永远找不到停车位,想住院没床位还要排队,我们施展手脚腾挪不开空间;往私了说,这是领导的需要,搞这种大规模基建,他们面子上有光彩,口袋里也落了实惠。”
“这可是个大新闻,前阵子刚听到点儿风声,没想到这么快就动工了。”
“市领导搞政绩需要钱嘛。我们这个老医院地理位置没得说,闹市里寸土寸金,我们走了,把这空地皮拍出去,市里能大赚一笔。这不,买家都谈好了。”
“那家金主有这么大实力?”
“金鹏地产,背后有海外资本的支持,据说占大头的是世达国际投资公司。”
“世达公司?”曹元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是个陌生的公司名称。
“这个公司是在香港注册的,最近开始大举进军内地。”邹衍看来对地皮交易的内幕很了解,皱眉说,“刚动工就挖到尸骨,可不是吉利的兆头。”
“嗯,看来事情有点儿大。”这会儿,曹元明看到城南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车也来了,重案中队的几个人下了车,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事,看来是接到了派出所民警的电话。派出所负责治安管理,不负责刑事案件。他们在现场拉上了黄色警戒线。
接着驶来的是市局的警车,刑侦技术人员提着工具箱一路小跑过去。
“瞧这阵势,是不是出大事了?”邹衍问。
曹元明点了点头:“估计是命案,有命案,市局刑侦技术就必须出现场,分局的技术只能在一旁敲敲边鼓。”
“是个杀人案?”一旁的护士惊讶地问。
“现在还难说。”曹元明去摸手机,想问问情况,但口袋是空的。
“找这个是吧?我关机了!”汪敏站在门口,晃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曹元明才想起换病号服时手机已经被妻子收走了,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出了大案,战友们正在忙碌,自己却在一边袖手旁观,还真不习惯。
“外面就是翻天了也跟你没关系,记住,你现在是个病人!这手机,我没收了。”汪敏一脸的铁面无情。
……
——历史发烧友小菲
★2.追踪细菌源的情节让我一度困惑,但当看到实为日军侵华时期的遗留时,不禁愤愤,侵华日军还有多少罪行未被揭露,他们还欠中国人多少道歉。
——网友“军刀98”
★3.肖建军先生常于文学中展示历史真实,虚实之间耐人寻味。我读过他的《暗影》《本案无法终结》两部小说。其流畅的笔触下,是对历史、文化的思考,他的小说是当下很少见的佳作。
——文艺评论人“坛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