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节选:“我也同样清楚,一旦越过那条界线,我就不再晚了,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不知什么样的人。这种可怕的变化使我担战心惊,所以我一直在强烈的失落感中拼命寻求爱情。这种爱情,应该让我能继续生活在往昔与今日一致的爱情憧憬、爱情理想之中,因为我不愿意把我的生活从中间分割,我要它自始至终贯穿如一。个人历史除了它本身的发生之外,也还告示什么吗?尽管我抱着怀疑,但我仍然残留着一丝非理性的迷信,例如坚信落在我身上的一切事件总有它的含义,它表明某个东西;还有生活通过它本身的历史,在向我们说话,给我们渐次揭示某个秘密,它就像一幅字谜画让你去猜,我们所经历过的各种历史同时组成一部生活的神话,而这一部神话中就藏着解开奥秘和真理的钥匙。这是幻觉吗?可是甚至是真实可信的,但我无法抑制想要持续不断地解开我自己生活之谜的愿望。”
作者介绍:米兰?昆德拉(1929~ )
捷克小说家,生于捷克布尔诺市。父亲为钢琴家、音乐艺术学院的教授。生长于一个小国在他看来实在是一种优势,因为身处小国,“要么做一个可怜的、眼光狭窄的人”,要么成为一个广闻博识的“世界性的人”。童年时代,他便学过作曲,受过良好的音乐熏陶和教育。少年时代,开始广泛阅读世界文艺名著。青年时代,写过诗和剧本,画过画,搞过音乐并从事过电影教学。总之,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曾在艺术领域里四处摸索,试图找到我的方向。”50年代初,他作为诗人登上文坛,出版过《人,一座广阔的花园》(1953)、《独白》(1957)以及《最后一个五月》等诗集。但诗歌创作显然不是他的长远追求。最后,当他在30岁左右写出第一个短篇小说后,他确信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从此走上了小说创作之路。
1967年,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玩笑》在捷克出版,获得巨大成功,连出三版,印数惊人,每次都在几天内售罄。作者在捷克当代文坛上的重要地位从此确定。但好景不长。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为禁书。昆德拉失去了在电影学院的职务。他的文学创作难以进行。在此情形下,他携妻子于1975年离开捷克,来到法国。
移居法国后,他很快便成为法国读者最喜爱的外国作家之一。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如《笑忘录》(1978)、《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轻》(1984)、《不朽》(1990)等等都是首先在法国走红,然后才引起世界文坛的瞩目。他曾多次获得国际文学奖,并多次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
除小说外,昆德拉还出版过三本论述小说艺术的文集,其中《小说的艺术》(1986)以及《被叛卖的遗嘱》(1993)在世界各地流传甚广。
昆德拉善于以反讽手法,用幽默的语调描绘人类境况。他的作品表面轻松,实质沉重;表面随意,实质精致;表面通俗,实质深邃而又机智,充满了人生智慧。正因如此,在世界许多国家,一次又一次地掀起了“昆德拉热”。
昆德拉原先一直用捷克语进行创作。但近年来,他开始尝试用法语写作,已出版了《缓慢》(1995)和《身份》(1997)两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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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本后续书《玩笑》和《不朽》正开机印刷
南方网讯 “第一批昆德拉作品已在福州脱销。”福建的一家书店日前致电上海译文出版社,称“这是近10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外国文学脱销现象”。与此同时,近两周上海知名度最高的白领书店季风书园畅销书排行榜前10名中,《被背叛的遗嘱》、《身份》、《雅克和他的主人》和《慢》已经全部上榜。另据上海书城和思考乐书局、沪港三联书店反馈回来的信息表明,昆德拉已成为沪上最受读者欢迎的外国作家。
上海译文出版社计划出版包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最新作品《无知》在内的13部米兰·昆德拉系列。4月9日世纪出版集团发行中心开始面向全国推出《被背叛的遗嘱》、《身份》、《雅克和他的主人》和《慢》4本作品,16.5万册新书在两天内发往全国各地。从杭州、长沙、陕西、福州和北京等地传来消息:昆德拉作品系列已在各地书店形成热销之势,不少批销和零售商要求增添供货数目,其中北京民营批销店希望能够满足其4本书5000套的需求。福建省的博文书店说,首批上市的300余套新书已售罄,要求添货500套。广州学而优书店副总经理蒋磊告诉记者,他们首期预定的1920套昆德拉作品于4月14日与本地读者见面,不到10天已售400套。在上海,昆德拉作品已经成为季风书园和贝塔斯曼图书俱乐部近期最受人关注的新书,小说《慢》名列贝塔斯曼畅销书排行榜第二名。
面对各地图书市场的热烈反应,译文社现在正筹划安排重印。与此同时,该社也在紧锣密鼓安排后续两种新书《玩笑》和《不朽》的开机印刷工作。由于《玩笑》是奠定昆德拉世界文学地位的成名作并曾被搬上银幕,《不朽》是作者获得法国最佳外国文学奖的代表作,两本书在中国读者心目中也具有相当地位,译文社计划两书首印各10万册。《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和其他作品,也将于今年暑期陆续推出。(编辑:湄)
昆德拉作品新译本问世
赵武平
1987年,作家出版社出版韩少功和韩刚合译的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位捷克作家逐渐走进中国读者的视野。之后,每一部昆德拉作品中文版的出版,都引起了中国读者的反响。短短的十几年时间,昆德拉已经成为对中国文学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但是,长久以来我国的出版社一直没有拿到昆德拉作品的系统授权。而不久前由昆德拉首次授权的,从昆德拉指定的法文“定本”翻译而来的,并且得到昆德拉自己认可的十三部作品,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开始出版。这次的译者马振骋、余中先、郭宏安、董强和蔡若明等都是我国最具声望的法国文学专家、教授和翻译家。
这次十三部得到授权的作品是:长篇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即《为了告别的聚会》)、《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原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不朽》、《慢》、《身份》(即《认》),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论文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从未译过中文的剧本《雅克和他的主人》和最新作品《无知》。昆德拉的重要作品全部榜上有名,几乎算得上“昆德拉作品全集”。据介绍,昆德拉发现他作品的英译本问题很多,定居法国后,法语已有一定造诣的昆德拉全力以赴,与他的法文译者一起全面修订了他的作品,并授权给法国著名的伽里玛出版社作为定本。上海译文出版社版权部门有关人士说:“所有的样书都是从昆德拉家里拿出来的。”
在获得了昆德拉授权后,上海译文社第一批推出的《身份》、《雅克和他的主人》、《被背叛的遗嘱》、《慢》四部共十六万五千册,二十天中便基本售完。
另两部重要作品《玩笑》和《不朽》,将于今年6月出版,《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则在暑期与读者见面。其余作品将陆续出版,到2004年出齐。
新版的昆德拉作品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面貌:一是将避免从前英文转译本中不准确的地方,二是体现昆德拉本人重新增删修改的内容,三是将补齐以往中译本不恰当的删节,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全译本”。出版社介绍,此次出版的所有中文译本的封面和字体都需经过昆德拉首肯,足见这位世界当代文坛大师的重视。昆德拉在宣传方面极为收敛,除了他本人推荐的一位加拿大作家写的后记外,不准中方译者另加前言后记,而且在书中的作家简介,也只允许一句话“米兰·昆德拉,1929年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市;自1975年起,一直在法国定居。”
上海译文获得昆德拉独家授权
尚晓岚
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名字对中国读者而言如雷贯耳,他无疑是对中国当代文坛影响最大的外国作家之一,但是长久以来我国的出版社一直没有拿到昆德拉作品的系统授权,他的主要作品大多在中国加入世界版权公约之前出版,合法译本已多年没有露面。如今,这一状况终于得到了根本的改变——昆德拉和上海译文出版社5月份刚刚达成协议并发表了联合声明。该社获得了昆德拉13种作品的独家授权,这几乎可以说是他的作品全集,因为他无意人们再版他上世纪50年代青年时期所写的不成熟的诗歌和戏剧作品。从此,任何出版机构和个体,擅自在中国以图书形式出版、发行昆德拉任何作品中文版的部分或全部,均构成侵权行为,将被追究责任。
■新译者推出全译本
昆德拉授权的13部作品包括:长篇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的华尔兹》(即《为了告别的聚会》)、《笑忘录》、《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不朽》、《缓慢》、《身份》,短篇小说集《可笑的爱情》,论文集《小说的艺术》、《被背叛的遗嘱》,以及从未译介过的剧本《雅克和他的主人》,最新作品《无知》。其中,《玩笑》、《不朽》、《缓慢》、《被背叛的遗嘱》、《雅克和他的主人》有望于今年10月在福州全国书市面世,更多的作品要留待来年。
从前我国出版的昆德拉作品大多从英文本转译,而这次除《玩笑》和《不朽》采用以前的译本外,大量作品都是另起炉灶直接从法文重新翻译。译者马振骋、王东亮、王振孙、许钧、余中先、郑克鲁、郭宏安、袁筱一、董强和蔡若明等都是我国最具声望的法国文学专家、教授和翻译家。北京大学董强先生还是国内惟一曾在巴黎师从昆德拉的法国文学专家。
昆德拉是捷克作家,为什么作品要从法文翻译?据悉,昆德拉直到1985年才发现他的作品英译本问题很多,于是从1985年至1987年,定居法国、法语已有一定造诣的昆德拉全力以赴,与他的法文译者一起全面修订了他的作品,并授权给法国著名的伽里玛出版社作为定本。此次上海译文社的版本,就将根据昆德拉指定的这一法文“定本”译出。用该社版权部门有关人士的话说:“所有的样书都是从昆德拉家里拿出来的。”因此,新版昆德拉将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面貌。一是将避免从前英文转译本中不准确的地方;二是体现昆德拉本人重新增删修改的内容;三是将补齐以往中译本不恰当的删节,是名副其实的“全译本”。
■昆德拉看好中译本
这些年,试图翻译出版昆德拉作品的出版社不少,而上海译文出版社终以合作的诚意,强大的译者和编辑阵容得到了授权。据悉,昆德拉看了译者的资料以后相当满意,他表示愿意就任何微小的疑问,随时和译者交流。昆德拉对作品能在中国正式授权出版持积极态度,他甚至开玩笑地说:“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让我感兴趣的地方,那就是中国。”不过昆德拉还没有接受出版社发出的来中国的邀请,原因是他的夫人身体不好。
今天昆德拉的作品才得以全面出版,却已经错过了他最热的年头。对此,上海译文出版社仍有信心——“昆德拉不是村上春树”,虽然不是当前的热点,但相信还是有大量的读者在乎他的著作。该社计划每本书首印1万册。
昆德拉离诺贝尔奖有多远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用这两句中国古诗比较一下米兰·昆德拉和君特·格拉斯目下的心情,恐怕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同是当今世界文坛的小说巨擎,格拉斯获得了等待多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贵为文坛翘楚,那份激动与喜悦自是难以形容;相形之下,同样等待了多年的昆德拉不免要有些失意,因为无论是从作品影响还是夺标呼声而言,昆德拉都不会比格拉斯逊色多少,至少是彼此伯仲。
中欧是块神奇的土地。仅就小说而言,就诞生出卡夫卡、哈谢克、穆齐尔、布洛赫、贡布罗维茨等巨匠,相邻的地理疆域,相近的文化传统,使这些作家或多或少地濡染了一些变形艺术的思维。他们的小说富有奇思异想,张力巨大,但幽默的表象下往往都有一份"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格拉斯与昆德拉也是如此。除了地缘关系与文化传统上的相近,他们的相似点还有许多。比如,除了小说,他们都写过诗歌、戏剧和散文;如果说在艺术趣味上有何不同,那就是昆德拉更喜欢音乐,格拉斯则酷爱美术;细心一点的读者,是很容易在他们作品的字里行间感悟到这一区别的。年龄上,格拉斯比昆德拉长两岁,他们的成名时间其实也极相近--当50年代末格拉斯以《铁皮鼓》确立在文坛的地位时,昆德拉也正热衷于小说艺术的尝试,并很快推出了他的首部长篇《玩笑》。格拉斯与昆德拉对政治问题或隐或明的共同关注,以及艺术上的大胆实验,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也带来了极大的争议。在对于写作的态度上,他们都酷爱小说但又反对以写作为职业;他们以自己的行动实践着小说与其他艺术相互补益的可能性,并且获得了共同的成功。每年的诺贝尔奖评选,都会引起学术界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文学奖的评选尤其如此。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文学向来就是不太好做定性定量分析的对象,见仁见智的情况总难以叫人得出惟一的答案。所以,很多问题就只能从反面去寻找答案,比如对昆德拉,我们很容易找出一堆授其以诺贝尔奖的道理,但现实是他等了很多年,依然徘徊在诺贝尔奖的门外,这不由令人猜想他不能得奖的理由。据说,昆德拉不能获得瑞典皇家学院青睐的主要原因是作品的政治性太强,这颇令人啼笑皆非,因为虽然诺贝尔文学奖评审委员会声称评选不受政治影响,但分析获奖作家似不难看出:该委员会并非一点也不考虑政治因素(有时候政治倾向甚至成为决定性因素)。政治真是一柄"双刃剑",可令人生,亦可叫人死,这就要看人们的需要了。而昆德拉本人更感冤屈--虽然写的是政治,但他却一直否认自己的作品跟政治有关。有这样一件事:1980年,有人为昆德拉作品开了一次电视公开讨论会,会上有人说《玩笑》是"对斯大林主义的一个有力控诉",令昆德拉十分气恼。他当即插嘴说:"请不要用你们的斯大林主义来难为我了。《玩笑》是一部爱情小说。"看来,由于作品题材的影响,昆德拉所追求的"终极关怀"并不能尽为瑞典皇家学院的委员们所理解。而颇有意味的是,移居法国一段时间后,昆德拉作品的政治性有所削弱:《不朽》、《缓慢》、《本性》等90年代新作,从题目上都能看出大多是在探讨一些抽象的问题。而读者普遍反映,离开了政治题材,昆德拉的作品似乎不如以前好读了,其创作才气也有日渐衰微之势。此外,语言也成了困扰昆德拉的一大难题,虽然他从1975年起移居巴黎已有24年,并可用法语写作随笔和小说,称得上是一个"融入型"的移民作家了。不过,毕竟是在捷克文化中生长了近半个世纪才移民法国的,虽然语言上勉强过了关,但心理上能否真地融入,以及能否顺畅自如地用移居国的语言创作,也实在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事实上,就是从昆德拉的近作也不难看出,捷克将成为昆德拉心中永远的一个结;离开了捷克的题材内容,昆德拉作品的灵气也就失去了大半;而完全用法语创作,也实在很难像用母语那样把故事讲得准确生动。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看待昆德拉在小说艺术上的探索与创新。昆德拉藉以引起评论界震动的,除了作品内容上鲜明的现实政治批判色彩与哲学质询意味外,更多的恐怕仍是他对小说叙事形式上的革新。在这方面,昆德拉是做了有意识的探索的。他选择了"复调"和"幽默"作为其小说的基本形式原型,其艺术尝试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对于昆德拉挑战性的文学实验,有人奉之上天,认为它具有颠覆传统叙事、重建新的叙事范式的"革命性意义";而有人则掷之下地,认为这些只是三流作家闲来无事的"涂鸦"之作,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由昆德拉的小说艺术探讨进入题材分析,更有人认为昆德拉选择政治和性爱作为基本题材,本身就标示了他不够高雅的艺术格调。昆德拉激烈批判的"媚俗",此时又被批评者当作武器,反打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此媚俗早已不是彼媚俗了。
看来,如同昆德拉说"书籍自有自己的命运"一样,评奖也并非能完全遂作家的心愿。我们这里并不想用"真理"或"价值"的天平称一称诺贝尔文学奖的"含金量",而主要是想就昆德拉的获奖条件略作小议。诺贝尔奖只一年一次,对昆德拉而言,时间不多了。
1999年,他刚刚越过古稀,能否在有生之年登上斯德哥尔摩的领奖台,就不仅要看实力、机缘,还要看他能否保持住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健康的体魄了。祝福你,昆德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