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曼的健康问题,并不只是限于癌症和潜在的肾功能衰竭。他和父亲一样患了高血压,还患有低血糖和复发性心律不齐症。他和拉尔夫在埃萨伦的时候,心律不齐发作过一次。当时,费恩曼打电话给他在帕萨迪纳的医生,医生说尽管费恩曼即刻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也应该马上回帕萨迪纳做个体检。他们离开前,在埃萨伦有个拉尔夫称之为“嬉皮士医生”的人,把自己的治疗方法推荐给费恩曼,还怂恿他喝大量的充满气泡的饮料,费恩曼这么做了。拉尔夫和迪克驱车走了一小段路,费恩曼打了一个大嗝,而他的心跳恢复了正常的方式。他们高兴地放弃了回帕萨迪纳之行,回到埃萨伦。让这位嬉皮士医生高兴的是,他可以告诉每一个人,说他的方法是多么地有效,不再需要药物来治疗。
另一次,一个大问题也够他受的。费恩曼去市中心取一台国际商用机器公司(IBM)的第一代个人电脑,他从车里走出来穿过人行道时被绊了一下,头撞在建筑物的墙上。他的头撞破得很厉害,要去医院缝针,看起来倒没什么其他问题。过了几个星期后,他的行为开始奇怪起来。半夜里他会无缘无故地起来闲逛,还有一次他花了45分钟的时间找他的车,而那辆车就停在房子外面。三个星期后,问题发展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他在加州理工学院正做一个演讲时,突然发现他完全在讲废话(听众中没人有勇气告诉他,但如果换一个位置的话,他倒是会这么做的)。他向听众道歉,并离开那儿去了医院,在医院里脑部的扫描显示出,他颅骨内的缓慢出血已导致压力增加而影响了他的大脑。治疗方法很简单——在他颅骨上钻了两个洞让液体流出来,这样就减轻了脑部的压力。第二天,他神智清醒地坐在床上,除了对事故发生后的这三周没有记忆以外,完全是原来的他。他颇有兴致地告诉朋友们:“摸摸这儿,我的头上真的有洞!”那年秋天,费恩曼有精力去恢复他最长久最亲密的个人关系了。
他的妹妹琼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美国东部度过的,在那儿她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有了职业。1984年初,她最小的孩子也离开了家,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过日子。在《最佳品质》中她回忆说,在1984年2月的一天,她看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想道:
“我在这儿做什么?我在哪儿会更好一些?”当这一想法油然而生的时候,理查德已患了癌症,我意识到如果我想多花些时间和他在一起,那最好是马上就去。因此我打电话给帕萨迪纳喷气推进实验室的一些朋友,告诉他们我想去那儿。我非常幸运,第二年秋天我就参加了这个实验室而且恢复了和理查德的关系。
她发现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尽管老了一些也更加有名(至少是在科学家当中),但他对生活和科学还一如既往地充满激情,而且依旧动辄就大笑。
一生中他研究物理学都是为了消遣,而且现在仍旧如此。他说,当人们问他每周用多长时间搞物理时,他真的没法说,因为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工作什么时候是在玩乐。
琼成了费恩曼在帕萨迪纳的家庭舞台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每周四晚上来这里共进晚餐,还花好几个小时和哥哥谈话,或是和他一起做长途的周末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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