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旅行到一个新的地方,最容易进入当地文化的,就是饮食吧!到意大利,不吃几个现烤的比萨,不吃一点香料够重的意大利腌菜,好像对不起自己的胃;到了法国,不来一套法国大餐,好像白花了旅费;飞到德国,吃了几根香肠,灌下几杯啤酒,好像我们才安了心,到此一游。
我们愈来愈依赖我们的舌尖我们的鼻子我们的胃,我们藉由它来告诉自己,台北巴黎,零时差。我们下飞机,急着寻找熟悉的或似曾相识的或还不曾谋面的气味;我们在城市里逛完博物馆,又急于去找一种气味来搭配我们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的东西,也许是一块蓝莓蛋糕,也许只是一杯香浓的咖啡;我们听完一场歌剧,也许有想喝几口威士忌或是吃一盘洒满乳酪的意大利面的冲动。
因此在纽约街头,我们一边看着街头的艺人表演,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冷冷干干的热狗面包。我们到了普罗旺斯,气氛带领我们到森林里找寻香蕈的气味。我们到了德国,参观了这个堡那个堡,似乎就是该喝啤酒的时候了。我们藉着同一文化的食物,来延续刚才的惊叹、欢乐、忧伤或种种气氛,我们藉由食物的气味,来延续还没有走出来的心情。
因此,我们有时会在异地的市场,买一些完全不知如何处理的香料回家;我们也会在故乡的街上,又不断地寻找曾经经验过的气味;我们还不想结束旅程,藉由食物,我们继续行走。
但是,饮食又是最容易让人误入歧途的,我们喜欢拿食物作比较,意大利菜好吃还是法国菜好吃?日本料理精致还是中国菜讲究?我们不只拿食物作比较,还拿文化作比较,一不小心,我们就透露出饮食上的优越感。我们以自己舌尖的标准来评判,而美食最困难的部分就是超越地域的那一部分。美国人真的不懂吃吗?英国人真的只有炸鱼和薯条吗?我们能充分体会小酒馆里的炸鱼和薯条吗?我们想要从饮食了解文化,有时候是最地球村的,有时候又是最有国界的。
因此,我们寻找不同气味的美食,体验不同文化的美食,追寻不同地域的美食。
同样地处欧洲的德国人,却截然于法国人。他们以理性著称,嗜肉食——香肠和啤酒。理性的德国人在美食面前却充满了激情,他们把嗜好发挥到极致,香肠有几十种,啤酒更是多达几百种,其境界简直类似信奉一种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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