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何需要道歉
在完美的世界里,人们不需要道歉。可现实世界并不完美,所以我们不能没有道歉。我的科研领域是人类学,即人类文化研究。人类学的一个定论是所有人都有道德观:有些事是对的,而有些事是错的。人类天生就有道德感。这在心理学上通常被称为良知。
在人类社会中,良知对人类行为的是非判断标准,会受到不同文化背景的影响。例如,在爱斯基摩(或因纽特)文化里,如果一个人在旅行时把食物都吃光了,他完全可以进入一个没有人的冰屋,随便吃屋里的一切食物。而在大多数的西方文化里,进入一座没有人的住宅会被认为是“破门而入”——这是一种该受惩罚的犯罪行为。尽管在不同的文化中有不同的是非标准,有时即使在同一文化里标准也不尽相同,但是所有人都具有是非观。
当正义感受到侵犯的时候,人们就会体验到愤怒。他(她)会觉得被冒犯了,并憎恨那个辜负了他们的信任的人。这种不公正行为就成了挡在两个人之间的障碍,导致关系破裂。这时,即使内心希望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没有发生时那样生活;因为被侵犯者的内心会呼唤公正。以上这些人类社会的客观现实奠定了一切司法体系的基础。
呼求和解
公正可能会给被冒犯者带来满足感,但它通常无法恢复关系。如果一个偷窃公司财物的雇员被抓到、受审并处以罚款或监禁,尽管人人都如果一个偷窃公司财物的雇员被抓到、受审并处以罚款或监禁,尽管人人都认为“正义得以伸张”,公司也不大可能将他恢复原职。然而,如果这名员工虽然偷窃了公司财物,但很快知错,向上级做了检讨,表示诚心悔过,还提出要赔偿所有损失并请求宽恕,那么他就仍有可能被允许继续留任。
人类具有惊人的宽恕能力。许多年前我曾游览英格兰的考文垂市,当脚步停在一座“二战”中被纳粹炸毁的大教堂的废墟前时,导游指着废墟旁边的那座新教堂,给我们讲述了它的来历。战后的几年里,一群德国人帮助建造了这座新教堂,作为对同胞的破坏行径的一种悔罪。那时,大家一致同意保留旧教堂的废墟,让它躺在新教堂的阴影之下。这两座建筑都具有象征意义:一个代表着人类的不人道行为,而另一个则是宽恕与和解的见证。
当不良行为造成关系破裂时,我们的内心会呼求和解。对和解的渴望往往比对公正的渴望更强烈。关系越亲密,对和解的渴求就越深切。当受到丈夫的不公对待时,受伤和愤怒的妻子在渴望公正和给予宽恕之间挣扎。一方面,她希望丈夫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另一方面,她希望与他和好。而丈夫的真诚道歉才会使真正的和解成为可能。如果他不道歉,道德感将促使妻子去寻求公正。多年来,我曾多次亲眼目睹离婚诉讼,看着法官如何公正地裁决。我常常会想,真诚的道歉是否可以改变这个不幸的结果呢?
因为少了一个道歉……
我曾凝视青少年眼中的愤怒,思索着,要是施虐的父亲肯道歉,生活会是何等的不同。父母的暴行带给青少年两种感受:第一,他们已感到遭受父母的不公对待,但父母却从未与他们和解。第二,他们感到父母不爱他们。在早前出版的《青少年爱的五种语言》(The Five Love Languages of Teenagers)里,我论述了“如何有效地爱青少年”;而在这本书里,我们将会探讨“如何有效地向青少年道歉”。
道歉的必要性贯穿于所有的人类关系中。婚姻、育儿、恋爱和工作都需要道歉。没有道歉,愤怒就会积聚,并会促使我们寻求公正。如同我们看到的,当公正不能唾手可得时,我们经常会选择私下处理,对冒犯我们的人进行报复。愤怒因此而升级并可能以暴力收场。走进旧雇主的办公室枪杀老上司和三名同事的人,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精神失常者。这一点可以从邻居们对行凶者的异常举动感到震惊这一事实中得到印证。因为他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其实,他是一个被不公正感煎熬着的人,而且已经到了那种只有通过杀戮报复才能伸张正义的程度。如果他勇于以爱心相待,其他人也勇于道歉的话,事情可能就会是另一种结果。
在婚姻里,家庭战争的根源常常在于不愿意道歉。妻子说:“他根本不拿我当回事儿,只想和我上床。他怎么能那样!”丈夫则答道:“她把我当成3岁小孩儿,处处想控制我。我娶她可不是为了再给自己找个妈。”于是,两人都受到伤害,感到愤怒和挫败,但谁都不愿意道歉,于是就开战。这场战争有时会持续数年,并常以离婚或死亡而告终。相反,健康婚姻中的夫妻总是愿意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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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出版人周报》(Publisher Weekly):
畅销书《爱的五种语言》的作者查普曼与心理学家托马斯倾力合作剖析了另一令人头疼的主题――道歉。查普曼和托马斯选择探讨道歉这一主题是因为理解道歉——正如理解爱一样——对发展、维持和修复关系是必不可少的。然而,道歉所涵盖的范围更广,它可以应用于各种关系,从亲密伴侣之间的深层个人关系到国家间的正式关系。查普曼和托马斯的基本观点是我们对何为道歉的看法不一致。这个观点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是,正如他们所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