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性中国教育研究集刊·中国教育:研究与评论(第17辑)》:
尽管胡适只关心钱穆把老子移后,破坏了他当初建立的典范体系,但终究连尚未出版的诸子系年,胡适也知道了,且钱穆已成为座上客。然而钱穆却只顾辩护——他确如其本人所言,是“书生不习世故”,已有两次机会,也不知如何变通人情。其实,钱穆还有机会。丁文江弟弟在钱穆班上,需要补考,胡适去信请求免考。钱穆回复“可免补考”,却提出想让胡适为《先秦诸子系年》“赐以一序,并为介绍于北平学术机关为之刊印”(钱穆,1998a:191—192),又像当初在苏州中学时那样有些急切唐突。胡适没给钱穆作序,钱穆因此更易产生隔膜与误解。胡适看到《汉刘向歆父子年谱》时油然而生的好感也未能发挥出积极作用。
说不清该由谁负责。总之,来燕京后,此前对顶层人际缺乏了解的钱穆感受相当不好,除偶尔遇到可聊的顾颉刚、郭绍虞外,几无顺心之事,连课卷批得严一点,都有人来干预,且校内“主事者”也不无嘲讽地说其不懂“私情”。钱穆甚至觉得,“教大学有时感到不如教中学,教中学又有时感到不如教小学”。因为感觉不好,钱穆对顾颉刚说打算辞职不做。当时同样被复杂人际关系搞得焦头烂额的顾颉刚都没空“加一挽留语”,“亦不问所以”,只打包票式地对钱穆说,“此下北大清华当来争聘,君且归,到时再自行决定”(钱穆,1998a:157—158)。
暑假一到,钱穆便离京返乡。一年下来,除发表了一篇一夜成名的文章外并无多少教学收获。当然,钱穆对燕京本来也无知觉,只是由于顾颉刚太热心,才有此一遭。顾颉刚对钱穆的事确实非常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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