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知性:体验式德育》:
向外部世界中某一特定客体并与之发生关系,以此来体现自己独特的生命状态,而且,它会随着外部世界的变化而不断调整自己的生命状态。生命的这种自主性集中地表现为“自我意识”。正如帕斯卡尔所说的“人不过是脆弱的芦苇,但他却是可以思考的芦苇”。生命还具有创造性。人并不是自然的盲目追随者,人有自我意识,而这常常与自然的意志相违背。人要想成为自然的主人而不是奴隶,就必须不断摆脱自然的束缚,凭借自己创造性的能动作用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从而使生命自身获得完整表现。正是因为人在劳动中进行创造,在劳动中展现生命的本质力量,故而卡西尔说“人是符号的动物”,这种动物能创造出动物所不能创造出的符号世界,并且能运用这种符号来演绎自己的生活。创造性是生命自主性的高级表现形式。
最后,生活是生命的“类生活”。生命是生活的载体,没有生命就无所谓生活。但生活并不是单个生命的生活,而是一种“类生活”,是一种通过人与人的社会交往(物质交往和精神交往)来实现的社会性活动。一定范围内的社会生活制度化地将人与人、人与社会联系起来。因而,马克思把人的本质放到社会生活中进行解释,指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其中“一切社会关系”自然包括政治的、经济的、法律的、艺术的、宗教的等方面的关系,人们之间的这些关系也就是人们的社会生活。需要指出的是,这种“类生活”不仅包括同时代人们的共同生活,也包括不同时代人们的不同生活。个人也存在自己的具体生活,但它总要受到社会生活的决定和制约,必须服从于整个“类生活”。因此马克思指出:“如果这是一个生活在不论哪种社会形式中的人,……那么出发点是,应该具有社会人的一定性质,即他所生活的那个社会的一定性质,因为在这里,生产,即他获取生活资料的过程,已经具有这样或那样的社会性质。”总之,生活具有社会性、整体性,它是生命体共同参与的结果,是处在一定现实关系中的“类”的生活。
(二)德育离不开生活
对生活世界的关注源自于现代西方哲学。自胡塞尔第一次提出“生活世界”的概念之后,西方哲学界相继出现了维特根斯坦语言哲学的“生活形式”,海德格尔存在主义的“日常共在的世界”,列菲伏尔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现代世界的日常生活”,科西克与赫勒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伪具体性的世界”和“自在的类本质对象化领域”,哈贝马斯的“系统对生活世界殖民化”等等,他们从不同角度审视生活,论证生活,把人们带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生活世界。
胡塞尔在其文章《欧洲科学的危机和超验现象学》中把生活世界归纳为“周围世界”、“日常生活世界”、“经验直观世界”等。从总体上看,胡塞尔是把生活世界与科学世界对应进行论证的。他指出,生活世界是以“可被实际知觉的主观性”为特点的,是“作为唯一实在的,通过知觉实际地被给予的、被经验到的世界”。它是人的世界,是人在生活世界中进行着充满“人格主义态度”的交往,是主体间的交往。离开了“主体间性”,生活世界也就不存在了。胡塞尔也指出,生活世界是前科学的、前逻辑的,未被课题化了的世界,是科学的基础,不带有主体的任何成见。“生活世界是一处始终在先被给予的、始终在存在着的有效世界,但这种有效不是出于某个意图、某个课题,不是根据某个普遍的目的。”在胡塞尔看来,生活世界不仅早于科学世界和哲学世界的产生,并能够直观地被人经验到,而且还具有其先验的主体性。而先验的主体性是生活世界富有意义并得以存在的最终依据。“现存生活世界的存有意义是主体的构造,是经验的、前科学的生活的成果。世界的意义和世界存有的认定是在这种生活中自我形成的——每一时期的世界都被每一时期的经验者实际地认定。”
维特根斯坦从三个方面来界定“生活形式”的语境:一是借助语言游戏和生活形式的内在关联来表明语言游戏根植于生活形式之中,从而构成生活形式的一个组成部分。二是生活形式是由常识命题所组成的世界图景,它构成了知识的体系,是知识得以建立的前提和基础。三是生活形式也是由情感与生活、行为和语言交织而构成的整体。在这里,维特根斯坦把生活形式更加具态化,这不仅包括上述语言游戏、知识体系、情感和行为,而且也包括了宗教、哲学,但哲学只有从语言批判中才能回归生活形式。这样一来,维特根斯坦就进一步将生活赋予人的主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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