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对政府支出问题的理论探讨可以追溯到西方自 由主义经济学的始祖———英国古典经济学，古典经 济学的创立者们根据当时社会经济发展的状况，以 及国家政治统治的需要，从“看不见的手”的原理 和“守夜人”的自由主义信条出发，构建了一套赖 以维系当时社会和经济正常运转的政府支出理论。 由于“量入为出”原则的影响以及当时社会历史条 件的局限，这套理论几乎没有涉及政府支出与经济 增长、社会就业的关系等宏观经济层面的问题，对 公共物品的供给原则及外部性、“免费搭车”等微 观层面的问题的探讨也仅是限于蜻蜓点水式的表面 而缺乏深入的研究。 严格来说，西方政府支出理论体系是在凯恩斯 革命以后形成的。20世纪30年代的资本主义大危 机打破了市场机制能够自发地引导资源配置达到帕 累托最优状态的神话，具有现实主义视野的经济学家和政策决策者们开始从经济制度的角度反思资本主义。凯恩斯革 命的诞生和罗斯福新政的兴起，使得国家干预主义思潮占领了主阵 地，随着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在国家宏观层面的不断实施，政府支 出问题的研究盛行起来，政府支出的实践也开始大行其道。与此同 时，新古典综合派的学者们将关于政府支出问题的探讨扩展到其宏 观效应的层面，并将古典经济学关于政府支出的微观层面的研究进 一步深化，从而形成了完整意义上的西方政府支出理论体系。在这 个理论体系的影响下，西方国家大兴国有化和实施国家福利主义政 策。这样做的结果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迅速摆脱了经济危机的冲 击，生产得到了恢复和发展，从而出现了战后几十年西方世界的繁 荣景象。然而，20世纪70年代西方国家的“滞胀”，国有化导致 的低效率，以及福利主义带来的居民低储蓄、小病大养等很多现实 问题，激发了理论界和政府决策者对凯恩斯主义在理论上和实践中 的反思，西方自由主义思潮重新泛起，各种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说充 斥学说舞台，它们对凯恩斯主义进行了猛烈的批判，尤其是集中对 凯恩斯主义的政府支出理论和政策主张进行了情的抨击。 尽管我国学界对凯恩斯革命后的西方自由主义学派多有研究， 但这些著作对其政府支出问题的分析还主要限于从学术流派的角度 来解读，且常常散见于各流派的分析当中，迄今尚一部专门的著 作对现代西方自由主义学派的政府支出理论及政策主张进行系统阐 述和分析。其实，战后西方自由主义流派对凯恩斯主义的反思的焦 点往往主要集中在其政府支出的理论和政策主张方面。因此，全面 系统地梳理凯恩斯革命后西方自由主义学派的政府支出理论，汲取 其理论精华，对促进对该学说的研究等问题都具有一定的理论 价值。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由于贸易自由化、生产国际化、科技 全球化、资本全球化等因素的影响，未来的世界经济政治形势将更 加变幻莫测、错综复杂，地区性的经济波动或许将变得更加频繁并 难以预测，因此，宏观调控将仍然是未来各国政府稳定经济的不可或缺的手段。而就我国的现实情况来看，由于制度安排、经济结 构、政策设计的思维惯性等因素的影响，在未来政府的宏观调控中 财政政策或许仍将居于主导地位。在1998年的积极财政政策，尤 其是2008年的4万亿反危机措施受到广泛质疑的情况下，如何在 未来的宏观调控中实施财政政策手段，这些问题都有必要进行认真 的研究。另外，我国当前仍然处于经济和社会的转型时期，随着改 革的深入，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供给原则、供给机制应该都有必 要根据经济社会的发展变化来重新定位，根据现实的社会经济发展 状况来进行完善。还有，深化改革疑也需要财政来支付各种成 本。尽管现在我们还难以对这些问题做出准确的判断，但可以预见 的是，就当前中国的现状来看，未来较长的一个时期，政府支出数 额仍然会比较庞大。因此，如何进行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有效配 置，提高政府支出的使用效率，恰当地运用和充分发挥政府支出在 宏观调控中的积极作用，将是决策者必须面对的重大实际问题，也 是学界必须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认真研究的问题。而在西方自由主 义学派对凯恩斯主义政府支出理论的批判中，对这些问题都有较透 彻的分析，它较彻底地反思了大量运用政府支出这只“看得见的 手”干预经济和社会事务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这对于我国这样一 个正处在改革的深水区，过去几十年宏观调控措施又相对频繁的国 家来说，具有一定的借鉴和警示作用，这正是本书的现实意义 所在。 有鉴于此，我们力图对现代西方自由主义的政府支出理论进行 较为系统的梳理，并从历史的角度对其进步性与局限性进行分析和 评价。全书的前五章分别对货币主义、供给学派、新古典宏观经济 学、公共选择学派、新制度经济学派等现代西方自由主义学派的政 府支出理论进行了整理和分析，因为这五个经济学流派的兴起和流 行不仅都与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主义有着紧密联系，而且它们也 是现代西方自由主义经济学派中最具影响的几个学派，它们从不同 的角度对凯恩斯主义的政府支出理论和政策主张进行了剖析和批判，都具有自己的理论特色和独到之处，所以本书对这五个学派中 每个学派的政府支出理论都分别用一章的篇幅进行了梳理。第六章 对其他几个西方自由主义经济学流派的政府支出观点进行了概述; 第七章对2007年后危机时代的政府支出观点做了简要的整理。通 过本书我们能对现代西方自由主义学派的政府支出理论的全貌有一 个基本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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