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到来,又像一只铁拳砸来,使匪徒感到有灭顶之灾。他们的后台也慌了手脚,暗中策动民团公开“投靠”土匪,壮大土匪力量,破坏我军剿匪计划。农历三月初三日这天,临镇街上举行一年一度的庙会,还唱大戏。开演前,民团头子姬延寿这条老狗,假惺惺地叫我们点戏。为了应酬,我就叫白寿康去看戏,我和李太渊混杂在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察看敌人动静,发现情况相当复杂。在这个小小集镇上,有国民党甘泉县党部的人,有民团的人,有化了装的土匪,出出进进,鬼鬼祟祟,活动频繁。特别是民团,个个慌慌张张,大吃大喝,什么好吃什么,而且大量地买擦枪油,一个人就买好几瓶。这些现象表明,民团有逃跑投匪的可能。我马上回到驻地开会分析研究,当即做了这样的部署:在临镇街上留一个排,周围山上多加岗哨,司令部移至离镇街5里路的石村等待情况的发展。果然,当晚11时许,对面山上两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80多个团丁全部钻进梢沟,跑到土匪那里去了。而民团头子姬延寿却佯装不知。于是我们按预定计划把他逮捕了。那么,既然事先已估计到民团有可能投匪,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这是因为那时是国共合作,民团是国民党的地方部队,没有上级指示,我们是不能随便行动的,
逮捕了姬延寿后,我们立即进行审问,可这家伙十分顽固,怎么也不交代。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们和土匪有过书信来往,就抓住这个线索,继续进行审问。在证据面前,这个家伙终于交代了与土匪勾结的过程和罪行。我们把这些情况写信汇报给边区党委,提出赶快打土匪的要求。不久接到回信说:不要打,还是尽力争取为好。
民团跑到土匪那里,这是敌人阴谋诡计的第一步。接着敌人又耍花招,妄图通过划地界来为土匪取得合法的地盘。一天,国民党甘泉县党部派来7个人,其中有民政局的、有警察局的。他们拿着边区党委的介绍信,要找我们谈判划分延安与甘泉分界线的问题。他们到来之前,边区党委曾给我们打过招呼,要我们见机行事。双方谈判开始后,他们提出边吃边谈,立即端上来准备好的酒菜。我喝了一口酒,品出了这是多年的窑酒,味道香甜,浓度高,劲很大,一杯顶好几杯,觉察到这是敌人的圈套,把我们灌醉,好答应他们的谈判条件。我给白寿康、李太渊使了个眼色,他俩领会了我的意思,在酒席间只应付。结果他们反而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有的躺倒,有的呕吐,东倒西歪,昏昏沉沉,丑态百出。这次谈判就以醉酒结束了。第二天重开谈判,一开始,甘泉方面的一个家伙,竖着大拇指,油腔滑调地说:“司令高见。”我一听就讨厌,说:“你们先提。”接着,他们中的又一个家伙发言了,提出了以金盆湾到临镇这段河流为界,河以南划归甘泉县管辖,河以北为延安县管辖。我一听就火了。土匪现在都在临镇河以南,如果这样一划,我们剿匪就成了一句空话。我生气地说:“西安以南归你们管,西安以北为共产党管。”甘泉方面的一个家伙骂我是“二杆子”。我回敬他一句“放屁”。这样,谈判继续不下去了。在这次谈判中,他们还提出,叫我们放姬延寿,说什么“姬先生与土匪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据理予以驳斥:“姬延寿与土匪勾结,他自己有交代,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他们看我们态度强硬,达不到目的,就向边区党委写信控告我,说我破坏统一战线,破坏国共合作,扣了许多帽子。不几天,毛主席指示传来了:我们的土地一寸也不能丢。我们做对了,大家很高兴。毛主席的指示为我们撑了腰。以后又谈了几次,我们决不让步,他们也不松口,结果延安与甘泉的县界始终没有划成,敌人的阴谋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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