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光羲是民国期间的一位佛学大家,但其著述一直未能整理出版。本书是目前能够搜集到的梅光羲著述的所有文献,首次整理出版,资料非常珍贵。
作者梅光羲曾任民国期间的北京民国大学哲学系教授,并在南京与杨仁山、欧阳渐等人开办祗园精舍,一生主要讲授唯识法相学说。著述有《相宗纲要》、《相宗纲要续篇》,把法相唯识宗最繁琐的名相,诸如“三时教相”、“五位百法”等列为一百五十二条详加解释。此书一出,学界为之震动,成为后世研究法相唯识学最好的学习资料。另他撰写了《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记》,探讨了古代的菩提流支、真谛的旧译与玄奘的新译的八种不同之处,对法相唯识宗在中国的传播历史做了深入的考证,提出了独特的见解。
其著述还包括《相宗史传略录》、《大乘相宗十胜论》、《相宗无为法集解》、《宗镜录法相义节要》、《高僧传节要》、《禅宗法要》等,主要是唯识法相方面著述,这些文献大多珍藏在后代子女中,多是首次收集整理出来,对学术研究有非常珍贵的价值。
梅光羲先生小传(何明栋)
梅光羲(1878-1947),字撷芸,世居江西南昌青云谱梅家巷。自幼继承家学,十九岁时乡试中举,第二年赴京应试,路过上海,开始接触西方新科学知识。抵京后,受康有为等变法维新思想的影响,喜阅宣传新科学知识的书籍与报刊,思想激化,热衷变法。返南昌后,光绪二十五年,与沈幼沂创办明达学堂,为传播新科学知识,专聘日本人牛岛吉岛来校任教。二年后,因战乱停办。是时科举废止,乃捐得后补道,赴浙江巡抚抚署任文案。光绪二十八年经尚书张冶秋奏派为京师大学堂藏书楼提调。次年任湖北农务局会办、将弁学堂总办、湖北武高等学堂监督。光绪三十年夏,奉派入日本振武学堂学习。二年后毕业,因日俄战事正炽,又入日本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部学习。光绪三十四年学成回国,任湖北全省地方自治局总办,复调任湖北高等农业学堂监督。又调任广东全省审检所筹办处总办,翌年任湖北提法使兼法政学堂监督、湖北高等审判所所长。
武昌起义爆发,积极响应,投身于国民革命。民国元年任教育部秘书长,民国二年任交通部航政司司长,民国三年任山东巡按使公署司法主任,继任山东高等检察所所长直至民国十四年。后因愤于奉系军阀张宗昌督鲁干涉司法而辞职,居津赋闲。一度被聘为教授,执教于北京民国大学哲学系。民国十七年就任芜湖地方法院院长,第二年调任南京最高法院检察署检察官。民国十九年,出任江西高等法院院长。二年后,因回避本省,回南京任司法院编译专员。一年后,改任行政法院评事。抗战期间,随行政法院迁往重庆,民国二十八年改任司法院法规研究委员会专任委员。第二年因病辞职。蒙司法院改为聘任职,任司法院编译专员。民国三十六年(1947)在重庆病逝,享年六十九岁。
梅光羲一生,在投身官场的同时,笃信佛学。早在光绪二十七年,就经友人桂伯华介绍,得识佛学界名人杨仁山,在听其讲授《起信论》后,即皈依佛法。求学日本时,虽是攻读陆军专科与法律课程,却念念不忘温习《起信论》与《弥陀经》。并曾多次与留日学人与亲友讲说《弥陀经》。又从师日本佛学名家广能法师学习《准提咒》及其观想法。回国后,任职湖北,却多次专程赴宁求教于其师杨仁山。光绪三十四年,曾在杨氏所创办的祗洹精舍专门攻读唯识宗典籍,同时旁及华严、三论、净土诸宗经籍。在此期间与同窗欧阳竟无等人发起成立佛学研究会,推选杨仁山为会长。宣统二年,任职山东,公余习研唯识宗,多有收获。后汇集撰述《成唯识论述记》。同时复致力于《起信论义记节要》等的编撰。在由广东调返湖北时,曾一度暂居南京,静听杨仁山讲授《中论》、《百论》、《十二门论》各疏。此后自己精心撰著《心经浅释》,深得杨仁山的嘉许,亲自为之撰序。抵湖北任上,即在家中自设一讲经堂,常常为亲友讲说《起信论》等。
民国元年,任职京都,与清一上人共同创议设立讲经堂于广济寺,曾在这里摘讲《大乘止观》等。同年,为缓解南京金陵刻经处经费拮据之困窘,发起组织基金董事会,自任会长,带头解囊。后又与他人多方筹款,创立北京佛经流通处。在山东任职的十年期间,除平日坚持研读法相宗与俱舍宗典籍外,为弘扬佛法,又与友人共同筹建了山东佛学社、山东佛经流通处等。不仅如此,还常常放弃星期天的休息时间,亲赴佛学社与城内各寺庙,讲说《百法明门论》、《唯识论》等。同时对佛学经典更加深入研究,陆续撰成著述多种,计有金陵刻经处出版的《法义论》、《五重唯识观注》、《因明论疏节要集注》等六种。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相宗纲要》、《相宗纲要续编》、《宗镜录》等五种。上海医学书局出版的《佛学启信论节要》、《六道轮回录节要》等。北京刻经处出版的《禅宗法要》、《六道集节要》、《居士传节要》等。这些著述的面世,评价甚好,尤以《相宗纲要》影响更大。
民国九年出版的《相宗纲要》,以其内容的精辟,为佛子学人所赞誉。相宗即法相宗,此宗条理严谨,分析周密。但却因文字过于简练,内容又且艰深,加上词汇很多,审名定义都有一定的界说,初学者往往视之为畏途,难以入门。针对这一情况,梅光羲在《相宗纲要》中,把法相学中最繁琐的“法相宗名”等名相,以及“三时教相”、“五位百法”等深奥的哲理,加以详细的解释,列条目总计一百五十二条,类似于一部小型法相宗辞典。此书内容虽系以条目式编排,却首尾相顾,很有系统。文字则明白不误。此书面世之后,佛坛震动,誉声鹊起。不久,梅光羲辞官移居天津后,即以此为教材,开讲佛学课程于北京民国大学哲学系,深得学生欢迎,也使《相宗纲要》声誉倍增。欧阳竟无称之为:“盍观之,一读唐疏之嚆矢”直至今天仍是饮誉不衰,得“是研究法相宗唯识学最好的参考书”之评。
民国十七年初,梅氏在上海向大愚法师学习随求陀罗咒,每日坚持结印诵咒两次。又入官场后,仍是公余致力于学佛传法不懈。在南京时,经常讲说《百法明门论》与《相宗纲要》等。民国十九年供职南昌,每星期天至佑民寺讲经,陆续讲说了《相宗纲要》、《弥陀经》、《圆觉经》等。二年后返回南京,长期坚持每星期三、六两天,分别到毗卢寺、普照寺、佛学会、佛学净业社等处讲经说法,并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无线电台主持佛学讲座专题节目,先后播讲了《因明论》、《金刚经》,同时继续刻苦研究佛经。到民国二十七年入川前,陆续完成了《佛典略说》、《净土宗略说》等十余种著述。入川之后,仍坚持弘法不止。曾在重庆长安寺讲说《唯识三十颂》与《百法明门论》等。
民国三十年,又将长期研究法相宗在我国传播历史的心得,撰成《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论》发表。着重对于法相宗在我国传播发展中的译经,做出了深入的考证,提出了独特的见解,首先辨明传世亲学三大译师于中土的时代,以及其与世亲时代先后的关系。指出:“传相宗之教义来中士者,凡有三人:一、后魏时之菩提流支;二、梁时之真谛;三、唐之玄奘。”而他们之中,“菩提流支及真谛世皆称为旧译,玄奘则即新译也”。进而探讨了旧新两种译经的八种不同之处,如对“佛乘”的认识,在真谛则译定性二乘,亦必由佛道而涅槃。而玄奘译中则谓定性二乘永不回入大乘,即非由于佛道而涅槃,只由彼二乘道涅槃而已。此不同之处一也。正是由于两译的不同之源,方导致后代佛学界的空有之争。继又强调,“故唯识学至护法而确然可立矣,亦唯识学至护法而纯粹以精矣”的看法。认为法相宗的传播,到唐代时期是“唯识护法学,西域当时并无传人。传其学者,实为玄奘”。进而肯定玄奘对于法相宗的发展传播有“可谓集此宗之大成矣”之殊功。《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论》发表后,当即引起佛学理论界的争论。这对于推动当时佛学理论研究的深入,自然产生了一定的历史影响。
概而言之,梅光羲一生在跻身官场、位居要职的同时,虔诚向佛,潜心研究佛学理论,致力弘扬佛法,在丰厚的佛学著述之中,不乏独特见解,为世人所首肯。直至今日,人们还把他与欧阳竟无及李证刚三人誉为“民国江西佛教三杰”,把他与山东夏溥斋尊为“南梅北夏”云。
(编者按:该文于1992年6月在苏州经梅光羲先生之子梅焕慈亲自修定后提供给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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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目 相宗纲要 相宗纲要续编 五重唯识观注 大乘相宗十胜论 相宗新旧两译不同论 相宗史传略录 百法义录 《心经》浅释 《法苑义林章·唯识章》注 杂著 信函 序跋等 |
此书(梅光羲《相宗纲要》)出版于民国九年(一九二○年),欧阳竟无为之作序。这本书是把唯识学中最繁琐的名相,如“三时教相”、“五位百法”等,一一加以解释,首尾相贯,极有系统,总计条目一百五十二条,相当于一部法相小辞典。
——当代学者于凌波
概而言之,梅光羲一生在跻身官场、位居要职的同时,虔诚向佛,潜心研究佛学理论,致力弘扬佛法,在丰厚的佛学著述之中,不乏独特见解,为世人所首肯。直至今日,人们还把他与欧阳竟无及李证刚三人誉为“民国江西佛教三杰”,把他与山东夏溥斋尊为“南梅北夏”云。
——当代学者何明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