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是否人人都有信仰
只有人才有信仰。但是否人人都有信仰?
是的。——这是通常的回答。不仅一些普通人,而且一些理论家和思想家也都是这样认为。这样看来,“人人都有信仰”几乎成为一个毋庸置疑的前提和公理了。当然,人们的具体表述和说法在角度和用词上是不一样的。比如,有的人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宗教,如黑格尔。也有的人说,人人都有自己的哲学,如波普。也有的人说,人人都有一定的世界观以及价值观念等。总之,意思都是一样,认为信仰人人都有,而且不可能没有。
这一论断的提出,是为了证明和说明信仰对于人的必要性和必然性。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一论断基本上是成立的。但是,对此不能理解得过于绝对,否则就会得出荒谬的结论。比如,既然人人都有信仰,那么就不会有没有信仰之人,因而也就不会有信仰危机现象,也不用进行信仰教育了。然而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信仰的人不仅有,而且还不少。信仰危机也现实地存在着,有些人失去了或正在失去原有的信仰。可见,简单地断言“人人都有信仰”是不正确的。当然,这一断言也包含着某种正确的成分,但问题在于“人人都有信仰”的说法颇为笼统和含混,事实上是把一些相近而不相同的意思都包括在里面了。因此,有必要对此作出区分,分成几个不同的论断。
事实上,“人人都有信仰”这一论断可以作四种理解:“人人都需要有信仰”,“人人都能够有信仰”,“人人都有所信仰”,“人人都有着信念”。
显然,说“人人都需要有所信仰”这是对的,不会有人天生地不存在对信仰的需要。或者是人必须有所肯定,必须有一个肯定的生活态度,而不能否定一切。或者是人必须有所敬仰,有所追求,或有所献身。这都是信仰的需要。
说“人人都能够有信仰”也是对的。这是讲人的信仰潜能,不会有人天生地不存在这种潜能。至于这种潜能是否一定变成现实,那是另一回事。总之,只要具备了外部的社会条件,人对信仰的需要,人所具有的信仰潜能,就会变成现实的信仰。
“人人都有信念”或“人人都有所相信”,也是正确的。一个人没有信仰,不等于没有信念。人的心灵中可能存在着信仰空白,但并不等于存在着观念的或信念的空白。人的大脑和心灵不是白板,其中总是有某些观念,而观念同时也就是信念。因此,只要是在社会中生活的正常的人,总是有所信的,总是有一定的信念的。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人可能失去了自己的核心信念,也就是说失了信仰,但他仍然可能具有某种信念,甚至具有各种不同的信念,只不过这些信念由于失去了核心和最高信念的统摄而失去了统一性。这些失去了统一性的各种信念,可能就因此而发生冲突和矛盾,使人在行为上进退失据,这种情形也正是信仰危机的一种表现。因此,并不是具有信念的人都有信仰,也不是失去信仰的人就都没有了信念。
因此,“人人都有信念”并不等于“人人都有信仰”。说“人人都有所信仰”如上所述并不正确。也许有人会说,有的人没有这种信仰总有那种信仰,不信仰这个就是信仰那个。这样的说法有一定道理。确实,不能因为某人不信仰大家都信的东西,就说他没有信仰。因为他事实上可能信仰另外的东西。我们至多能说此人没有与大家的共同信仰,而不能说他没有信仰。人总是有所相信的,但有所相信并不等于具有信仰。而且,不能简单地断言人心灵中不可能存在任何信仰空白。当一个人完全失去原来的信仰之日,并不同时是他确立新的信仰之时。事实上还往往有一段间隔,这时既失去了旧信仰,又没有确立新信仰。当人没有信仰之时,虽然会感受到心灵上的痛苦,但一时的没有信仰并不会使人活不下去,人并不会因为失去信仰就导致生命的终结。如果断言没有信仰人就会死,那虽然是强调信仰对于人的重要性,但却是把信仰这种精神现象和精神追求变成一种生理现象和生理追求了。有的人把信仰等同于追求,认为凡是追求都是信仰或信仰的体现,认为失去信仰就是失去追求。我不同意此种说法,因为信仰虽然是人的追求,但并不是所有的追求都是信仰,比如追求食物,追求异性,动物都会,这些总不能说是信仰。同样,当一个人的信仰失去时,他的这些追求仍然存在,也就是说他仍然能够生存下去。
2.信仰什么:五花八门的信仰对象
任何时候谈到信仰,都有一个信仰什么的问题,都有一个相信什么和追求什么的问题。每一特定的信仰都有其特定的信仰对象,即人们由衷相信的、牵动着人们的信仰情感并引起人们自觉追求的对象。
信仰对象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东西。从历史上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信仰过、崇拜过。可以说,有多少种信仰便有多少种信仰对象。有人统计过,人类迄今存在过十万种以上的宗教,那么至少有十万种信仰的对象了。而这还不包括非宗教的信仰在内。
梁启超说过:“对象有种种色色,或人,或非人,或超人,或主义,或事情,只要为某人信仰所寄,便是某人的信仰对象。”
纵观人类信仰的历史,大体上可以把信仰对象分为以下几类:
第一,对实际存在的一些事物或现象的信仰,如古人对一些自然现象和自然存在物的崇拜。
第二,对异己力量及其代表的信仰,如对鬼神的信仰。
第三,对理念或价值观念的信仰,如对真善美的信仰,对自由、正义的信仰。
第四,对某些思想或世界观的信仰,如信仰马克思主义。
第五,对理想目标的信仰,如信仰共产主义,信仰天堂。
第六,对理想人格的信仰,如崇拜领袖、崇拜圣人、崇拜英雄等。
再作进一步的归纳和概括,可以把信仰对象分为两类,或者叫做信仰对象的两种形态。一种是物象形态,一种是观念形态。前者指人们对某种形象性的、对象性的东西的信仰,如对自然物和自然现象的信仰。后者指人们对某些观念或思想体系的信仰,包括对理念的信仰,对某种理论体系的信仰。
3.人为什么要追求真理
首先应该确定,在社会中是存在着人们对真理的追求的。这一方面表现在人们的言语中,表现在人们常常说的“追求真理”的话语中。李大钊说过,人生最高理想,在于求进于真理。“追求真理”甚至成了人们的一种口头语。另一方面还表现在人们的实际追求上。尽管也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追求真理而奋斗牺牲,但确实有一部分人是为追求真理而甘愿自我牺牲,直至献出生命的。
人为什么要追求真理?这一点不太好理解。人们追求利益,这容易理解,因为利益代表了人的需要。对于人们追求理想,也容易理解,因为理想代表着人的利益和愿望。但是,真理呢?人为什么要追求?追求真理的动力来自哪里?有人断言,是来自真理的用途。真理是有用的,这没错,但追求真理的人往往并不是带着功利的目的去追求的。于是有人断言,这种动机和动力来自人的好奇心,来自人天生对于奥秘的探索兴趣。换句话说,这种动机是一种纯粹的认识论动机。人们不是为了别的目的而寻求真理,而纯粹是因为他们想知道真理是什么样。
如果只是出于一种纯粹的认识论动机来追求真理,那么真理对人们来说就不只是一个目标,而且还是他们的目的本身。“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一睹真理面目,死也值了。这样的动机是否存在?应该肯定是存在的。但不是全部。如果从民族差异上说,西方人更多地持这种动机,而中国人则并非如此。如果从职业差异上说,则知识分子尤其是科学家多持有这种观念,政治家等以及普通人则并非如此。
西方人偏重于把真理当作目的本身,这是由于他们重视认识论。特别是西方的一些自然科学家们,他们认为作出科学的发现,揭开自然界的奥秘,这本身就是目的,是极大的乐趣之所在。至于这种发现有什么用处,以及用于什么目的,他们认为那是另一回事,而并非他们所考虑的了。中国人对真理的了解则偏重真理的价值方面,把真理当作达到某种善的手段。比如中国人谈到追求真理的时候,往往说“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或追求“人生的真谛”。显然,中国人所说的真理不是与人和人的生活无关的,而是体现了改造社会和人生的真理。
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知识分子所说的追求真理,与普通人所说的追求真理有所不同。科学家和知识分子追求真理,是出于认识动机和科学兴趣,是追求事物本来之真,而不是考虑真理的用途。而不论是政治家从政治的角度讲的追求真理,还是某个人从人生角度说的追求真理,则较侧重于真理的用途。人们常谈到所谓人生的真谛,在这里“真谛”与“真理”并不完全等同。“谛”是佛教用语,意思是道理。这样“真谛”虽然也可作为“真正的道理”或“真理”解,但佛教讲得更多的也许不是“真谛”而是“妙谛”,即神妙、奇妙或美妙的道理,那就更不能简单地等同于认识论上所说的真理了。因此,从信仰论角度讲的真理和从认识论角度讲的真理,侧重点有所不同。从信仰论角度讲的真理往往是跟人们的理想和追求相联系的真理,如“救国救民的真理”,侧重于真理的价值,侧重于体现真理的某种世界观或历史观。而认识论意义上的真理,即本来意义的真理,指的是观念与外部对象的符合,是指观念对事物的正确反映。
4.信仰的危机
信仰保持的失败即是信仰危机,它是信仰者原有的人生信仰发生严重动摇甚至失落的一种心态。信仰危机也是信仰变动中的一个正常的、有积极意义的环节。从大的方面来说,即从人类信仰发展的高度来说,没有信仰危机就不会有人类信仰的新陈代谢。人类的信仰就是在各种信仰的冲突中,在各种信仰的兴盛与危机中,在各种信仰的生生灭灭中不断发展的。从小的方面即从一种信仰的发展来说,信仰危机也并不总是消极的。凡是比较大的信仰体系,其自身的发展历程中总是经历过某种危机的考验的。这种危机的形成可能有多种原因,并非都是信仰本质上的问题。因此,这种信仰在危机中不一定就灭亡,相反它可以促成信仰的改革,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没有信仰危机就没有信仰的重铸,而信仰的重铸则是一种信仰的强化。
考察信仰危机可以有两个基本角度,一是社会群体的角度,一是人生的角度。从前者,看到的是一个社会群体(国家、民族、阶级等)的主导信仰的危机,这实质上是一种意识形态危机,它具有某种时代性,往往是由于社会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或转折,使某种信仰体系发生困难、遇到挫折甚至陷入困境。这样一种信仰危机也必然表现在人生的层次上,表现为许许多多的社会个体的人生信仰危机,但其自身有意识形态的规律性。从历史上看,每当社会发生某种大的变动,每当历史出现某种转折,总是引起人类信仰的动荡,原有的信仰在新的现实面前往往面临着某种危机的形势,引起社会关于信仰危机的惊呼。经过一定的动荡时期,原来占主导地位的某种信仰或者是发生危机而衰落了,为新的信仰所取代;或者是经过调整和改革而以新的面目出现,信仰继续保留下来。一种穿越历史不同时代的信仰体系往往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危机。
从人生的角度来看,信仰危机是一种人生中的现象。我们通常所说的信仰危机实际上主要指的是这种含义。在人生信仰危机的发生上,有三种不同的情况:其一,由于个体在一定的人生阶段上正常的身心发育而产生的心理危机;其二,由于特殊的个人经历和特殊社会环境的特殊影响所引起的个人性的信仰危机;其三,由于社会的大环境而造成的普遍性的人生信仰的危机。
先看第一种情况。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由于身心正常发育,在一定的人生阶段上,会出现心理性的信仰危机。这种危机的出现既不是信仰体系出了问题,也不是整个社会或者这个人本身出了问题,而是一种正常的心理过程,是信仰确立和保持过程中的一定环节。这种情况已引起一些研究者的关注。郭蒂尼认为,由于心理的发展,一个人一生中将有两次出现信仰危机。这两次都发生在青年时期。他将青年时期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信仰进入危机。由于生命冲力觉醒,青年人开始寻找自己特有的使命和人格发展,从而对一切约束进行反抗,其中也包括信仰。而且由于发现自己在童年时期接受的信仰非常幼稚,而对信仰表现出怀疑、否定和反抗的倾向。第二阶段,危机克服。青年认识到信仰的实质与儿童时期接受的信仰不是一回事,摆脱了儿童时期对信仰的幼稚理解,从而找到了新的更合适的信仰门径。第三阶段,信仰蓬勃发展。青年人的信仰具有了理想的或热忱的形式。但这时的信仰是靠心灵和对现实的理想化来维持的,对现实的严酷性缺少了解。因而,在第四阶段,信仰再度危机。表现为理想的幻灭。青年人开始试图摆脱理想的和热忱的信仰形式,寻求对信仰的更成熟持重的理解。第五阶段,青年人的信仰重新振作,以现实成熟的形式建立起来。郭蒂尼的上述看法未必科学,例如他所说的青年时期实际上也包括了中年或壮年时期,因为他认为青年之后是老年。但他至少是对许多基督教徒信仰状况进行了经验的总结,对我们研究信仰危机问题有一定参考价值。
现代心理学也揭示出,青年时期人的心理有一定的变化,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表现出对社会权威的怀疑、反抗和理性审视,在信仰问题上表现出危机的特点。当然,心理因素并不是孤立的,它总是与外部的社会因素相结合,因此,在这一时期由于人所处的环境不同,信仰危机的表现也会有程度的差别。对于青年时期的心理危机,没有必要看得过重,但社会要予以注意,加强引导,让青年顺利地渡过危机时期。
信仰危机也可以由一个人特殊的生活境遇和人生道路所引起。在任何社会和时期中,即使是在公众信仰空前一致、意识形态控制力不断增强的社会或社会的时期中,也难免出现个别社会成员由于特殊的生活遭遇所造成的信仰危机。比如个人生活上的打击,事业道路上的挫折,与其他社会成员的人际关系的不协调以及社会所加于他的不公平等,都可能造成他生活信念的丧失,尤其是当他从自身经历中得到的认识与社会的公众信仰和意识形态灌输明显地不相符合甚至发生剧烈冲突时,他从社会中所接受的信仰就可能出现危机。这种带有个别性的信仰危机对于每个社会来说,总是难免的,因为任何社会都不可能为每一个人设计和准备好生活道路,都不能担保没有人在生活上出现问题。从整个社会来看,个别人出现信仰危机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不具有普遍的意义。但从人生的角度来看,信仰危机会给本人造成很大的精神痛苦。不仅在逐渐动摇和失去人生信仰的过程中饱受内心的煎熬,而且在失去其与公众信仰的一致性后,会因为自己的思想与社会的意识形态相冲突而带来长期的思想痛苦。因此,还是需要对其进行帮助,使他重新确立起人生的信仰。
还有一种人生信仰危机的情况,就是由于整个社会或时代的大气候所引起的信仰危机。在某一社会时期中,由于历史的变化和转折,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出现了与新的现实不适应的情况,如果这种情况不断加剧并且主导意识形态来不及作出有效的调整,那么在这一时期,在整个社会或社会的相当范围内,许多社会个体都会遇到价值观念紊乱和人生信仰危机的问题。由于此种情况下的人生信仰的危机具有相当的普遍性,而且具有更大更深的社会和时代的背景性原因,因而具有很大的危险性,需要引起社会严重的注意。问题的严重性在于,社会个体的人生信仰的危机与整个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的危机重合在一起,就是说信仰危机是在宏观和微观两个层次上发生的。在此情况下,调整和重振主导意识形态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如果这一意识形态进行了有效的调整和创新,重新焕发出意识形态的活力,则这一成果会在社会成员的人生信仰上表现出来,使人生信仰上的危机更易于克服。
信仰危机并不是人生信仰的一种终极状态,而是一种暂时的过渡的状态。在经历了一定时期的危机之后,人生会在新的信仰需要下确立起新的信仰。这种新的信仰既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东西,也可能只是原来信仰的重铸。这样,人生信仰在经历了确立、保持和危机之后,又得到了重新确立,从而完成了一个小的循环。
5.走入与走出信仰危机的心路历程
不论是哪种情形的人生信仰危机,在人生这个层面上尤其是在个人的心理表现上,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经历一些大致相同的心理过程。考察一下从信仰危机的酝酿、发生,到加剧和克服的心路历程,会看到这样一些主要的阶段性表现:
第一,强烈感受到原有信仰与自己的现实经历和认识的不和谐、甚至冲突和矛盾。
第二,出现信仰的困惑。在信仰的要求和现实的诱惑之间摇摆不定,表现出思想认识上的迷惑不解,情绪上的起伏波动。
第三,对原有信仰的疑问、思索和怀疑以及行动上的无所适从。
第四,对信仰的教育者和强化手段失去信任,以及逆反心理的产生。
第五,对原有信仰的逆反心理逐渐泛化和外推,对原有信仰的感情依恋逐渐淡薄以至冷漠。怀疑一切或对一切失去兴趣,对信仰本身感到厌倦。
第六,信仰丧失。有短暂的轻松感,并用另一种眼光来看世界。
第七,精神空虚以及内心的痛苦体验不断加深。
第八,对内心痛苦和虚无感的虚假排除,自我麻醉和自我欺骗的企图。力图用一些无聊的东西来麻痹自己,消磨自己思想的敏感性,甚至力图使自己相信人生没有意义或无聊本身就是一种意义。这是一种力图排解内心苦闷的克服精神空虚的虚假的努力。之所以虚假,是因为此时的他并不是十分郑重地选择信仰,而是用一些不费力气的东西来掩饰或逃避内心的空虚和无聊。在这种情形下,人处于一种人生的危险的境地,很容易在无聊的驱使下,在虚假的努力中,陷入某种无意义的甚至反社会的活动中去,例如吸毒等。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阶段。
第九,寻找信仰的冲动觉醒,对社会上各种杂乱观念的无原则吸收。在这时,人拼命地力图抓住任何可供信奉的东西,盲目地接受他所遇到的任何价值观念。由于他无法对这些杂乱的价值观念作出判断和真正的选择,因而仍然不能树立起一种坚定的人生信仰,从而也不能真正克服信仰危机。托夫勒曾描绘了一些美国人信仰危机的一种饥不择食的状态。他说,人们为了填补精神的空虚,而“拼命地希望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从得克萨斯道教,到瑞典的泛神秘主义,从菲律宾的信仰治疗,到威尔士的巫术”。
第十,在盲目地接受了一些杂乱的信仰后,经过逐渐消化理解、比较和筛选,最终自觉地确立起一种坚定的人生信仰,从而走出了信仰危机。这种经过重建的信仰,既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信仰,也可能是经过重新认识了的原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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