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恬淡如菊,心素如简|
心素如简的快乐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于喧嚣的冗杂中保留一份从容,于尘缘的浮华中保留一份纯净,那么生活中也许就会少一份烦恼,多一份快乐。
柴静是一个很安静恬淡的人,她向往幸福,却又能对幸福进行深刻的剖析。她认为只有在失败感中生活过的人,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因为只有经历过,才能学会真正的“放下”,心沉如海,才能容纳更多。
工作中的柴静,常常不喜欢将自己的志向挂在嘴边,而是喜好以一种沉静坦然的姿态去接近自己所定的目标。刚进央视的时候,柴静每天都会四处打电话争取采访机会,做很多独家的专题,甚至一个人在机房编片子到凌晨三四点,出来时大衣锁在了机房,却仍穿着毛衣在大冬天给导播送去片子。导播说带子有问题,要换,柴静又顾不得自己受伤的脚,一步步走回去。这么做的目的,只有当时柴静自己心里最清楚,或许是为了让领导和同事能够接受她,又或许是想让自己手里的新闻能够变得有价值。
苦和累,对柴静来说不算什么,她总能用一种淡然的姿态去面对生活施与的苦难。在受邀参加搜狐聊天室网聊时,有网友问她:“你的人生信条是什么?”柴静说:“你说的是中学时代往日记本上抄的格言吗?”在工作中,她鲜明的采访主持风格总是最令人难忘的。曾有人问她:“你是怎么保持自己风格的?”她反问:“你是怎么保持呼吸的?你不会自觉,因为它就是那样自然地存在着。”柴静的心是温和而平静的,因为心无尘杂,才能让志向变得更加明晰和坚定,才能用一种从容的态度去对待命运的苛责与无常。刚在夜间频道做电台主持时,柴静心中充满了欢乐。即便播音室十分小,而且每天的夜间播报十分累,但是在最后沉稳的广播音乐声中,她在自己的椅子上舒展疲惫,仰头看到头顶那盏小小的灯时,她却说:“从第一次坐在这儿,我不兴奋,也不担心,却心里妥当——就这儿了。”
尽管如今的柴静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她依旧还存有许多的梦想,虽然她明白这些都需要时间。她说:“梦想是和职业无关的,而是接近一种生活方式的定位:能做喜欢的事情,譬如摄影可以去记录一些流逝的东西;能对社会有贡献,不是出于职业的虚荣心;能作为一个纯粹的人来生活,不仅仅是女人或者主持人;可以摆脱性别角色、职业身份的阻滞,拥有自己的自由。”“现在对于我来说,最为重要的是自己对自己的评判有没有变化。虚荣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从来不认为在央视做新闻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这种淡看名利,淡看世俗,也无所羁勒的态度,让柴静的内心反而变得更加丰富起来。
对于现在的自己,柴静比较满意。柴静说:“慢慢来吧,我觉得我以前访问过的很多名人都失去了普通人对于生活的敏锐度和对于美的感受能力。所以我们要珍惜才好。”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柴静才会在繁忙的工作中留给自己一片宁静。她喜欢阅读和写作,于是在博客上,我们能关注到她细腻的文笔。柴静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不做采访和主持了,她希望做摄影师,当然,闲暇时还可以写些自己喜欢的文字。
心中存有一份宁静,才不会困于喧嚣的市井。游离飞逝的光阴荏苒,喧闹过后静守清然。在过往的辛酸隐痛中,拈一朵尘缘的花,在这个人生的多事之秋,随遇而安。
| 文艺小女生的蜕变|
尽管在大多数人心中,柴静现在身上所留有的那股清新淡雅的气质,依旧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刚进央视无所畏惧、常喜好在博客中发表一些酸味渐浓文字的小姑娘,但是如今,这个曾经被标为有文艺范儿的小女生却悄然化茧成蝶,有了全新的蜕变。
从最初的《东方时空·时空连线》到现在的《看见》,从柴静的主持采访中,我们不难看出她成熟稳重风格的日渐形成。这种标有“柴式”风格特色的新闻,不但证明了她思想上的蜕变,也证明了她在工作中积极进取、沉着冷静地去探究新闻真相的事实。
刚进央视时,还没有摆脱文艺小女生气息的柴静,常常喜欢戴着一支有象征性意义的银镯子。但是自从有次在采访中,被闺密兼同事、好友老赫批评“你不戴,没人不高兴”之后,柴静就将其摘下,并且再也没在工作时戴过首饰。这个小小细节的转变,也许是柴静第一次正面看待工作特点与自身格调是否匹配这个问题。但不论怎样,从脱去首饰开始,柴静已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变化。
在往后的采访、播报中,柴静尽量避免使用一些华丽的、煽情的东西,尤其是一些比喻较多的语句。经过岁月的磨练,她越来越能以一种更加成熟的姿态站在镜头前。
有记者曾经问柴静:“说到‘动词’,你曾经说自己在工作中,会尽量地排除一些华丽的、煽情的东西,或者用你自己的话说,‘删掉形容词和副词’,留下动词。我记得你否认自己是一个文艺青年,但你觉得文艺有用吗?”
柴静这样回答道:“文艺也是一个民族心灵中很重要的部分。我们从小开始读‘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幼小的心灵就会感受到诗歌的韵律与滋养。我是配不上‘文艺’二字的,因为我的滋养太不够了,一个小提琴只能拉一首《白毛女》的人怎么可以配得上文艺呢?我们曾经有过很好的文艺,李白、苏轼、曹雪芹、周作人、齐邦媛那样的才叫文艺,如果我这样的人也叫文艺,那我们这个时代的文艺底线也太低了。同时,我认为文学从来不代表过度煽情,文艺的核心是人心灵体验的深广程度。所以曹雪芹写《红楼梦》时是真文艺,他对每个层面的人都进行了同等深度的理解,我还做不到。”
能够对“文艺”有深度理解的柴静,思想定然也在逐渐走向成熟。工作中的柴静,逐渐淡化了曾经的天真与率性。她并不介意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在采访中,她时常会暴露自己问不出问题、遭遇尴尬窘迫的心情,甚至能声情并茂地回忆自己初进央视时的那段心酸奋斗史。
2013 年,《解放周末》在采访柴静时问道:“现在一些读者对你有两个称呼,一个是‘意见领袖’,一个是‘当代林徽因’,这两个称呼你更在乎哪一个?还是两个都在乎,或是两个都不在乎?”柴静回答道:“这两个称呼我都没怎么听过,读者和观众好像也都没拿这种标签相待。”
《解放周末》接着问道:“在一些人看来,所谓‘意见领袖’是指你见解独特,所谓‘当代林徽因’是说你文采斐然。”
柴静回答:“那我真无所谓。我对于加诸我名字之上的东西,都不在意。可能我二十啷当岁的时候,会把‘柴静’这俩字看得非常重要,生怕沾上泥巴,也有虚荣心。其实,人只有在狂妄的时候才把自己当回事,才会喜欢或厌恶某种名号。我现在觉得喜欢和厌恶都是虚荣本身,都没必要。比如我采访袁厉害、张海超,采访翻坠校车上生还的小孩,你看到他们,会觉得你自己算什么,根本没必要关注,也没有必要辩解。”
人们常说,生命是一场孤独的旅行。然而,柴静的成长之旅却一直处于“万众瞩目”之中,正是在接触到的那些人和事件的陪伴、影响下,她以一种蜕变的成长的姿态走到今天。
一个人蜕变的过程,正是他不断遭受挫折并不断奋斗的过程。知道天蛾茧吗?它的结构特异,一头是一条细管,一头是一个球形的囊。当蛾出茧的时候,
它必须从球形囊爬过那条极细的管,它的身体那样肥大,要爬过细管,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但是,只有这样,它才能脱身,完成蜕变,振翅飞翔。
不要害怕去承受痛苦,或者吝于付出努力,因为承受痛苦是完成生命蜕变必须要经历的阶段,而努力奋斗是我们蜕变的必要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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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主持人 白岩松
她是表演采访还是真情流露,于我不重要。她是不是主持人、做的是不是新闻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我会听;她采访,我会看;她动情,我亦然。对现在的媒体环境来说,此情此景便是胜利。
——《谁的青春不迷茫》作者、光线传媒电视资讯事业部副总裁 刘同
柴静做新闻,采访中有自己的一种态度,对采访对象充满了人文关怀,非常有“内力”。
——《新周刊》社长 孙冕
我认识柴静,了解比较多,我比较欣赏她的为人,她的发言,还有她的文字。她的文字不是穿透,而是一种渗透。她对公众事件的发言,不仅是“说”,还有思考,说得很漂亮,用一种简练的文字来表达。
——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教授 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