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之地
维钦克利巧妙地避开了与恺撒的正面交锋,带领80000强兵悍将折道前往至距第戎约50公里远的一块高地——阿莱西亚城,决定在在奥苏瓦山上的阿莱西亚是一座筑有防御工事的城池,外围由深沟和厚重的石头墙所巩固。攻打一座如此防卫森严的工事无异于自杀,维钦克利断定恺撒绝不会有足够的兵力去撼动这座堡垒。只要维钦克利可以在此成功把守几个月,到了冬天,恺撒就不得不退回至越冬地,而维钦克利则会被所有人视为英雄。然而这位看起来勇敢无畏、魅力无穷的阿沃尔尼领袖却没料到,恺撒的坚忍不拔和足智多谋是超乎常人的。
恺撒派人建设一项史无前例的攻城工事,一座可以把整座阿莱西亚城围起来的环壁,用军事术语来说,叫做“围城壁”。设计这座工事的目的就在于封锁住整座城池,并且断绝其内外联系,把高卢人完全困在里头,同时,它也能保护攻城的罗马人免遭来自城内敌人的袭击。这道墙的外层则竖起了一道高4米、总长16公里的橡木栅栏,沿着整排栅栏共建有23座小堡。修建橡木栅栏的木料来自于周边森林里的粗壮大树。
恺撒在高卢战记中写道:把这些树干削减成“雄鹿角”一样,然后紧贴围墙,每隔1米竖1根,这样就能威慑住每一个想要翻过墙的人。阿沃尔尼的城墙和这道橡木栅栏之间大约隔着400米,罗马人在这块区域里设下了一片令人生畏的机关埋伏,试图阻止任何想穿过这片无人之地的敌人。离城池最近的地方,放置着一排排重木路障,上面钉有30厘米长的铁钉,在这些路障的外面杵着一根根削尖的木桩,这些东西有一个让人感到讽刺的名字——“百合花”。罗马人在离橡木栅栏最近的地方挖了两条平行沟壕,其中一条是引自改道的河流,另一条则是空的。
维钦克利透过防御墙能够看到罗马人的工事,已经意识到这些敌人不会主动撤离。他可能也意识到了另一件紧迫的事,他们所拥有的储备只够维持30天。为了应付,他派骑兵出城,主动攻击罗马部队,企图遏制住他们的建筑工事。但是那些日尔曼雇佣军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挡了回来,把这些高卢人击得溃不成军。三周之后,罗马人的工事已基本完成,维钦克利则派出了更多的骑兵试图借黑夜的掩护能杀出重围,尽管大多数骑兵都死在了罗马人的手上,不过这个战术毕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为有一些人从凶残的日尔曼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地逃了出去。
恺撒从那些俘获的高卢士兵口中得知,逃走的人已经前往其他部族寻求救兵。恺撒清楚,如果有数量庞大的高卢士兵从他身后发起进攻的话,这些罗马人必将全军覆没。尽管没有时间去深思熟虑,他还是想出了一个在历史学家眼里堪称“历史上最伟大的围攻战术之一”的计策。恺撒在原先建起的环壁外又建了一道面朝外的环壁,直接面向高卢救援部队可能出现的方向。第二道墙和第一道一样,都是木结构的围城壁,它把第一道墙给整个儿地包了起来,其一周总长约25公里。在两道墙之间,罗马人留下的空间足够容下整支军队。几周之后,第二道墙竣工,恺撒就在那里等待着高卢援军的到来。
与此同时,阿莱西亚城内的情况则显得非常糟糕,无数妇女和小孩正和他们的战士一起在挨饿。高卢士兵把这些女人小孩送出城去,希望罗马人能够放他们通行,能让他们去城外寻找食物和庇护,但是恺撒无意冒险打开工事,所以逼得他们只许待在原地,继续挨饿。
9月下旬,高卢救援部队风驰电掣般地赶来,来助维钦克利脱困。恺撒记载,有250000野蛮人大军前来支援维钦克利,不过大多数历史学家推测,其总数仅在100000人左右。这些救援部队向罗马人的外墙发起了猛烈的袭击,维钦克利同时在里侧响应,向内墙发起攻击,两侧士兵内外夹击。腹背受敌的罗马人不得不双线作战,显得捉襟见肘,不过,两侧的防御工事至少都已派上了用场。由于恺撒还来不及在第二道城墙外竖起高橡木栅栏(没有高橡木栅栏的围墙容易翻越),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军团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抗战。整场战斗从早到晚一直没停过,把恺撒忙得焦头烂额,连他的斗篷都被扯得东一块西一块到处都是。直到傍晚时分,双方军队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次日,10月2日,阿莱西亚战役的最后一战打响了。阿沃尔尼人发现了罗马人的围城壁上的一个致命的弱点——由于与奥苏瓦山相毗邻的里尔山的坡面处的地形陡峭不规则,同时,奥苏瓦山又距离恺撒的工事很近,所以橡木栅栏在这块地方并没有接合得很紧密,结果漏有缺口。城外的援军和城内的部队里应外合,朝这个缺口一起发起了猛攻,罗马人虽孤注一掷,在有些地方竟然以一敌六,但还是被打得几乎一败涂地。城内部队早已有所准备,他们先用泥土填上沟壕,然后把盾牌扣于头顶,直接向恺撒的壁垒底下奔去,他们往橡木栅栏后方投过爪钩,企图把整座橡木栅栏拉垮。环壁上的罗马人则从上往下,朝着高卢人的头猛投尖矛。
每一名士兵,包括罗马人和高卢人,都知道胜负在此一举——历史不会留给失败者任何第二次的机会。高卢援军顺着里尔山的斜坡往下攻,一片杀气腾腾,直撞罗马人的外墙,他们动摇了整座墙的根基。城内部队则朝另一面的内墙攻打,并往橡木栅栏内投射尖矛,杀死了数以百计的罗马人。
罗马人看似已回天无力,不过就在这时,恺撒做出了一件只有他才能做出的事情:置之死地而后生。恺撒发现高卢援军的侧翼非常薄弱,于是他亲自出马,带领骑兵和步兵杀出防御工事,朝高卢军队的那个侧翼攻去。高卢士兵猝不及防,瞬间溃败,数千名战士不是被杀就是被虏,维钦克利迅速退至守城,知道败局已定。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