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博雅书系之二:周易悬解》:
九月,楚平王去世。令尹子常打算立子西为王,说:“太子壬还很小,他的母亲又不是嫡夫人,最初又是王子建聘定的妻子。子西年长而且为人善良。立长为君合情合理,建立善行国家才能得到大治。君王名正言顺,国家才能得到治理,还能不尽量这么做吗?”子西生气地说:“这是要搞乱国家、张扬君王的恶名。若立太子壬,国家就有秦国作为强大的外援,不能忽视这个问题。先王已有嫡子,不能破坏王位继承的传统制度。败坏亲人的名声,招致仇人的入侵,扰乱王位继承的制度,这都是不吉祥的。让我蒙受这种恶名,即使把整个天下送给我,我也不干,这要把楚国引向何处?一定要杀了令尹!”令尹害怕了,便立了昭王。
冬季,十月十六日,周天子从滑地发兵。二十一日,到达郊邑,随后住在尸地。十一月十一日,晋军攻克巩地,王子朝的党羽召伯盈一看大势已去,便反戈一击赶走了王子朝,王子朝和召氏的族人、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嚣保护着周朝的典籍逃亡到了楚国。阴忌逃到莒地,背叛了王子朝。召伯盈到尸地迎接天子,并和刘贫、单穆公结盟。随后军队列阵于圉泽,驻扎在堤上。二十三日,天子进入成周。二十四日,在襄王庙中举行了结盟。晋军留下成公般帮助戍守周王室,其余军队便回国了。十二月四日,天子进入庄官。
这时,王子朝派人通报诸侯说:
“从前武王征服殷朝,成王平定四方,康王休养百姓,并分封同母兄弟为诸侯,以作为周朝的屏障。康王说:‘分封同母兄弟为诸侯,是因为我不能独自享受文王、武王的功德,同时也是为了使后代子孙在迷途败亡而陷于危难时能得到拯救。’到了夷王时代,因为他恶病缠身,诸侯便遍祭山川为他祈求免除疾病。到了厉王时代,因为他残忍暴虐,百姓不堪忍受,便把他流放到了彘地。然后诸侯便离开他们的国家来参与王室的政事。由于宣王志向远大,年长之后便把王位送给了他。到了幽王时代,上天不再怜悯周朝,天子昏庸无道,从而失去了王位。幽王的儿子携王违背天命,诸侯又废掉了他,另立平王为天子,并因此迁都到郏郧——这都说明诸侯兄弟都能效忠于王室。到了惠王时代,上天不让周朝安定,使王子颓滋生祸心,并影响到叔带也背叛了王室。惠王、襄王躲避祸乱,离开了王都。幸亏此时晋国、郑国发兵勤王,除掉了所有奸人,从而使王室得以安定。这就说明诸侯兄弟都能遵奉先王的命令。定王六年,秦国出现了一位妖人。他预言:‘周王室将出现一位长着胡子的天子,他能胜任王位,诸侯也顺服听命。两代之后,王室又有一人篡夺王位,诸侯如不及时动手,必将受其祸乱。’到了灵王时代,果然他一生下来就有满脸胡须,灵王非常神奇圣明,从未对诸侯做下什么恶事,灵王、景王都能安然终其一生。
现在王室动乱不安,单旗、刘狄祸乱天下,专横不顺,扬言‘先王没有规定什么制度,只要我们愿意,想立谁就立谁,有谁敢来讨伐’。然后就领着一些奸邪之人,在王室中制造混乱。贪得无厌,追求无度,一贯亵渎神灵,藐视王法,背弃盟约,骄横无礼,无视先王法令。晋国不但不主持正义,反而帮助他们,使其更为放纵不知满足。现在我因动乱而流离失所,躲在荆蛮之地,没有栖身之所。如果能有我一两个兄弟或甥舅顺应天命,不再帮助乱臣贼子,听从先王的命令,从而避免上天的惩罚,解除我的忧患,这将是我最大的愿望。我特地把我的真实想法和先王的命令告诉大家,希望诸侯能认真考虑。
从前先王的命令说:‘王后没有嫡子,就立年长者为王。如果年龄相同,就以德行来选择。如果德行相同,就通过占卜来决定。’天子不立自己所偏爱的人,公卿也都毫无私心,这是自古以来的制度。穆后和太子寿过早天亡,单氏、刘氏出于私心立了年幼的王子为王,这无疑是违反了先王的命令。希望各位诸侯考虑怎样对付这种局面!”
闵马父听了王子朝的辞令后说:“优美的辞令是用以贯彻施行礼法的。子朝无视景王的遗命,又疏远强大的晋国,一意孤行地要做天子,其言行无礼已到了极点,即使文辞优美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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